《我们仨》:六十年携手同行,丈夫和女儿相继离去,何处是我家?

2019年6月,宋仲基、宋慧乔夫妇的婚姻宣告破裂,这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原本双宋之间的爱情如童话一般浪漫且温馨,曾令无数人为之羡慕,并送去真挚的祝福。



偶像剧一样的开局,伦理剧一样的收场,似乎再一次验证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一准则的颠扑不磨,而宋仲基、宋慧乔夫妇一事也只是娱乐圈万千场闹剧当中,比较引人注目的一例罢了。

据统计,从2004年至2019年,我国离婚率连续15年上涨,呈现高居不下的状态。在我们的意识里,家庭本应是温暖的避风港,如今却成了一艘风雨飘泊的破船。

那么我们还能不能相信婚姻了?

之前在网上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有一种爱情叫杨绛和钱钟书。”,如果除去那个年代给他们带来的波折,钱、杨二位先生真是把一生都活成了爱情偶像剧。



正如钱钟书评杨绛——“最贤的妻,最才的女”,两人一生相知相守,不是在撒狗粮,就是走在撒狗粮的路上。

杨绛先生是我国出色的女作家、文学翻译家和外国文学研究家,由她翻译的《堂·吉诃德》被公认为最优秀的翻译佳作。杨绛先生还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她曾以全家三人的名义,累计向清华大学捐款一千多万元,并设立了“好读书”奖学金。

“我们仨”这个题目最初由杨绛先生所提,后女儿钱瑗病重期间曾央求杨绛先生把题目让给她写,可惜不久后,钱媛便于病榻上去世,之后一年,钱老也黯然离世。

四年之后,已是92岁高龄的杨绛先生再次拾起这个题目,以她的视角回忆了这个家庭六十多年来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并以散文随笔的方式写下了这篇回忆录——《我们仨》。



01 一生坎坷,宠辱不惊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这大概是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骚客所向往的境界了,可惜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确是寥寥无几。

在民国时期,却有着这么两个人,大概是灵魂相吸,让他们这样走到了一起。一个优雅豁达,一个可爱痴气,从容的携手走过这坎坷却不惊的一生。

1935年,杨绛与钱钟书结婚后,共赴英国牛津求学,两人相伴,过着有些拮据的日子。在饮食上,两个毫无经验的新手尝试自理伙食,好与坏都怡然自得;在生活中,两人喜欢“探险”——两人散步总挑不认识的地方走,随处有所发现;在学业上,两人嗜书如命,大抵是我们最羡慕的知识分子家庭的学习氛围。



在此期间,“我们仨”的第三位成员——两人的女儿钱瑗(乳名圆圆)也出生了,而这段留学的时期,应该是这个家庭最舒适的时候了。

自一家人回国后,便开始了一生的风波不断。1938年正值国家动荡时期,因两家是逃难避居上海,住处逼仄;在1941年珍珠港事变后,杨绛先生一家沦陷在上海,迎来人生中最艰苦的日子;全国解放后,还经历了当时大大小小的政治运动,两人曾经一度被当作“牛鬼蛇神”揪出来;期间难有固定居所,曾先后蜗居于中关园、钱瑗宿舍、学部7号楼尽头的办公室等。

困难时甚至轮着吃年轻人家的饭,用杨绛先生的话说是“一家家吃将来”。然而生活的恶意似乎并没有影响这一家人的心境,能够相聚相守便是最大的福分,外在的恶劣还不值当入眼,这些并不影响他们读书治学。

在此期间,杨绛先生译完了《堂·吉诃德》,至今仍被公认为最优秀的译本,而钱老也完成了《管锥编》的初稿。直到二人暮年,方才有一处可以安顿的居所。



结合这一家人的不幸遭遇去读书,就会发现,杨绛先生在描述这些苦难时,语言依然平和朴素,透着一股洒脱,在她看来,世间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当谈及丈夫钱钟书、女儿钱瑗时,又总是蕴含温馨,仿佛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便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02最美的爱情,最暖的一家

谈到最美的爱情,必然绕不开杨绛和钱钟书,二人的相遇充分诠释了什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一句“我没有订婚”、“我也没有男朋友”,一眼便是一生。



杨绛在书中讲过二人的一次争执:有一次,因为一个法文的读音,二人相争不下,互相说了许多伤感情的话。后经一位法国夫人的公断,杨绛虽然赢了,但却觉得很无趣,很不开心。

此后二人说好,以后可以各持异议,不必求同。

想必,一份长久的爱情,定然要有这一份豁达的,跟爱人争吵即便赢了,其实也是输了。

婚后,钱钟书在杨绛面前,永远像个小孩子,有一股子痴气。在杨绛生产时,钱钟书每日到产院探望,常苦脸说道“我做坏事了”,如他把墨水打翻染污了房东的桌布,把电灯砸了,把门轴弄坏了。

看到这里时,不禁想到,如果换做现在的小夫妻,丈夫这么笨,会是什么样子?想着想着,就会忍不住的开始幸灾乐祸。

看杨绛的回答,她总会说“不要紧,我会洗”、“不要紧,我会修”、“不要紧,我会修”……,而钱钟书也会对此深信不疑,可以放心的回去。一代大师,却令人不由想用“可爱”二字形容。

当圆圆(钱瑗乳名)出生后,“我们仨”才是一个完整的家,无关住处,三人在一起,哪里便是家。



看到圆圆,便会想起钱钟书曾对杨绛的淳淳嘱托,不是情话,胜似情话——“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而杨绛则对像她不满意,想要一个像钟书的女儿。这样的爱情好像最美的言情小说。

当圆圆大了些,钱钟书和她便结成了玩伴,一生的玩伴。到老,还喜欢像小孩子一样玩闹,杨绛则成了“收拾残局”的人。

圆圆长大后,除了陪父亲玩闹,照看妈妈也成了她最擅长的事。杨绛怕鬼,夜晚不敢过小桥,但往日只要有圆圆陪着,便不害怕。杨绛怕猫屎,冬天撮煤前,圆圆会先把煤球里的猫屎抠干净……

这三个人就像一个整体,谁也离不开谁,相互依赖,与世无争。无论多么艰难的处境,这一家人总能在困境中找到乐趣,悠然自在。这样的家庭氛围如今难得一见,他们就像相识了几世的好友,每个人都那么有趣,今生又靠着相同的志趣重逢。

03相继离去,我们仨失散了

人生像一场旅途,缘分让我们相遇相知,时光却催促我们到站离别。杨绛先生一家在相守六十年后,也终于迎来了分别的时刻,其乐融融的画面从这一刻戛然而止。

1997年,被杨绛称为“我平生唯一杰作”的圆圆去世,距六十岁还欠两个月。一年后,钱钟书病逝,一眼未合好,杨绛附在他耳边说:“你放心,有我!”。

就这样,“我们仨”失散了。

“钟书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 里去呢?我压根儿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间,打扫现场,尽我应尽的责任。”

《我们仨》作为杨绛先生的回忆录,我想更多的是为了找寻曾经的快乐,追忆过去的幸福。在女儿钱瑗、丈夫钱钟书相继离世的四年后,杨绛先生动笔时依然不忍言此部分,这一部分全部以虚笔写死,用梦境的形式来代替最后段痛苦的时光。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孤独的在这个世上,对杨绛先生来说,过于残忍了,曾经的寓所,成为了旅途的客栈。那么家在哪里?何处是归途?

所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你我都是俗世里挣扎的俗人,不妨于生活多一份淡然,于爱情多一份诚挚,于亲情多一份珍重。诚愿我们赤条条来,去时还能留有一份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