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城:老板有杜月笙的气质,很亲和但是也有狠劲

赤子城:老板有杜月笙的气质,很亲和但是也有狠劲

刘春河

出生日期:1985

出生地:山东临沂

身份:赤子城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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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就创业:想清楚了就干,无需别人理解,建立高效且注重结果的企业文化

2009年暑假,我下定决心要创业。付诸行动是2009年9月1号,在北邮的实验室里,给公司起名字,起了一个暑假,名字就叫赤子城,这个名字是想很久的,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呢?因为我认为人的最高境界是赤子的境界,也是源自于我读《曾国藩》,看到了对于赤子的美好追求,以及我自己所理解的那种赤子之心的状态:要有好奇心,要有改变之力,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希望凝聚一批这样的人。

当时没什么理解我的人,女朋友也不理解,但她会支持我,我不认为别人理解我有多重要,我干嘛需要别人的理解呢?我回宿舍跟他们说:“兄弟们,老子要创业了,我要创立一家公司,名字叫赤子城,他以后会成为一个改变世界的公司,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同学们都在玩游戏,回过头来瞅了一眼。

我认为这也不算反对,对我来说也不太重要,因为我知道结果就是这样的,没什么认可不认可的,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人。而且,想清楚了之后,其实人生特别简单,有几个非常简单的逻辑:比如说人生短暂,一活可能就七八十年,然后人生要做一件大事,人生要行善事,多去利他。人生要爱别人,要获得一些爱。要学习、要进步等等,这些简单道理明白之后,其实很多细节,琐事都不太重要了,不要太纠结那些东西。

赤子城和很多公司创立方式极不相同,大部分公司创立基本上都是一个创始人,找了几个合伙人一块儿创业。或者是一个高管,拿了笔融资,找一堆程序员,产品经理、设计师组个团去创业,而赤子城的原点是我一个人,从北邮的实验室出来,它一无所有,有的就是刘春河和“赤子城”这三个字。有了它,后续无非就是找人、找方向,找钱,找发展,中间久死一生,赤子城到今天已经8年时间,前5年一直处于生死边缘,有的时候是在生死线以下,生死线以上的时候不多。前五年基本上半死不活,但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在这个过程里完成了团队的建设。

有的人说因为你强势所以你是老大,因为你有钱所以你是老大,赤子城创立时只有我一个人,搞了8年,最后一步步搞起来的,我就是创立者。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了这个组织很多的代表、代言,包括内部话语体系的建立。而每个公司合伙人之间,员工之间的关系是不一样的。赤子城,因为有早期培训的创业阶段,从我一个人成长为到今天几百人,早期的核心团队主要是赤子城培训的学生,所以他们都叫我刘老师,是一种很典型的同学文化,早期是师生文化,到后面的话,大家是一种平等的关系。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花名文化,像仓颉、悟空、毕加索、博安,扶摇,各种各样的花名,这第一杜绝了叫总的称呼,叫总很容易形成官僚,也避免了叫哥的文化,很容易形成江湖义气。为什么提倡花名文化,我要用结果的词来去描述它,高效是我追求的结果,如果我追求的结果不高效的话,民主、平等即使有,说白了也不重要,如果这个文化是高效的,也不管它民不民主,也不管它平不平等,至少我看到的结果——叫花名不会出现很官僚的事。比如,有人天天叫你刘总的时候,可能他心里边其实是挺反感你的,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天天哄着你、骗着你叫大哥,其实也挺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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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点:赤子心态,热爱交易,不发则已,一发必中

我的成长经历比较简单。生在农村家庭,赤贫。父亲被村里人称为傻子,母亲被称为疯子,就是两个极其个性但又非常有天份的人。我的父亲非常老实、忠厚,记忆力很好,计算能力很强,但这些在农村无用武之地,他有很多不被人理解的行为,比如说一个农民捡了10块钱,会把钱揣自己裤兜里边回家,对不对?他捡10块钱,一定要站在原地等,等到天黑也要等到那个失主回来;地里下了雨,农村人都要去地里边放水,我父亲他不是,他第一时间去把路给垫平了,让别人走。他这么做不是为获得别人对他的夸奖,就是本能。农村坏人很多,势利眼,所以他打小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母亲恰好和他相反:热烈、感性、情绪化,我妈也不会做饭。

