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姑凉,把自己作到半疯的姑姑22

第八十六章 两村的大灾难


因为脸上身上都有伤,二叔叔跟三鸡公没有去上学。不知道是谁嚷嚷出去的,二叔叔的小伙伴们都知道了他被打的事。


下午一放学,他们就聚集在了我家,说好弟兄被打成这样,一定要去邻村讨个公道回来。


二叔叔劝阻不住,除了昨晚受伤,起不了床的傻把式,其他六七个,抡着扁担,锄头,吆五喝六的要去邻村,二叔叔跟三鸡公只得也跟了去。


没想到两个村的少年侠士们在半路上就遇上了。


原来昨晚因为大叔叔的勇猛,他们那边伤得更重,有两人骨折,他们也是过来我们村讨公道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


拒三鸡公后来眉飞色舞的描述,跟对方七八个二愣子青年一对上面,军宝叔叔的弟弟扬着扁担就冲了上去,一扁担扫在其中一个二愣子的肩膀上。


激烈的白刃站当即开启,打得天昏地暗,浑然忘我。


直到有人通风报信,两村的大人赶来,费了好大劲,才把跟疯牛斗架一样,打红了眼的两群后生仔劝住。


两方都大伤原气,谁也没有占着便宜。


等小猪去看时,地上有好几摊血渍,双方干仗的人,都坐在地上喘气,脸上,身上多多少少挂了彩。


事情持续发酵,就如本来只有一朵小小蘑菇云,被人一吹,化成了笼罩全天际的乌云。


两村的男人,老人,妇女,小娃子陆续赶来,人聚集的越来越多。


男人们全都操着家伙,血红着眼对峙着,只等一点燃那根炸药包引线,大规模的“世界大战”就一触即发,情况相当危急。


好在就如联合抗日时期的国共两军,双方都没有人敢率先开第一枪。


人说贤惠旺夫的女人是灭火哭,当男人肝火暴怒时,温声软语给男人降温,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克夫泼辣的女人则是加油站,只会火上浇油,不把事情往大了搞绝不罢休。


邻村就有这样一个泼妇,在我们村那个亲和力堪称妇女主任的婶婶,温声软语的劝和下,双方的紧张情绪缓和了下来,准备鸣金收兵,


可能生怕错过这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把戏,在两村操着家伙的男人转身,准备往自己村里走时,那个泼妇突然站出来大喊:“我们村里XXX的腿都被打断了,床上躺着哭爹喊娘,我们村的男人都是孬种,连这个头都出不了!”


正准备往回走的几个二愣子后生仔又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扬着扁担向我们这边走。


“我们村一样有人受伤,拳脚无眼,一开打就双方没好肉!”我们村的婶婶又劝和。


反正最后,在那泼妇的火上浇油下,“世界大战”终于如她所愿,成功打响。


两村伤了无数,万幸没有人因此送命。


也万幸当时早稻秧子刚好插进了水田里,不然家家户户都有壮年男丁受伤,地里活计没人干,那年全村人能否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


那活该千刀万剐的泼妇自食其果,她男人伤得最重,被打断了腿,脑壳子被人抽了几扁担,从一个既干得一手漂亮农活,又会做瓦匠的能干男人,变成了一个瘸着腿,歪着嘴,成天口水直流的废物白痴。


一堂儿媳,十代儿孙,这句话真的是哲理。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泼妇家的男人,被他那自以为聪明实则愚蠢之极的蠢婆娘害死一辈子。她的煽动,使两村伤了无数,也把自己那健壮如牛,还有副好手艺的男人,活生生被打成这样,葬送了自己一生,也毁了那个日子过得红火安逸的家。


听人说那泼妇追悔莫及,寻过几回死,逢人便林祥嫂似的叨叨。但没人同情她,特别是家里也有重伤人士的邻居,都对她恨之入骨,无比讨厌与苛责,骂她:“你不是那十七八岁,不知轻重的二愣子,你是拖家带口的妇人,是个人都晓得一旦打起来,混战中锄头,扁担,拳脚无眼,怎么着都是两败俱伤的事。好不容易有人劝熄了火,你个不知死活的妇人却上跳下蹿,扇阴风点鬼火,害人害已。自作孽不可活!”


