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萤火虫”的相思【原创首发】

用那一点点光亮,照耀这个漆黑的夜晚,为的仅仅是不让你迷路;用那一丝丝的温暖,让你的心不再寒冷,为的就是你有勇气回家。

1、萤火虫,初次“相识”

我认识萤火虫,美丽的萤火虫,还是在我下乡的那段岁月。

我下乡的地方离家不算太远,但是在一个山沟沟里,青年点就在山里的半山腰上。

这是五间石头房子,住着我们十几个人。不知道以前谁在这里住过,后来又为什么离开这里了,因为看起来不是新盖的房屋,但又像是专门等我们而来的住所。


这五间屋子,有的窗户玻璃已经破碎,用纸壳钉上了,却依然透风,尤其在寒冷的冬夜,那一丝丝小风就像小刀刮在脸上。虽然火炕很热乎,但睡到下半夜就会很凉,也只有感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温热的。

我就想起“针鼻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这个老话,竟然总结的这么透彻。

春天很快就来临了,而且步伐加快。我们这些知青早就盼着春天快快来临,因为已经感觉到乡村的春季与城里是多么的不同。

那碧绿的山峦、那青青的草地和麦苗,那老牛缓慢的耕地,农人手里舞动的鞭子划过天空异常的响亮,炊烟升起却在屋顶袅袅盘旋,都些都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和体验过的真实,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让我们入得景来。

青年点的知青都去山里种植去了,而我则去了乡村学校教书。

山路蜿蜒绵长,就像一条白色的锦缎,不知被哪段岁月“甩”得没有尽头。


这条土路,偶尔会有马车驶过,扬起的尘土,有时候会迷眼,让我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但尘土散去的时候,路也更加的清晰起来了。

路上就弥漫着尘土的芳香和空气清新的味道,那种来自大山深处的“体味儿”,沁人心脾、不胜迷醉。

夏天来了。我上完课,还需要批改学生作业,有时候回青年点就会很晚。走山路的这一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听见风吹浓密树叶哗哗作响的声音,还看见树丛里有很多“闪亮的眼睛”。

这些“眼睛”非常美丽,像繁星落入林间,不过却让我感到有些害怕。因为,这些闪亮的“眼睛”发着那种幽幽的光,虽然很微弱,但在淡淡的月光下就很耀眼。


2、萤火虫,一路相伴的“照耀”

虽然胆怯,但是这很微弱、很闪亮的光,仿佛给我的心路点燃了希望。我加快脚步行走,就看见了远处已经升起的袅袅炊烟。

看到这些炊烟,我的心里就觉得异常的踏实而温暖,仿佛觉得这些炊烟因我而起,萤火虫也许只是来“领”我回家的,内心的胆怯顷刻间就已烟消云散了。

我回到青年点,大家已经吃完晚饭,坐在长条板凳上乘凉。劳动了一天,他们的汗味儿还浓浓的,没有消散;笑声那么清脆悦耳,响彻整个山涧。

此时,我发现,黛绿色山坡的肩上已经披满了闪亮的“小星星”,眨着眼睛的星星。我很好奇这些“小星星”竟然距离我这么近,却也不怕我,一闪一闪的,像夜的眼睛,泛着诱惑的迷人的光泽。

我用手捉到了一只萤火虫,把它放在我的手心里,它并没有飞走,而是在我的手心里依然闪亮着、看着我,照得我的手心纹路都那么清晰。我发现它这么小,可“提的灯笼”却不小,着实让我惊讶不已。

这是我第一次亲密接触萤火虫,就爱上了这个小精灵。


它给我们这些城里来的人增添了很多乐趣,让我们看到了叠翠的山峦繁星如画,体验着一个又一个夏季夜晚的生动和浪漫。

这个喜爱萤火虫的夏天,我终于明白了:活着,就要发光,就要闪亮!这,就是人生对生命的热爱和应该持有的态度。

3、我要像一只“萤火虫”,散发微弱的光

那会儿,刚步入社会的我还很无知。但是我开始明白,人生的意义在于不懈努力,自己想要的生活在于春天播种、秋天收获。

从喜欢山里的萤火虫,到喜爱这个山村,到热爱我的教学生涯,还有觉得艰辛的生活其实也是甜蜜的开始,这些点滴生活体会的获得,心路历程的风雨锤炼,就来自这么“一闪一闪”的思索。

后来日子的夜晚,萤火虫,它们闪亮并跳跃行走在我的前面,让我觉得自己身后的影子也温暖起来。

夜晚的路上,有很多个“小灯笼”照着我,照着回家的路,我觉得不再是我一个人行走,有很多的眼睛在看着我、注视着我、关心着我。这样想着,就觉得内心的暖流不断涌来,逐渐壮实了前行的胆量,步伐走起来更加欢畅。有这些“萤火虫”的陪伴,我觉得一路欣赏最晚的炊烟升起都是最美景色。


一路上,我就在心里与它对话。我说:可爱的小精灵,我感谢你的到访,以及你的深情陪伴;我感谢你让我这一路看到“灯光”,其实家就在前方;我感谢你微弱的光一直照着我,让我看到了一个人不能迷失方向。

它仿佛也能听懂我说的话,从这棵树跳跃到另一棵树上,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水一样的光泽,让心灵听见水声,夜晚的洗礼。

我在乡村呆了两年多时间,后来,全国恢复高考,我学了医,离开了这美丽的乡村,我最难忘的地方。

但是,那些山里的萤火虫,一直就住在我内心的山涧里了,照耀并闪亮着。而且我发现,几十年来,这些微弱的温暖都不曾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