那时我们物质非常缺乏,从小吃不饱饭,就自己做饭,蒸馒头,蒸包子,也没有衣服穿,我上高中才第一次穿新衣服,以前都是穿我哥的衣服。在这种特别贫困的环境里长大,造成了我很强的饥饿感和极强的自尊心:我想成为牛逼的人,一个不一样的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但是我的环境又这么恶劣,我连饭都吃不饱,在村里面,别人会天天嘲讽你。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我没有变态,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父母对我毫无保留的爱。他们的爱特别真诚,特别本能,到今天我所谓赤子的状态,也是从父母那儿学到的,我把它总结下来,形成了自己的行为规范。

我妈现在没事给我打电话,聊着聊着天,就说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打着电话就会哭了,她是本能。我和我父母的关系是没有距离的,回到家我抱着我母亲,抱着她亲。我上大学暑假回家,还会跟我爸睡在一起,跟他晚上聊一夜,聊他们小时候的事。跟他们撒娇,哄父母开心。

所以“赤子”是成长经历造成的,还有就是少有的“从小的暗恋情结”,我比较早熟,从6岁开始,暗恋一个女生,她是我们学校里边,从小长到大,一直最好看的一个小孩,就有很多人递个情书,我当时还帮别人递过情书给她。一直暗恋到22岁才跟她表白,最后成为我媳妇。很小就做梦,似于电视连续剧的梦,每天晚上做同一个梦,梦到和她一起去玩,一起去捉迷藏或干嘛。

我们一直距离很遥远,高中也不在一个学校,大学也不在一个学校,大家没什么联络,我其实和她很陌生,不熟。仅仅在暑假、寒假偶尔会碰到一次,一般碰到以后,我就觉得我受不了,内心就怦怦跳,我从小就写日记的,日记里面很多会写她,见她的经历我都会写。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我见到她之后,打个招呼,老同学你好,就过去了。回家后就发高烧,都会有生理反应,已经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暗恋状态,我都认为有点病态。但暗恋对一个人性格养成是有帮助的,它让我非常的敏感,细腻。同时又有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我大学毕业时,我认为我长大了,可以负责任了,也能赚到钱了,也可以讲未来了,然后就跟她去表白。暗恋让我有这种心理的锤炼,而且锤炼了16年。能做到隐而不发,不发则已,一发必中,一定要在合适的时机去表白。

这就是从小的心路历程,每个男孩都会有这样的梦想,驰骋疆场,家、国天下的。我以前有过很多很疯狂的梦想,想当兵,想去战场上浴血奋战?还喜欢写小说,喜当个文学家,这些都想过,但是总结一下这些所有梦想,不管是当一个政治家,当一个军事家,当一个作家,它统一背后的逻辑就是成为一个不一样的人,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成为一个有影响力,且能有极大的成就感和获得感的人。

长大的过程中,我特别喜欢做生意。做生意的感觉太美妙了,通过满足别人来获得金钱,我也很开心,你也很开心。这个世界截止到目前,我认为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就是交易。我从小的生活训练,也练就了这样一身本领,比如说从小走街串巷卖西瓜,这个经历特别开心,经过很多村庄,去过很多场景。接触各种形形色色老人、小孩、成年人,也会遇到村里的流氓,要你的瓜不给钱,这种应对的方式很简单,就忍了,因为你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在那种场景下,你是无法跟他去做对抗的,顶多下次我就不来这个村了,换个村,这叫灵活性。

瓜的卖法很多元,你可以去集贸市场,一次性把它批发掉,也可以走街串巷的零售卖,也可以找一个居委会大妈,让她把楼里面的人都叫出来一块儿买,相当于找个代理,还可以在学校门口,在政府门口卖;还有叫喊声,在这个过程里,你要换着法儿的去吆喝,变换你的口号,打不同的标签:一开始刚出来的时候,你就说新鲜、甜,卖到后面的时候你就讲便宜,因为已经不新鲜了。