打斗中大叔叔一直护着二叔叔,帮他挡了好几扁担,手臂肿了近一个月。


嘴把式三鸡公被他们自己村的人打得鼻血直流,却弄是不敢还手。可能是因为脸上伤口痛,他把鼻血涂得满脸都是,他爹娘还有两个兄弟,以为他受了大伤,心疼得嚎啕大哭,想背他回家,他们村的几个小杂种怒喊:“三鸡公这个叛徒杂种,一回村子就打死他!”


吓得他爹娘只得又把他放下了,脸上也鲜血淋淋的小猪爹走过去,把三鸡公背起来,对他爹娘说:“回我们家吧,我们会把当亲兄弟,跟我们家齐毛头也有个伴!”便把三鸡公背了回去。


兔兔见到满脸是血的三鸡公后,呆萌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赶紧打来热水给三鸡公擦脸,三鸡公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呼:“我的个娘老子呃,痛死我了!”


兔兔吓得再也不敢往他那肿得跟包子一样的脸上动,眼圈红红的。


三鸡公看到兔兔红了眼圈,低下眼睑说:“冒事,不痛,你擦吧!”语气里明显透着开心,跟刚才回家路上,呼天抢地喊痛的尖细嗓子对比起来,判若两人。


其实邻村许多人跟我们村里人有来往,两村之间互相嫁娶挺多,绕来绕去好几家都沾亲带故。为了个傻子,干了这么一仗,当真谁都不想。


那一仗甚是惨烈,总体来说,我村略占上风。


据三鸡公二哥偷偷露给三鸡公的内部消息,他们村的人在偷偷纠集人,备家伙,准备再来我们村大干一场。


三鸡公赶紧跑到我家报信,叔爷爷跟我们村的族老商量后,找人去请邻村的族老,两国元首会晤似的谈。


据三鸡公说,他们村的族老与一些老一辈人,都害怕叔爷爷的敷蛇术,通俗讲,就是能驱使成千上万的蛇群。而且在过去20多年里, 叔爷爷用秘术救过他们村里人,所以两国元首会晤了一下午,最终达成和平共处协议。


那几个唆使利宝傻子的缺德杂种被叫到叔爷爷身前,对叔爷爷下跪,磕头认错,并保证不再逗利宝傻子,也不再提利宝傻子跟厌厌的事。


利宝那丑傻子挨了他们村的族老一通痛骂,并吃了几拐仗。


被厌厌跟利宝傻子惹出来的两村大战,在有惊有险中总算平息下来。


第八十七章 厌厌恨上了灰蓝色


三鸡公又一次告密,使他们村里人报仇雪恨的计划告败,他们村一些年轻人对他恨之入骨。


据三鸡公的大哥恨恨的说,他们家的门,每天早上都被人晚上偷偷涂了猪屎,在门框上挂了许多血肉模糊,死状惨不忍睹的老鼠。把他们全家人气得鼻孔冒烟,又无可奈何。


三鸡公在他们村里人眼里,彻底成了“卖国求荣”的汪精卫,有家不能回了,只能借住在我家。


他二哥跟他关系比较铁,把他的衣服跟日常用品,塞了一大麻布袋子,扔到两村交界的地方。


那些天,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三鸡公明显安静了不少,跟二叔叔放学回来,在我家吃饭时,垂头丧气,安安静静。


二叔叔连连叹气,常吃到一半就放下碗,拍拍三鸡公的肩膀:“兄弟,对不住!”


原来,他们放学回来要经过邻村的田埂,三鸡公天天被他们村里的几个小渣子堵在路上,往他脸上吐口水,指着鼻子谩骂。


有一天,二叔叔跟三鸡公回来时,脸上,身上全是灰,两人都鼻青脸肿。二叔叔说被邻村几个杂种崽子又拦在路上,狂骂三鸡公,二叔叔气不过,加之腿慢慢好利索了,便上前揍他们,一场混战下来,敌众我寡,两人被揍了个痛快。


三鸡公沉默地扒着饭粒,没吃完就抽着气哭了起来。


兔兔见他们满身是伤回来,赶紧跑到傻把式家拿药箱。


兔兔从傻把式家回来后见三鸡公在哭,走过去抱着他的肩膀,在他背上拍了拍,柔声说:“三哥,难为你了,我们都把你当亲兄弟,以后你就在我家住着!”


