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近亲也门当户对,鲁昭公娶吴孟子怎么就违礼了?

东方国学


鲁昭公娶夫人吴孟子被看做违礼的原因,在现代人看来根本就不算事儿,但在当时却是大逆不道的事儿。

《论语·述而篇第七》对此有记载,话说孔子在陈国时,有一个官职为司败的官员慕名拜访,在交谈过程中司败提及鲁昭公,并询问孔子对鲁昭公是否知礼一事怎么看,即“昭公知礼乎?”孔子评价鲁昭公“知礼”。


司败对此评价不以为然,认为孔子有负君子之名,理由是君子不会偏私、包庇任何有过失的人,可鲁昭公娶夫人吴孟子违反礼教人尽皆知,孔子居然无视此事还说鲁昭公是知礼的人,分明是在袒护鲁昭公,与“君子不党”的行事风格截然相反。

事后孔子也承认、并感谢陈司败指出了自己的过错,表现出闻过则喜的态度,即“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由此可见,孔子既然承认自己失言,也就意味着他间接承认了自己确实在包庇鲁昭公,所以鲁昭公娶夫人吴孟子也确实是件违反礼教的事。


若从现代世俗婚姻的视角来看,鲁昭公和夫人吴孟子堪称天作之合。鲁昭公是春秋时期诸侯国鲁国国君,他娶的吴孟子是诸侯国吴国公室之女,鲁国国君配吴国公主可谓门当户对,两个虽然都是周天子分封出来的诸侯国,但鲁昭公已是鲁国第二十四位国君,与这位吴国公主也不是五服以内的近亲。

既非近亲、也门当户对,按理说二人是非常理想的结婚对象,但在当时却是违反礼教的事,为世人所不容,原因仅在于:这夫妻俩是一个姓。


鲁昭公不姓鲁,鲁是诸侯国鲁国的地名,昭公是他的谥号,即国君死后的封号。那他姓什么呢?鲁昭公姓姬,名稠或袑。既然他的夫人吴孟子和他是同一个姓,按理说应该是姬孟子,怎么就成了吴孟子?那是因为我们现在习惯用姓在前、名在后的方式指代一个人,这是秦汉以后才形成的,先秦时期指代一个人并不用这种方式。所以关于吴孟子,其实吴并不是她的姓,而孟子也不代表她的名。

在先秦时期指代一个人的概念,除了姓和名,还有氏,也就是说要指代一个人得严格区分他的姓和氏。姓和氏不仅是区分不同个人的代号,还有各自的社会功能,正如《通志•氏族略序》所言:“氏所以别贵贱;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姓所以别婚姻……”,这是说氏的社会职能在于区分人的高低贵贱,姓的社会职能在于它是决定能否通婚的依据,周代礼制规定同姓不通婚,即“氏同姓不同者,婚姻可通;姓同氏不同者,婚姻不可通。”


所以在先秦时期,只有出身尊贵的人才有氏,如果是在这样家族长大的男子一般称氏不称姓;在男子不提姓的情况下,而为了避免同姓通婚,女子一般称姓不称氏。而对于国君夫人来讲,她的代号一般是由她母国之国名加她的本姓,因此吴孟子的吴代表她来自吴国,而孟子代表她的姓。但其实孟子这个姓是她嫁到鲁国后改的,她本来姓姬(鲁、吴均是姬姓之国都是姬姓)只是为了掩饰鲁昭公娶同姓女违反礼教,而特意将她的姓改成了孟子,因此吴孟子原本叫吴姬。


可见在进一步了解了古人称号和现代人称号的区别之后,会发现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鲁昭公和吴孟子确实是一个姓,他们的结合也确实违反了当时的礼教制度,因为此事连累孔子背上了伪君子的骂名,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东方国学


周礼有规定:同姓不婚。鲁昭公姬禂和吴国君主同姓姬,却娶了姬孟子为妻。国君夫人称号,一般是出生国国名加其姓。但因其姓姫,故称为吴孟子而不称吴姬。

鲁昭公娶同姓女为妻,违反了“同姓不婚”礼制。此事鲁国皆知,孔子却为鲁昭公辩护,当陈司败问其“昭公知礼乎?”时赞其“知礼”。陈司败在孔子的学生面前抨击道:“鲁昭公娶同姓女,违背礼制。他如果算知礼,天下谁不知礼!”

孔子从学生口中得知这番话后,有些惭愧:“我很幸运,如有过错,别人一定会知道!”(见《论语》)


2许云辉


鲁哀公娶吴国公室之女为夫人,鲁吴同姓,显然违反了“男女辨姓”的礼制规定,因而引发种种非议。

为了避讳男女同姓,昭公夫人没有按照当时的礼俗称“吴姬”,而是取其字称“吴孟子”。《左传·哀公十二年》:“夏五月,昭夫人孟子卒。昭公娶于吴,故不书姓。死不赴,故不称夫人。不反哭,故不言葬小君。孔子与吊,适季氏。季氏不絻,放绖而拜。”

《谷梁传》对此事的解说则比较直接:“夏五月甲辰,孟子卒。孟子者何也?昭公夫人也。其不言夫人何也?讳取(娶)同姓也。”

《礼记·坊记》更是假借孔子的口气说:“子云:取妻不同姓,以厚别也,故卖妾不知其姓,则卜之。以此坊(防)民,《鲁春秋》犹去夫人之姓曰吴,其死曰‘孟子卒’。”可见这件事情在当时影响很大,人们议论纷纷,普遍表示反对。

吴孟子去世后,鲁国执政国卿季康子主持葬礼,故意不行君夫人之礼,孔子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对季康子提出批评,而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孔子素以大力倡导“克己复礼”的理念而闻名,但是鲁昭公违礼娶于吴,他没有出面表示反对,季康子违礼葬吴孟子,他又没有出面进行干预,为此陈司败对他提出质疑。

“陈司败”不是人名,而是国名加官名,即陈国任司败(司寇)之职的人。此人不知过往与孔子有何交结,他对孔子似乎不太友善,故意提出“昭公知礼乎”的问题来刁难孔子,陷孔子于两难境地。

孔子明知鲁昭公娶于吴是违礼行为,但是臣为君讳、子为父隐是个人道德修养的基本要求,所以他只能违心地说“知礼”。陈司败见孔子中了圈套,又神秘兮兮地对孔子弟子巫马期说:“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他明摆着是要看孔子出洋相,孔子倒也不与他计较,大度地说:“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鲁哀公娶于吴”这件事情,表面上看是知礼不知礼问题,其实深层次反映的是鲁国的政治斗争问题。

鲁哀公“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缺乏政治斗争经验。他继位后一直受到国内“三桓”势力的压制,大权旁落,无所作为,因此他想通过政治联姻的方式,借助吴国强大的军事力量来与“三桓”势力相抗衡。

关于这一点,孔子心里也许明白,但是他又不能明说,所以总是表现得态度暧昧。面对陈司败的刁难,他虚以委蛇,宽容大度,显示出具有良好道德修养的君子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