卖到最后,我一般是把瓜送到一个砖窑厂,在砖窑厂那一幕特别牛逼:夏天的气温北方40度,砖窑厂的50度,那会儿烧砖人基本上是赤身裸体的,只穿个裤头,跟历史课本里的农奴差不多,混身都是泥,赚苦力的钱。当我把被人家挑剩下的小瓜,烂瓜,送给他们吃的时候,他们在一个树荫下面蹲着吃,那表情津津有味,太幸福了。和我另外的场景见到的截然不同,另外的场景里,一个政府里的老太太,买一个特别大的瓜,孙子啃两口马上就扔掉了。

这个世界的阶层差别还是很大的,一个东西对不同人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但我觉得劳动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劳动能让你稍微获得一点,就能有极大的满足感。列宁说过,人的一切乐境皆由劳动所得,人的一些苦境皆由劳动解脱,我觉得不无道理的。很多牛逼的人,他都会经历一些磨难:放逐、流放,周文王流放,把《周易》给写出来了。舜,被他的后妈和弟弟欺负困在山里好久,最后成为一代贤君。

小的时候,我会刻意的让自己经历一些这样的挑战,比如卖瓜的时候,在大雨里边淋我很享受,我觉得我好像享受到毛主席当年,下雨天去雨里淋的感觉,我是毛主席的粉丝。小时候干农活,大雨来了,大风来了,风吹、日晒、雨淋,用这种方式去磨炼自己,激励自己,我觉得挺好的,我特别享受。

你问我会不会自卑?我觉得自卑不是一个心态,而是一个状态,我的心态一直都是“自信人生200年,会当积水3000里。”毫无根据的自信,打小就这样。哪怕我一无所有,我也是屌屌的。有本书叫《侯卫东官场笔记》,它里边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屌。人无路可退的时候,其实是信心最足的时候。敌人要上来了,我们怎么办?一开始还挺害怕的,到最后没法选择了,只有一条路的时候,反了,信心就来了。

状态上,我一直认为保持谦虚,或者保持低姿态是一种安全状态。我认为最好的状态就是谦卑,谦是《周易》的一个卦,这个卦叫做上坤下艮,坤是大地,艮是高山,上坤下艮就是讲,地下有山之下,所以谦虚的谦,代表的是这样的一种卦象。外表很平静,内心很强大。《周易》里边64卦,每一个卦有六个爻词,基本上全是吉凶转化的,没有全吉的,但是63卦里面有一个卦,6个摇词全是吉的,这个卦就是我刚才讲的这个谦虚的谦,所以谦卑我认为是一种最安全的状态,它并不代表你人格低下,并不代表你自卑,否定自己。但是这个安全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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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方法:迎难而上,提纲挈领,搞明白方法论

我的本科山东大学威海分校,这个学校我认为是中国最好的大学之一,首先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它是全世界海岸线最长的一个大学,它三面环海,背靠一个山,前面两个湖泊,叫文星湖,风景非常漂亮。这个学校建校可能只有二三十年,这个学校因为年轻,就是特别开放,没有特别浓厚的行政色彩,学生想干嘛干嘛,包括社团、思想,包括你对创新的探索;虽然它年轻,当时为了吸引人才,就把全世界、全中国退休的,最牛逼的老教授返聘回来,给他们一人一个别墅养老,兼着代代课,可就幸福了我们这批人。当时给我们上课的,有一个高等数学老师,是当年苏联留学的专家,什么清华数学院、山大数学院,那些院长都是他的学生,他讲课的时候,九块黑板,从第一块黑板开始写,写到下课铃声敲响,最后一个黑板一个字写好,分秒不差。我天天最幸福的,就是给他拿粉笔,拿话筒,拿电池。这个老师特别厉害,叫刁在军(音)老师。