三鸡公就如饿急了的奶娃子刚找着了娘,抱着兔兔放声大哭。


把跟在兔兔后面进门的傻把式看得眼里直冒火。


一个村落的人,往上数个几代,都是同一个祖宗,祖祖辈辈生活在同一个片土地,邻里之间因为生活琐事,会有矛盾,会吵架。可一旦跟外面的人动了干戈,村里人都会先放下恩怨,锄头柄子一致对外。


三鸡公做为邻村人,几次三番给我们报信,打架时又明显站错了立场,很能理解当时三鸡公的邻居对他的刻骨恨意。三鸡公的行为,在我们眼里是弃暗投明,在他们眼里却是通敌叛国,他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有家不能回,还累及家人。所以三鸡公被打了一顿后心情崩溃了。


三鸡公要在我家住下来,首先要解决床铺问题。本来理所当然跟二叔叔睡一床,但本来跟他没任何的傻把式却发了难:“三鸡公好歹是外人,怎么能跟兔兔,小猪睡在一个房?”小猪都能感觉到他眼里冒着的熊熊怒火。


二叔叔扬头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毕竟都三鸡公已经十七八岁,兔兔也不是小娃子。


二叔叔说:“那我跟三鸡公搬回楼上!”


三鸡公说:“你那瘸腿能天天爬楼梯么?”


傻把式说:“云艳姑姑跟小猪去我家打个铺吧,反正我家就我一个称坨,房间多得是!”


三鸡公刹时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嚷起来,说:“那更不得行!”


两个针尖对麦芒,针得面红耳赤


把一旁看把戏的兔兔,小猪,二叔叔看得莫名其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兔兔瞪着大大的眼睛,呆萌得一会看看傻把式,一会看看三鸡公,一脸茫然。


争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家里又没有多余的房间,一时间二叔叔也没辙。


傻把式耍嘴皮子不是三鸡公的对手,争不过了就挽起了衣袖,跃跃欲试,被二叔叔拉住了。


直到小猪爹娘干活回来,问清楚了他们争吵的缘由后,小猪爹一拍桌子,威言盖顶,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小猪爹娘去楼上睡觉 ,把他们睡觉的房间让给我跟兔兔睡。


大叔叔晚上干完活回来,看到两人脸上的伤,又操起家伙想去邻村,被叔爷爷喝住了。


叔爷爷说:“莫要再生事端。以后我早点干完活,去邻村田埂上接他们两个回家就是!”


厌厌天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她天天除了嚷嚷着埋汰,要求几大盆水洗澡外。又多了个活动内容,就是跟灰蓝色上衣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因为前两次利宝傻子来家里提亲,都是穿的灰蓝色中山装,就如刑侦剧里演的,有些心理变态者,因为恨意,或者钟情于一种颜色或者生理特征,而会产生加害的心理。厌厌也是一样,从那以后,从我家池塘边走过的过路人,只要穿的衣服是灰蓝色,又再倒霉一点,刚好被坐在台阶上晒懒筯的厌厌看到,便免不了一场天灾人祸。


有两个刚好符合上面那两条情况的外村人:穿着灰蓝色衣服,恰好被厌厌看到。被厌厌冲下去,毫无防备的被扑倒在地,脸上,身上被厌厌的九阴白骨爪抓得伤痕累累。


把我看得心惊肉跳,那两个外村男人被打后,那副平白无故被鬼打了头的懵懂样子,又让我觉得想笑。


叔爷爷可笑不出来,拎着礼品,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叔爷爷每次道歉回来,都要靠在墙上哭一场。忆及当时那场景,小猪忍不住眼泪狂流,这是身为一个父亲多无奈,多绝望,多伤痛的眼泪啊!


