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虐童事件不仅需要父母的良知,也需要更多的社会支持

4月30日是国际不打小孩日,反讽的是这两天的热搜却是黑龙江一位4岁的女童被继母虐待殴打进ICU。

看到这个新闻,很难有人能控制住愤怒,这是得有多狠心才能向一个柔弱的孩子下手?但事实上,这种隐藏在家庭里的虐待和忽视并不罕见。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女孩是幸运的,毕竟她还有亲生母亲可以投奔。但还有很多孩子,他们在生命的头几年被忽视——他们因为饿了、冷了、尿布湿了而放声大哭的时候,没有人回应;他们被施以各种形式的暴力——无论他们有没有做错事,都有可能遭受毒打和咒骂。在有一些家庭,这种伤害更为可怕,更难以想象。而这样伤害他们的人,正是他们的亲生父母。

当一个孩子在惊恐、孤独和愧疚中长大,他会怎么做呢?一方面他可能会本能地想逃避这些伤害他们的人,但另一方面,他们会被更强的一种本能驱使去亲近他们的父母,那就是爱。我们常说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但事实上,我们在临床上看到的是,天下有很多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但从来没有不爱自己父母的孩子。

这些可怜的孩子,因为无法解释他们对父母的爱和父母对他们的伤害之间的矛盾,他们只能合理化为:都是我不好,我是一个不值得被爱的孩子,我不配得到幸福。

这种紊乱型的依恋类型,会让这些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备受煎熬——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灵的。

我们无法保证每一对父母在生养孩子的时候,无论是他们的个人功能还是养育能力都足以胜任,因此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强有力的社会支持系统来帮助这些孩子。

让我们看看类似的事情如果发生在美国会被如何处理,也许会给我们一些启发和借鉴的可能。

丹尼尔 休斯(Daniel Hughes)在他的著作《依恋的修复》中详细地讲述了一个小女孩凯蒂被父母伤害之后的故事。

凯蒂的父母非常年轻就生下了她,她的爸爸一直视她为麻烦和拖累,尤其是厌烦她没完没了地哭;她的妈妈虽然好一些,但很有限,她找到的最好的让她停止哭泣的方法就是让凯蒂自己在小床上哭累了自动睡去,而这段时间,她可以专注地看电视打发时间。

随着凯蒂长大,她有能力做各种破坏性的事情了,她的妈妈通常都会用打她来处罚。她的爸爸会抓起她,把她推进房间,然后用力关上门。凯蒂会被关在房里好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

凯蒂最后一次受到亲生父亲的伤害是在她5岁多,一天早上她把麦片和牛奶撒到了餐桌上,“你这笨蛋,”爸爸说“你现在去舔干净。”她准备跑走,但爸爸抓住她的上衣,把她拉回桌上,然后开始用她的脸来擦牛奶,她气急了,趁爸爸走开一会时把一整盒牛奶倒进了爸爸的衣柜里报复他。可想而知,她的举动彻底惹怒了爸爸,他踢她,向她吐口水,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自己的房间,在她身上小便… …

然后,邻居报警了。警察把凯蒂送进了医院,然后回来逮捕了她爸爸。请先记住邻居报警这件事,这并不仅是他们的权利,更是被《受虐儿童责任举报法》规定的义务。正是因为有相关的法案约束,才使得美国邻居看上去特别爱“多管闲事”。

当天晚上,凯蒂被儿童保护服务部(CPS)送进了寄养家庭。这是CPS在进行了初步调查、家庭评估之后,认为不适合留在原家庭的孩子所做出的“安置儿童”的举措。

但CPS的工作远没有结束。像凯蒂这样受到虐待和忽略的孩子,通常会出现严重的行为和心理问题,有些也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因此CPS还会为他们提供持续的心理咨询,有时还需要不止一位治疗师,因为有些孩子需要特别的行为矫正。同时也会为他们的父母(施暴者在审判之后)提供相应的咨询和培训,以确保他们在未来能承担养育的职责。

他们会持续评估这些孩子在寄养家庭的生存状态,事实上,照顾创伤或依恋有困难的儿童,是一件非常困难的工作。这些孩子往往伴随着极端的情绪问题和行为问题,照顾他们需要极高的成熟度、自我控制能力,并能共情孩子的内心世界,另外还要具备高度的抗压能力。CPS还需要给这些寄养父母提供培训和支持,还需要做他们的心理辅导。另外如果评估他们不适合时,需要为这些孩子更换寄养的家庭,例如凯蒂,在换了四个寄养家庭之后才真正找到能包容她、抱持她,像早些年的“好妈妈”那样去重新建立起她对这个世界的安全感。

最后地方法院还需要评估,这个孩子的亲生父母是否有了继续抚养孩子的动机和能力,还是要永远剥夺他们的抚养权。如果决定了,这个孩子就将转入领养程序,

正是因为有这样完整的一套从法案到相关机构再到寄养家庭、社工、志愿者的完整体系,受伤害的孩子才可能重新得到抚慰。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当我们面对黑龙江女孩被残酷虐待的新闻,不会再强烈谴责那些魔鬼父母,然后,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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