大学我就干了两件事,第一做生意,第二搞科研。从大一开始我就卖东西,卖磁带、卖电子辞典,推销各种东西,一开始还给人做家教,后来自己搞了一个中介公司,叫黄河勤工俭学中心,就拉皮条,介绍各种活儿。后来逐渐升级到帮别人推销、装修、卖房子,做高级的拉皮条工作。那时候团队全职的接近10个人。其中有一个伙伴,在北京我们还遇到了,他在一个创业公司做联合创始人,当年我们都是小孩,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再相遇,天下无巧不成书,原来你也在做互联网。

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个创新实验室,大二开始我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待着,一直待到大四,三年时间,那个实验室已经成为了我们的家,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直到今天,很多从那个实验室里出来的人,都是我非常好的朋友,现在大家也都在各条战线上发展得还不错。在那个实验室里边我们做什么呢?现在大家说的叫智能硬件,人工智能,各种很好玩的东西,最简单的就是做各种系统,电流源,液位控制器,跑车系统等等,这种经历让我非常得开心、享受。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做了一个窃听器,当时有个老师叫丁肇中,诺贝尔奖获得者。他来我们学校演讲,那时人太多了,我没挤进去,当时也没直播,我就连夜做了一个窃听器——一个无线的射频电台,一小块电路板,非常的袖珍。就把这个电路板放在讲台旁边,当别人都挤在那儿水泄不通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宿舍打开收音机就可以听。我特别喜欢探索钻研,喜欢做困难的事。越困难,我越开心。做这个窃听器,我用了一晚上没睡觉,从设计到制作,电路板要自己去显影、光照、腐蚀、完了焊接,焊接完了调试,调试完了再写程序,所有的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一个人就是一个队伍。看门的老大爷疯狂来催,干嘛呢,还不回去?

很多人都会说自己是一个喜欢钻研的人,传销的人都说自己“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到的?你是不是足够钻研,足够不同,还是看结果。我学习成绩很好的,全校200人我排第二名,本科后保研到北邮。我也没太努力,平常上课我也不怎么去。我的学习的秘诀是,要高屋建瓴的理解一个事情,有提纲挈领的见识,纲举目张,抓住这些核心的东西,细节搞明白,方法论搞清楚,就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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蜕变进化:去了解最原生态的商业社会,把自己打回原形

一开始,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没打仗之前,最好别看兵法,兵法看多了之后仗就不会打了。那时候我看了很多书,管理学、财务、战略都看过。什么德鲁克的管理学,曼昆的《经济学原理》,还有熊彼特乱的各种书,所以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我就特别不适应。

我每次跟大家开会,讨论问题的时候,嘴里全是大词:我们接下来的战略是什么,市场营销,财务模型。。。在生活中,其实大词很少,或者说无用。大家讨论的是怎么把这个学生搞定,怎么把这个老师搞定。你怎么找关系,怎么去诱导它,怎么去说服它,全是很接地气的打法。你学德鲁克,熊彼特有啥用?财务模型也没用,我们都不需要财务,我们招多少学生,算多少钱,有多少没交的,最后还人家多少钱,退多少钱,都是非常简单的。说白了,在组织刚开始成立的时候,就不要把自己太正规化。

那时候就太书生气,太理想化,好在第一次创业是去山东的一些小县城,小乡镇,做美术培训,很快就把我打回原型了。跟这些老师喝酒,跟着去招生,你培训的学生很多都是那种坏学生,艺考生很多都爱黄头发、扎耳钉,打架、抽烟。管理这些学生特别费劲,接触的都是最原生态的商业社会,你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孩,面对四五十岁的有社会经验的老油条,你跟他去共事,面对这样的一个复杂情况,这个经历对我的帮助非常大。有一次,我请一个校长喝酒,我酒量也不大,跟他喝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我趴在那个酒馆里醒来,这个人已经走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那时我们每天坐公交车去山东鲁西南转悠,到到村里去,看形形色色的人。这其中乐趣是很大的,你看到的都是新鲜的事,新鲜的人。山东有一个地方叫单县,特别有名的小吃叫单县羊汤,你知道吗?真正到了单县县城以后,没有羊汤,全是鸡汤。还有在鱼台县,我们去一个学校晚上11点多了讲完课,然后回去,被野狗追咬着跑。在夜幕下,这种经历也是很难忘的。