厌厌被叔爷爷关在了杂物房,让叔奶奶好好看管,不能让她再打人。


厌厌被关了起来,打不到外面的人,我爹的一件灰蓝色大衣,却惨遭了她的毒手。


趁着天气好,阳光大。我娘便把冬天的衣服拿去洗干净,晒了再放进柜子。


我爹有一件比较厚的灰蓝色中山装,那时候,中山装差不多跟现在的西服一样流行。刚收进柜子,就被厌厌翻出来,用剪刀剪了个稀烂。把我娘心疼得直掉泪,直说那衣服是我爹的当家衣服,平常出门吃个酒,走个亲戚什么的,都得指着它。


可是,跟那时的厌厌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其实一直以来跟她都没讲通过道理,她在自己狭隘,自私的世界里,尽情狂舞,舞出一幕一幕正常人看不懂的极品舞蹈。


第八十八章 厌厌被囚


我娘睡觉前还心疼得直哆嗦,毕竟在90年代初期,农村人都不富裕,何况当时小猪家被厌厌搞得多灾多难,一年来就没有消停过。


小猪爹心痛的说:“算了,衣服不算个事,我是心痛X妹子啊。越看越不对劲了!”


我爹当着我跟弟弟的面,回忆起厌厌小时候,无比痛心的说:“X妹子小时候多乖啊,人见人爱,圆碌碌的大眼睛,白得胜雪的皮肤,小嘴巴奶声奶气甜得很,天天跟在我后面叫大哥,缠着我抱她出去玩,就是我去地里干活,她也要跟着去。 我干活时,她就乖乖坐着玩泥巴。没成想啊,这么一颗好苗子,大了是这般模样!”


说到最后,我爹双手捧着脸,哭了许久,我娘也哭得说成不话,让我跟弟弟不知所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叔爷爷、我爹,这两个一辈子钢直,坚强的男人,为了厌厌,在伤痛之极时流得眼泪,说夸张点,足可以浇罐几亩旱菜地。


在厌厌第三次打了一个倒霉催的过路人后,叔爷爷忍无可忍,找来邻居,买来一些砖与水泥,把杂物房通往二叔叔与兔兔跟我睡觉房间的门用砖堵死,只留下去厅屋里的那一扇门,弄来一把大铜锁,把厌厌锁在了杂物房里,除了要去茅厕解手,才让叔奶奶开门陪她去解决下生理问题。


叔爷爷安排好几个叔叔伯伯砌墙后,叔奶奶嚎啕大哭,极及阻止:“别人家的娃子长大了,能自己去外面看大世界了,我的崽却越活越回去了,我可怜的崽啊!”


几个叔伯便停了手。


叔爷爷靠在墙上抹了把脸说:“砌死吧,我实在奈不何了!”说完快步走回房里,靠在墙上,哑着声音换我进房。


小猪至今还记得当时心力交瘁的叔爷爷,抖着手在卷旱烟,操作了几十年,平常一气呵成的动作,那时却怎么也成了不事,他唤我帮他卷好,拿出火柴划火点燃,吸了两口就扔在地上,把烟踩熄,然后趴在桌子上默默的哭。


谁能体会叔爷爷的彻骨之痛?从小宠爱到骨子里的孩子,小时候聪明,漂亮,可爱,细心喂养到20岁,本应该展翅高飞,乌鸦反哺,可是厌厌,却成了这样一个让人无法释怀的痛,为了她不再伤害无辜的路人,也为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叔爷爷不得不这么做,或许早就应该这么做。


厌厌被关起来后,柜子门砸在地上,爆发力十足的“砰砰”声,响得越来越频繁,伴奏着她的凄声哭嚎。


鸡飞狗跳的日子暂时平静下来,除了兔兔跟小叔叔,小猪弟苦逼一点,得天天当柴火妹给她烧水,给她抬水外,不用再担心她时不时跑出来打骂兔兔,也不用担心她冲到池塘边打无辜的过路人。


兔兔不愧为一个手工方面的天才,这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从小就织得一手既快又好看的毛线衣。


有一天在傻把式家楼上,无意中看到傻把式娘当新娘时的陪嫁,一台缝纫机,听傻把式说,就如屎蛆虫遇到了屎,这比喻被我们笑爆了,却把兔兔惹火了,喊了几句傻把式另外一个非常不雅的外号。哈哈。


兔兔让傻把式把缝纫机搬下楼,擦干净,自己慢慢摸索着做起了衣服。


随着中专考试的脚步越来越近,二叔叔跟三鸡公拼了死劲,听小猪娘说,不管她再晚起来解手,他们俩房间的灯都亮着。两人眼窝深陷,头发缝乱,但眼里绽放着势在必得的精神气。


看他们这么辛苦,大叔叔拖人从城里买来了比较贵的营养品,牌子不记得,跟口服液一样,一支一支用玻璃管装着。大叔叔说是补脑的,买这个的钱,是他帮人守渔船赚的外块(厌厌出事那段时间,大叔叔只要一忙完活,就扛着鸟铳去河边找人,跟一些船老板打听,一来二去混熟了,有些船老板就请大叔叔帮忙守船)


