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虽是本,可终究还需要点别的-《棋王》阿城

我们这种人,没有什么忧,顶多有些不痛快。—题记


现在的80或者90年代的年轻人,熟悉阿城的人,好像并不多。


开始了解阿城,是从窦文涛的节目《锵锵三人行》中得知,他们谈论到很多次,好像关于阿城的趣事很多。


阿城,主要身份是编剧和作家。担任编剧的作品中,比较被熟知的应该是《芙蓉镇》《刺客聂隐娘》。小说中最出名的还是他的“三王”,《棋王》《树王》《孩子王》。

作品一经发表就引起了很大反响,特别是在台湾和香港地区。


《棋王》发表于1984年,阿城属于寻根文学,很少借鉴西方现代派的技法和理论。

主要讲述一个天才棋王的故事。


知青上山下乡的时期,故事叙述者“我”,在火车上认识了“棋呆子”,王一生。火车上的嘈杂好像和王一生无关,他只是到处找人下棋。

王一生的棋艺高超,名气很大,学校附近几乎没有对手,也因为沉迷下棋,闹出过几次误会。


王一生下棋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地位,只管对方棋艺如何。

国内名手因为他走通了宋时的残局要收他为徒,他丢下一句:“你还未走通,我为什么要做你的徒弟?

认识的捡破烂的老头儿,却连连战胜棋呆子,棋呆子和老头儿成为亦师亦友的关系,并从老头儿那得到一份手抄的棋谱,棋艺愈加精湛。


除了下棋,王一生对待吃饭还很认真,或者说很虔诚。

在火车上,王一生吃饭的情景,阿城描写了非常多的细节,非常精彩,特摘录一小段:

拿到饭后,马上就开始吃,吃得很快,喉节一缩一缩的,脸上绷满了筋。常常突然停下来,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的饭粒儿和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若饭粒儿落在衣服上,就马上一按,拈进嘴里。若一个没按住,饭粒儿由衣服上掉下地,他也立刻双脚不再移动,转了上身找。

一粒干缩了的饭粒儿也轻轻地小声跳着。他一下注意到了,就迅速将那个饭粒儿放进嘴里,腮上立刻显出筋络。


火车到了,“我”与王一生被分派到不同的农场。

夏季,棋呆子从农场请了事假,一路找人下棋,出来半个月了,找到了“我”这里。

闲聊中,“我”也大概了解了棋呆子家里的情况。

王一生家里很穷,母亲去世,家里还有继父和妹妹。开始母亲阻止王一生下棋,认为这不是正经营生,不能当饭吃,玩玩可以,别专学。


后来看王一生喜欢下棋都快魔怔了,也不再阻挠,只是一再强调:先说吃,再说下棋。

母亲去世前给王一生留下了一副棋,小巧光滑,是捡来的牙刷把磨得。没有字,母亲不识字,怕刻不对。


“我”的分场里就数倪斌下棋好,倪斌是南方大城市知识青年,父亲下棋也有些名气,有副明朝的乌木做的棋子。

倪斌不出意外地输给了王一生,并建议王一生去参加大约半年会地区举办的棋类比赛。

待了几天后,王一生离开了“我”的农场。


将近半年,总能从各处听到消息,王一生又和谁下棋,又赢了某某。大家都很高兴。

总场比赛快开始了,本以为能在赛场见到王一生,结果王一生因为在分场表现不好,没报上名。

倪斌认识文教书记,送了字画古董和乌木棋,书记答应帮倪斌调动也能让王一生参加比赛。

王一生知道后,却不愿参赛了,认为棋是太重要的东西,不应该被用来交易。


最后商量的结果是,王一生与前三名下棋,不过只是切磋一下。结果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

棋呆子一人对战九人,头三名都在里面,剩下六人是想和棋呆子对战的围观的人。

注定是一场鏖战,八人陆续败下阵来,只剩本届地区冠军一个老者和王一生对战,老者快输的时候,主动要求平手言和,王一生答应了。

人渐渐散了,王一生的体力也耗费到了极点,猛然"哇"地一声儿吐出一些粘液,呜呜地说:"妈,儿今天……妈――"

夜深了,王一生也调理过来,沉沉睡去。


除了下棋,对食物的描写也始终贯穿全文。

还有最后的对弈场景,根本不像下棋,场面被描写的恢弘浩大,像战争或者江湖上武林争霸一般。

当然最印象深刻的还是讲述方式,阿城就是一个说故事的人,语言流畅,故事完整丰满。

很多文革时期的作品,大多探讨国家命运,人民命运,在大环境胁迫下人的无力感,文化断层,传统丢失之类。


在最后对弈时,书中提到:“平时十分佩服的项羽、刘邦都目瞪口呆,倒是尸横遍野的那些黑脸士兵,从地下爬起来,哑了喉咙,慢慢移动。

大概阿城是想告诉我们,几千年的民间社会传统,不会被轻易完全清除,总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生根发芽。


多说一句:

【看到阿城的采访,他提到棋王里有同性的元素,可我来回看了好几遍,愣是没发现。大胆猜测是画家和王一生,让我们有印象的角色就只有:“王一生、“我”、倪斌、书记、画家”。

画家在上面的小说概述中并没有被提到,画家似乎和主线的关系并不大,而且好像不是必要的角色,画家如何和王一生认识也是个谜,排除法判断是画家和王一生。】


【《棋王》也被拍成了电影,徐克、严浩导演,梁家辉饰演王一生,火车上吃米饭那一段,完全演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