我认为如果创业者要真正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做一个公司的话,他一定要了解中国人,了解中国人的社会,这跟革命差不多。当年毛主席搞湖南农民核查报告,是同样的道理。山东除了胶东半岛以外,其他高中我们几乎都跑过,对那片土地很有感情,现在经常做高铁去上海、南京的时候路过那些地方,就会说:这个地方我来过,那个地方我来过。后来我觉得这事儿能赚一点钱,但很难实现我的理想,我希望能搞一个大公司。那时我正好北邮要毕业了,我就把赤子城搬回了北京,再图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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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红利:逆向思维,不断反思和试错,找到那个让你效率最高的点

在北邮快毕业的时候,我算是我们实验室里比较优秀的人,那时候就很多人给我offer,但是我都没去,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创业了,虽然那些offer工资都挺高的,有的还给户口。我一直没有北京户口,而且我觉得北京户口不太重要,我大概喜欢和别人背道而驰,与人群逆行。当大多数人追求这个东西的时候,最好别去要。

比如我们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北邮论坛上天天讨论的都是offer比较,有很多很复杂的经验描写,微软的offer好,还是IBM的offer好,还是移动的offer好?拿出几个指标来做比较,工资、福利、户口,还有各种效果图来比较,打分,最后说这个好。在微观层面上,基于量化的标准,一定能选出好坏来,但是你跳出来看的话,我不认为那是最优解,我索性就跳出这个系统来看这样的问题,我不想去这些公司上班,我自己创业去了,这叫逆向思维。

在创业过程里边,我屡屡碰到这样的情况。比如我经常发现我在创业的路上,我和很多人走逆行的道路。比如我搞了一个通宵,然后我回家睡觉的时候,早晨爬起来,发现我碰到一群人从地铁里边出来,我和他们迎面走来,我觉得挺美妙的一件事。然后他们为了一个饭碗在工作,而我为了自己的事业奋斗了一晚上,我觉得我怎么这么自豪呢。

创业过程中的很多事,都是逆向思维的。比如说我们做Solo桌面,当所有人都认为做solo桌面,你得搞个性化,换壁纸、换图标。我们就反过来搞,壁纸用原来的壁纸,图标用原来的图标,尊重谷歌的这套东西,为什么呢?后来我们告诉大家,大家才明白。用户对于更换壁纸,一开始还耳目一新,但过一会儿之后就烦了,特效效果类的东西,不会持续太久。你的手机天天花里胡哨,过一两周,可能就受不了了,还是回归本色吧,原来挺好的。

我们当时的策略就是你原来是什么,我就不给你变了,这不是我们的核心,我们的核心给你提供功能,我没事天天给你家粉刷房子干嘛呢?不如给你家接个网,安个电视机,所以这个产品理念一出来以后,后来很多人学我们,这是我们做solo launcher,产品上的一次颠覆。

我经常提起数学里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拉格朗日讲的是AB两点,直线最短,但直线就一条,其他都是曲线,人生从A到B大部分人都是曲线,沿直线到的,那他牛逼了,那是神人。大部分都是曲线。但是有一个秘密,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来解释,在这条曲线上,A到B点的任何一条曲线上,一定有一点,这个点的斜率就是A到B之间这个直线的斜率,也就是说在你人生的阶段里面,一定有一次机会是A到B之间最短路径的那个方向,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一定有这样一个方向,每个人这一辈子,都会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是你A到B之间人生最短路径的那个方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比如说马云做阿里巴巴,可能这就是他找到那个点了。比如刘强东做京东可能是,乔布斯做iphone可能就是。

至于找到那个点的感觉,我觉得人在过程里面肯定是不知道的,只能跳出来以后才能看。但是好在人有战略判断,他会做一些大概率的猜测和判断,没有人百分百的猜的对,主观和客观总有误差。毛主席这么伟大,解放战争他没想到只打三年,他以为能打八年呢。毛主席这么伟大,大跃进,文化大革命,他还犯错误呢。