兔兔天没亮就起床,给他们俩做饭,蒸米汤蛋。家里离学校太远,要很早就出发,以前二叔叔就吃点前一晚的剩饭,就着点咸菜,随意扒两口就上学。临近考试时,他们一起床,兔兔就把热饭热菜端上了桌,盛好饭,帮他俩收拾好书包,准备得妥妥当当,他们一吃完饭,背起书包就走。


忆及这段时光,非常温馨。全家人鼓着劲儿帮二叔叔触手他的人生理想。家人齐心,其利断金啊。


在离二叔叔的考试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厌厌又往村里放了个炸弹,这次威力不亚于原子弹,差一点雪了她那五天之耻,也差一点把两村战火复燃。


那段时间,厌厌被关在房里,除了哭嚎,洗澡,砸门,甩柜子门,骂骂人外,其他倒相安无事。


那天早上,村里有个比较讨人烦的婶婶,来家里找叔爷爷帮忙。


这婶婶是村里一大极品,嗓门极大,无论到哪都大声嚷嚷,属于那种没占着别人便宜就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吃了亏的人,自己的东西却宁可扔了,也不会方便了别人,我们背后就她将进宝,意思是只进不出。


她哭哭啼啼来找叔爷爷,说她们新建的房子,刚搬进去住,经常看见有蛇出没,一天能看见10多条,有时候在厨房,有时候在厅屋,前几天,她儿子去睡觉时,一掀被子,一条蛇盘圆了在被窝里,把他儿子当即吓得口吐白沫。


她觉得是被人暗地里害了,请叔爷爷一定要去看看,还说她们家今天请了道士去做法,并要杀一只猪,为了不杀夹生猪(屠夫也是一门技术活,看似简单,实则里头学问大了,有些学艺不到家的屠夫,一刀捅进喉管,猪还可以挣扎起来跑好远,要不就是在杀猪桶里一直挣扎,把烫猪毛的开水全部溅出来。烫得旁边的人嗷嗷大叫,这就叫杀了夹生猪,主人家会晦气)为了保险起见,请了扯球屠夫帮忙杀猪。


道士做法是一件蛮好玩的事情,不但小时候的小猪喜欢去凑个热闹,对于现在的小猪来说,也挺有吸引力。当即便邀上兔兔,跟在叔爷爷身后看把戏去了。


那次是我第二次看到扯球,明媚的阳光下,他的脸面目狰狞,让人感觉到寒风阵阵,怪不得他杀猪从来没有失过手,猪不被杀死,也会被他那张丑脸吓死啊。



第八十九章 厌厌对美男的忏悔


所谓相由心生,扯球丑八怪不光长了张丑脸,还长了副黑心肝,心里非常变态,丑陋。


之前因为怕东窗事发,所以他没敢声张,利宝傻子好几次跟人吹牛,差点把事情抖出来,他急得把利宝傻子打成了猪头。可自从事情完全败露后,他好似豁出去了,且大有一副之前是突然发财的暴发户,衣锦还乡却锦衣夜行的嘴脸,一旦开了这个闸口,他喷着腐臭味的唾沫星子,只要一逮着人,就打着结巴,嘴不关风的讲那五天在船上的事情,讲得有板有眼,有滋有味。


他们村那群无聊龌龊的人,貌似突然很是喜欢上了扯球丑八怪。


据嫁到我们村的一个嫂嫂说,那丑八怪突然抖迈起来,扬着他那张鬼看了都逃的丑脸,人五人六得不得了。


那嫂嫂回一趟娘家,刚好又看到扯球在手比脚划的呱叨,忍不住把他说了一顿,让他为自己积点德。立马被听热闹的人责骂:“嫁了男人眼里就没有娘家人了。”


那嫂嫂那晚坐在厅屋里跟我娘说起,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与难受。


厌厌估计在杂物房听到了嫂嫂的话,等嫂嫂走后,一直用脑袋撞墙,晚上洗了三次澡,我跟兔兔烧火煮水到晚上12点多。


大叔叔气得拳头能拧出水里,碍于叔爷爷的威慑,只得用拳头打墙发泄心中的怒火,直打得皮破血流。


家里每一个人都痛苦,难受,耻辱,但是无可奈何,臭嘴长在扯球那丑八怪身上,我们再生气又能如何?


