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明,做了一個夢。
夢見疫情解除了!
路上的人很多,個個都很高興。
我回老家了,卻找不到村莊。
碰見了兩個熟悉的老人,說村莊不屬長安了,歸西高新區,別人叫我們"長安縣遺民"。
我問:灃河還在嗎?村上的大樹還在嗎?二月二還炒棋子豆嗎?
老人們說,灃河還在,大樹沒有了,大家都不知道搬哪裡去了,沒有人吃棋子豆了。
我覺得,"長安縣遺民"這個名字挺好。
可是,為啥不吃棋子豆?
那麼好吃,又是二月二?
小時候的村莊,過了正月十五,那個打豆機的人就來了。
紅紅的炭火上,一個土炮樣的鐵疙瘩旋轉著,一聲悶響,白煙過後,香噴噴的爆玉米花,勾引著剛放學的小孩們,去拾去搶。
這時候,絕對沒有大人指責,本來就是給碎娃小孩弄吃貨麼!
一度曾有理想,長大了我也當個打豆人,給人高興快樂,天天有爆玉花吃。
二月二到了,最香最金貴的就是炒棋子豆。
用白麵、大油、鹽、五香粉和麵。
先擀成餅,烙半熟。
再切成棋子模樣,慢火烘焙,四面金黃出鍋。
放到半涼時,最穌脆,滿口生香。
那時候,二月二是舅家給外甥送豆豆的日子。
到了當天下午,學校裡已經是歡樂的海洋。
同學比著賽著,交換著各自的棋子豆。誰還沒有個舅家?
可以說,棋子豆——見證過我們的友誼和快樂。
可是今天,都找不到了。
那兩個熟悉的老人急著要走。
我說,留個電話號碼吧?
卻怎麼也顯示不出來!
急呀!急呀!
這一掙扎,眼前什麼也沒有了……
鼻子中,還留著棋子豆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