所以需要自己不停的去反思自己,一方面不要犯左的错误,一方面不能犯右的错误,犯左的错误叫做左倾冒险主义,就是主观偏离客观。比如说拿创业来举例子,比如说O2O,那就是左倾主义,太冒险了,明明它不是个需求,伪需求,推广了一堆没用的。最后泡沫了。右倾,经验主义,太保守了,这不行,这不靠谱。明明共享经济来了,共享单车火了,或者是原来的出租车,滴滴这种特别牛逼的时候,易到说这种没戏,我们这种才牛,我们自己的司机,自己的汽车,结果滴滴它们切入网约车领域的时候,它们一下就守不住了。你看易到现在卖给乐视,最后也都不好收场,创始人出局。

这个很难完全的去表达那个意思,也有可能不一定完全正确,我只是想说,人很容易犯的两种错误,要想不犯错误很难。所以创始人很重要,需要不停的学习、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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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者的窘境:直面艰难和相互信任,才能建立稳固的团队

艰难,是大部分伟大的公司都会经历的一个阶段,赤子城前五年都是在生死的边缘,有时候是在生死线以下。第一次发不出工资来是啥感觉?我都忘记了,首先我自己肯定不发,然后问我身边的几个小孩,没钱了,要不要发工资?你还有钱吃饭吗?有就先不用发,没钱就给他点,如果还有一些比较紧急的事,家里有人生病了给他多点钱。

工资发不出来了,我会直接跟团队说,怕也没用,他该跑还跑,现在很多老板喜欢藏着掖着的,我不会,有啥就跟身边的人说啥。只有你对团队百分百的信任,他们才会百分百的信任你。你把最危险的情况告诉大家,不就是几个月不发工资嘛,省点钱,咱们再想办法,没那么复杂。这样形成的团队才稳固。不会有人因为这个走,有人走是因为被我们开掉了,比如有一些价值观不匹配。

也会有人抛弃我,我认为我创业最大的痛苦不是方向的失误,或者挣不到钱,或者融不到资,我最大的痛苦就是我非常信任,培养的人,离我而去。这个对我来说挺痛苦的,有一种很大的失落。早期,我们公司有一个挺优秀的小孩,北大的,后来我们实在是太穷了,给不了他那么高工资,他自己压力也比较大,就要走。我就跟他说,工资会涨上来的,我现在可以给你股份,以后我们会好的。但他还是觉得团队不行,公司没前途,就走了。我很难被外界负能量伤害到,以至于把它外化为一种行动。这种伤害,我可能稍微郁闷个一两天,后来就自己调节过来了,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每一个组织都这样,共产党早期不也一样嘛。

前五年一直没有方向,除了做培训能赚点小钱,发不出工资来,没办公室,被人忽悠,被别人坑,产品、用户全没了,跟别人撕逼,打架,太多了。那时候去学校宿舍发传单,被保卫处的人逮住,说我是小偷,我说我长得像小偷吗?我是一个公司的CEO,给你名片看看。他们说不行,叫派出所来,我给他来龙去脉解释一番,警察说放了吧,但把我传单没收了,这时候死缠滥打的状态就上来了,警察叔叔,把传单还给我,传单对你来说没半毛用,你回家擦屁股还硌的慌。对我来说每张传单都有每张传单的价值,我发10张传单可能就有一个人过来我这儿培训了,软磨硬泡,还是把传单给要回来了,这个经历也挺好的。

那时候我们融资其实挺难的,早期融资很艰难。行业里边就有某高管,说春河,我们公司有个外包项目交给你去干,干完之后给你一个外包费,十几万,你就给我40%的个人股份。十几万。我当时想了想,可以,但后来那个外包项目也没交给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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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成长:形成自己创业方法论体系,最大的红利就是走极端

我没有上过班,就没有直接可以用的管理经验,比如你在宝洁上过班,或在世界五百强上过班,你就有先天认为对的体系。而我是完全从零开始,啥都没有的,这五年时间我一直摸索,怎么把组织给搞好,我们总结出一套通过实践检验的东西。