所以那天看到扯球在帮将进宝家杀猪后,怒气难平的小猪吐了一大口痰在那丑八怪身上,吐完赶紧撒腿跑到叔爷爷身边去了。


那婶婶家里已经有许多邻居看把戏,屋里墙壁上挂满了穿长衫服的道士图,据叔爷爷说是道家历代祖师爷的画像,挂在墙上镇鬼的。


将进宝带叔爷爷到处看了看,叔爷爷在屋前屋后看了许久,说:“这房子建得有问题,怕是被人做了手脚!”


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小猪,在建房子,做木匠方面,也听过不少古怪事,有许多事情都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农村人都说捏着好技术的瓦匠跟木匠是不能得罪的,他们或多或少会点旁门左道。一般不会害人,但如果他们觉得主家太过份,忍无可忍之下,难免会起害人之心,做点手脚,让主家后悔莫及。有点悬,但确实是真事,就如将进宝家。


将进宝正想问怎么解决,从台阶上传来邻居们的尖叫与呼喊。


我们跑到前门台阶上时,看把戏的邻居已经围成了一个圈,挤在杀猪的大桶周围。


等我跟着叔爷爷挤进去人群,看到一只脖子流血的猪厉声尖叫,跑出去好远。


丑八怪扯球仰面躺在盛着开水的杀猪桶里,鲜红的血染红了大桶,厌厌拿着把砍柴刀,一刀又一刀对着水桶里的扯球砍。


叔爷爷傻了下眼,马上反应过来,去抢厌厌手中的刀,可是厌厌已经陷入癲狂的状态,在周围看把戏的邻居的帮助下,才把她手中的刀抢过来。


邻居们七嘴八舌议论,大家都没想到厌厌会突然出现,手里还拎着把砍柴刀,悄悄走近正一门心思想置猪于死地的扯球身后,在扯球举着刀子往猪喉管捅时,厌厌对着扯球的背上就是一刀。


扯球又痛又惊,刀一歪,直接刺中了自己压在猪喉管上的手,只刺进猪喉管一点点,猪翻起身就往前拱,把扯球拱进了开水里。


厌厌用砍柴刀往水里的扯球身上砍,由于有水,没有砍在扯球身上。


扯球被烫得惨叫,又爬不起来,手上流的血一下子就把水桶染得绯红。


厌厌也被扯球挣扎时溅出来的水烫得满脸通红。


几个邻居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厌厌,把扯球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好在水没有完全烧开,只把扯球烫掉了一层皮,要不了他的丑命。


没一会,叔奶奶气喘吁吁跑过来说:“X妹子她说要解手(上厕所),我刚打开锁,她就飞快跑了出去,我瞎着老眼追不上她。”


叔爷爷帮扯球的手止血,让小猪去喊傻把式来帮忙。


厌厌失魂落魄,提线木偶般由着叔奶奶牵着往家里走。脸上,手上被扯球挣扎时溅出的开水烫得通红。嘴里语无伦次地嘀咕:“小X,我的身子被这丑八怪糟蹋了,我这身子只有你配占有。可是,如今却被这两个丑八怪糟蹋了,是老天要亡我,是老天要我的命啊!我恨,我恨啊,我恨不得把他们剁碎了喂狗。小X,我真的好后悔,我每一天都后悔得想死,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一定不会再拧巴了。把你活生生让给了艳妹子,我好不甘心!为什你就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一世已经没有一丝希望了,我后悔啊!小X,小X啊!”没走出几步,厌厌仰着头,向着老天连续大吼了几声美男的名字,声音悲切,绝望,忏悔,喊完后蹲下身在子,嚎啕大哭,眼泪跟泉水一样往下流。


厌厌的话听在耳里,小猪心里忍不住悸动了一下。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美男有血有心,不是一根可以随意搬动的豇豆。兔兔已经狠心拒绝了他三次,可是他对兔兔不愿意放手,能有什么办法呢?厌厌的闹腾奈何得了任何人,但就是掰不弯美男,这是个无解的死局,只能徒增三人无边的痛苦。