价值观方面:我们认为“简单”是最重要的,简单是最高效的解决办法;我们认为“极端”是很重要的,人生在某一个阶段一定要极端,对于一个创业公司来说,最大的红利就是走极端,千万不能中庸,千万不能畏首畏尾;“谦卑”是很重要的,千万不要自以为是;箭速迭代是很重要的,不要一开始就认为我多完美了,我们一开始先搞,搞完开始不停的迭代,而且速度非常快。

思想体系层面:我们这群人在总结中就发现,我们有一些共同的认知,比如说我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我们不太爱钱,我们总想着这辈子能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叫做我们是一群傻傻的理想主义者,并傻傻的坚持理想主义。这就叫理想驱动;第二个叫艰苦奋斗,我们这五年很明显的就是砥砺奋进的五年,而且乐此不疲,每天吃着炒饼,吃着千年不变的尖椒土豆丝盖饭,感觉特别美妙;第三个我们相信进化的力量,反思进化。我们身边全都是进化的案例,几个联合创始人,李平以前就是小程序员,找不到工作的一个小程序员。如今已经成为一个行业的资深专家,管着几百号人的风云人物。合伙人春剑刚加入公司的时候,才上大一,我自己的进步也很大。

有了这些方法论和体系,我们逐渐总结推演,思想很重要,最重要的是思想统一,所以我就总结出来了创始人的五个手指头,要管理好自己的五指手指头,大手指头思想问题。第二个组织问题。第三个战略问题。第四个战术问题。最后一个钱的问题。

思想问题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说说咋想的,你想咋弄?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然后看看能不能统一,比如我想把赤子城搞成一家伟大的公司,你可以讲讲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是我今年想赚10万块钱我就走人了,这是你的想法,那个人说我也想把赤子城搞成一家伟大的公司。我们通过思想的统一凝聚成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就是赤子城最核心的源动力,这是我们共同的一个愿景,我们希望能够把赤子城搞成世界有影响力的公司。

组织问题就是说,我们有了统一的思想,得有自己的队伍,要“选培育留去”,把人搞过来,然后把人培养起来,培育好,不行的干掉。战略问题,有了统一的思想,有了队伍,我们开始出发了,去哪儿呢?这是方向问题、战略问题,去哪儿很重要,同行的人和要去的地方一样重要。最后战术问题,去哪儿我也知道了,比如我要去登火星,怎么去呢?我是发射火箭去,还是骑自行车去?还是打个手电筒顺着光爬上去,我有很多种方式,战术也很重要。最后是粮草、钱,这个过程里保证饿不死,得活下来。

创业就是朝圣的一个过程,藏民去朝圣,你发现跟创业是一样的,有个思想,我要去拜佛,我要去朝圣,组织,把人给凝聚起来,方向很明确,我就到那个地方去,方式,磕长头,走几步磕一个,干粮带好,路上能蹭点就蹭点,能要点就要点,最后到了就很开心。三军过后尽开颜,长征完了之后,你想想,多开心。到达陕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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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和改变世界要点:行动法则是否高效,是唯一最优标准

你说我在组织建设中应该很“铁腕”?千万别给我贴标签,我是一定要讲效果的,我认为最优的标准是选择是否智慧,而非果断,果断是个中性词,有可能是一个坏结果,如果说是智慧的,高效的,这是我希望的,我还是看结果。

如何支撑高效?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反对低效,反对低效就是去官僚化,去扯淡,我们内部强调一个工作方法叫“沟通”,要有婆婆嘴,理由不辩不明,沟通有的时候会争论,但我们不要争论,不要扯淡。所以高效的一个方法就是提倡沟通,但避免争论,不要在一个事情上扯半天扯不出来。有很多公司天天都在那儿扯淡,几派人天天在那儿争。老大在上面刀切豆腐两面光,我们不是这样的。

高效一定要有一个科学的体系,我们还有一个“认识世界、改变世界”方法叫做SMAT方法,四个字母代表了四个步骤:第一个S是Sense,叫做感知,第二个Mand叫做思考、思维。第三个action叫做行动,第四个Talk叫做沟通。