我跟在她们身后,去叫傻把式,故意慢悠悠的走,让扯球那丑八怪多流点血吧,最好把那脏血流干,死了为地球腾空间。


傻把式给扯球包扎好后,叔爷爷托几个邻居把扯球送回家。


没到中饭时间,送扯球回家的邻居就跑了回来,神色异常慌张,一回村就招呼邻居们操家伙。


那个叔叔说上次打架,邻村人略输一筹,一直耿耿于怀,准备了好些武器,本想再来一场械斗,一洗雪耻,没想到被三鸡公事先告了密,两村的族老一起把事情压了下来,这些个后生仔都暗暗憋着一口恶气,这回厌厌把扯球砍伤了,又烫成了秃毛鸡,就如911事件,让美国找到了攻击伊拉克的理由。


扯球虽然无儿无女,老光棍一条,但他有兄弟,有侄儿。听那个叔叔说,扯球的几个兄弟气红了眼,挨家挨户,敲锣打鼓纠集村里人。


我们村的好汉们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各自跑回家,亮出了家伙。


一声吆喝,全村人发动,不知道这种团结,是值得可喜可贺还是一个悲剧,两村斗殴,两败俱伤,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两村人血红双眼,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一仗,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被我那看似干瘦的叔爷爷,平息了下去,没有打成。


叔爷爷先跟扯球的几个兄弟道了歉,叔爷爷在方圆几十里有点名气,扯球的兄弟其实是朴实的泥腿汉子,也不想太为难。可是,村里那几个一直寻着理由想报仇的几个小杂种,并不想这么算了,举着扁担喊打喊杀,这回他们竟然扛了好几杆鸟铳。


形势又一次紧张起来,看得小猪心里直发毛。


也是从那一次,我终于相信了叔爷爷是敷蛇人的传言。当时,叔爷爷淡定地走到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前面,说:“后生仔,你们要想清楚啊,先回去问问你们的父辈,爷爷辈,我XXX是什么人,再来喊打喊杀不迟,不然我老头子怕你们反悔都来不及!”


第九十章 美男迟来的满腔思念



叔爷爷说完那番话后,邻村有个中年人出来劝那几个小杂种:“既然X叔道了歉,以前也救过村里不少人,恩情如山似海,扯球被X妹子伤了,也是事出有因!这个事情就算了。”


说完便率先往回走,这样一来,邻村的人便都散了。


听我爹说那个中年人的爹跟我叔爷爷有点交情,也是唯一一个瞧过叔爷爷敷蛇术的人。他晓叔爷爷的手段,所以赶紧出来打圆场!


小猪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叔爷爷的敷蛇术,听说如果真正把漫山遍野的蛇都驱使出来了,那将如发动了一场核战争一样恐怖。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许只是一个传言而已。


将进宝家里,经过叔爷爷的仔细勘察,问明原因,果不其然是将进宝太鸡贼,瓦匠们给她家建房子,饭都不管饱,最后房子快完工,举行“圆朵”仪式时,给大瓦匠包的红包只有当时市场价的三分之一。


叔爷爷让将进宝去大瓦匠家里,诚心诚意斟茶认错,并把红包钱双倍补了回去。经过三番四请,大瓦匠才答应去了她家一趟,把蛇群赶出了屋子。


人说祸害遗千年,丑八怪也命大。扯球被自己一刀断了一根手筋,被开水烫得换了一层皮,烫秃了头发,过了几个月,又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扯球,只是后来不敢到处跟人嚷嚷跟厌厌的事,也不敢再杀猪了。他把事业的方向走向另一个极端,主角还是猪,但这回,他养了一只高大威武的大种猪,做起了哪里母猪有需要,哪里就有他跟大种猪的营生。从结束生命到创造生命,不得不说这是扯球人生的一大飞跃。


叔爷爷一再交待那天看了把戏的人,考试前不能给二叔叔露半点风声。


差点又掀起一场大灾祸的厌厌,被叔爷爷打了几棍子,彻底关进了杂物房,在她床头放了一只大尿桶,就算解决生理问题,也只能在房里解决。钥匙被叔爷爷从叔奶奶手里抢了过来,自己随身携带,让厌厌再也没有任何借口迈出杂物房一步。


被彻底锁住后,厌厌终日在杂物房里哀嚎,声音凄惨,尖厉。


叔奶奶几次求情,都被叔爷爷骂了回去。


此后叔爷爷表情更加悲苦,晚上干完一天的活计,匆匆扒下几口饭后,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不声不语,满是皱纹的眼角,眼泪汩汩往下流。可怜天下父母心,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厌厌被完全禁锢的期间,除了小叔叔跟小猪弟多抬点水,兔兔天天给她烧火煮水,耳朵受点厌厌那尖声干嚎的折磨外,日子过得平静,安宁。


在全家人勒紧裤腰带,鼓着一口气,鼎力支持中,二叔叔跟三鸡公的中考终于到来。


填志愿时,三鸡公只填了一个:卫校。


二叔叔填了财会与机电。


填完志愿从学校回来,三鸡公得瑟的扬着眉毛对傻把式说:“会打个针就横,等我考上了卫校,我就是医生了,我可是正规军,你就一土八路!”又对兔兔说:“艳妹子,只要我考上卫校,以后我也是医生了!”语气意味深长。


考完回来两人都说感觉不错,上线应该没问题。


一放下书本的两人就跟猴儿摘了腰子,跟村里一群小伙伴很是癲玩了好几天。


三鸡公把单车又摆弄了出来,在傻把式门家的草坪上练起了单车,几天过后,能稳当上路了。当着傻把式的面,一再邀请兔兔坐他的后座,说以后兔兔要出门的话,他就专职接送啦,语气那叫一个抖迈。哈哈……想起他那小样,小猪真的忍俊不禁。


傻把式不愧为家里的称坨,三鸡公没有抖迈两天,他舅舅便给他弄来了一辆看起来更漂亮的单车。也在自家草坪上,没日没夜的学。一星期不到,骑车技术就好过了三鸡公。把三鸡公气得嗓子直冒烟,像喝了瓶老陈醋,背地里直骂傻把式跟屁虫一只。


考试完后的10来天,学子们都在焦急等待放榜。


自从两村大战后,三鸡公被他们村的一些二愣子们吓得再没敢回过家。


快放榜时,跟他关系最铁的二哥,在一个月光皎洁的晚上,抄山路,偷偷找到我家了。


当时正跟我们谈古论今的三鸡公,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二哥,先是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然后跳起来,把他二哥抱住了。


他二哥说:“家里爹娘天天念叨你,也快放榜了,让我今天无论如何也来一趟,老大倒是说,你做了这家的招郎(上门女婿)也挺好,这样家里还可以多腾出一间房来!”好有心计的大哥啊,为了多腾一间房,直接把自己亲弟弟给卖了。


三鸡公那个羞啊,脸红得像被烧过的猴子屁股,连忙让他二哥莫乱说莫乱说。


他二哥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二愣子啊,三鸡公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还在自顾自地说:“我可冒乱说,上回家里厅屋门被人用猪屎抹了,我问你为什就跟齐毛头这么要好,你不是说齐毛头不光是弟兄,以后保不准还是你舅子哥吗?”


他二哥的话没说完,三鸡公扯着尖嗓子嚎了一声,把他二哥直往外推:“你乱说的什,乱说的什?赶紧回家,赶紧走!”


二叔叔本想拦住他二哥,坐会喝口水,但猴子屁股三鸡公羞得直跳脚,把他二哥连推再搡给捣鼓出去了。


他二哥走到我家池塘边,又折回来,从衣服里掏出几封信递给三鸡公:“这几个月你不在家,有人从青海寄来了几封信,田里活忙,收了信就直接扔在了抽屉里,前几天又收到一封,今天就一起给你你带过来了!”因为家里有个不要命的王母娘娘,二叔叔跟美男再三交待,寄信只能寄到三鸡公家,由三鸡公转交。


听到青海两个字,先前被三鸡公二哥一番话,震得不知所以的兔兔,猛的抬头,眼里的光彩,就如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直接从三鸡公手里把信抢了过来,奔向我们睡觉的房间。


短腿小猪紧跟其后,进房后,把门栓死。


兔兔靠在门上,把几封信捂在胸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只有我知道,她对美男的来信,期盼有多深,望眼欲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