这四个共同构成了人在观察世界、改变世界的过程中应该做什么,感知就是情报,我要打仗了,我创业不就是一场打仗嘛,人生不就是一场战斗吗?第一个获取情报,我人生的方向到底是什么?你是要创业还是跟着老板干,这叫情报工作,我要分析好,得观察。情报非常重要,因为很多人是被动接收,没有主动获取,所以迷茫,所以滞后。我要是早五年想清楚了我会怎样,对不对?有人觉醒的早,有人觉醒的晚,所以情报是第一步。

获取情报的能力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能力就很强,比如毛主席天天看报纸,一看阿尔巴尼亚有什么运动我知道了,国民党内部有什么事我知道了,看各种内参,他情报工作做得非常好,还有国民党内部我党地下工作者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情报,说我要解放北平了,傅作义刚刚有什么想法,马上他闺女就把情报送给共产党了,就是这种打法。

第二步叫思考,思考就是决策,你搜集到这么多情报之后,妈的,我该怎么搞?我得想一想,我是继续打工呢?还是创业呢,你得有判断了,我要以什么方式切入呢?你会推导出好几个结论来,1、2、3、4、5、6、7、8、9、10,十个结论,有了这些结论之后。

第三步就开始行动了,打仗有很多方法,能不能形成最优解呢?不一样,有的人它是瞎打,有的人它是保证必赢的。共产党打仗都是必赢的,基本上是必赢的。有标准方法的,打赢一场战斗,不是概率是必然。创业也一样,做同样一件具体的事,能不能做成,不是碰运气是必然。只不过我们这个行业,有很多人都是靠运气,比如他正好踩对了一个点,拿了一笔融资,风吹起来了,就火了,过了几年之后就发现不行了。

创业是一步步验证的过程,以结果为导向。过去的几年我们没死,而且干的还挺好,说明我们的方法是行之有效的,我们的生存策略是行之有效的。我们的情报可以,我们的决策没问题,我们的战术没问题,最后我们内部沟通没问题。打仗的时候,战场上谁也听不见谁喊,这个方法论就可以起到应用。

不管是我们的价值体系,创始人的五个手指头,还是SMAT方法论,这三套东西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他身上基本上带了刀枪,有了水壶,然后开始上路,上路该怎么打呢?这个事不是有兵法的,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所以在这个过程中的核心还是每一个人,相信年轻人绝对是没问题的,给他机会,给他成长空间,给他舞台,过去的几年,我培养了几个90后,一个个成长起来,这是让我觉得最幸福的。

他们现在都是合伙人,即使按现在的估值,不说以后怎么样,现在每个人身家都是几个亿,至少。他们怎么可能会走呢?财散人聚,就是要把股份分配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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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向与未来:方向第二,思想第一,抓住时代机遇才能做大做强

到2014年了,就到出海了,我认为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个可以和我们的十九大的关键词“新时代”联系起来,新时代是和以往不一样的时代,以前我们重视的东西比如GDP,我们不管了,我们现在要更美丽,更和谐。以前韬光养晦,现在开始要更强势了,要更输出了,以前要吸引外部投资,现在要一带一路了,这代表了中国的崛起,我们讲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以前还只是提个口号,现在都是有路径规划的,两个15年就能实现了,这个是KPI,脱贫之后,第一个1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第二个15年完全实现现代化,实现发达。

公司的发展永远伴随着国家的发展,国家的发展才是公司发展最根本的源动力,这是毋庸置疑的。当年,欧洲人做大航海的时候,有一群欧洲的公司获利了,成为了世界化的公司,最牛逼的公司叫西印度公司,做鸦片的,到中国推销鸦片。近代美国崛起,有无数的公司全球化,衣食住行都有,麦当劳、肯德基、巧克力、咖啡、五星级酒店,汽车,包括近代的互联网,全是美国公司。到了中国崛起,我就认为一定会有很多中国公司会伴随着起来。

过去的几年,有几个公司,华为、中兴、OPPO在海外形单影只,世界五百强公司,中国没几个。未来30年,会有一大批中国企业会起来,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做海外、做全球化越早越好,2013年我们就开始做了,这与我喜欢研究历史和看书有很大的关系,我那时也没出过国,就在这儿分析、琢磨,中国互联网已经被BAT垄断,海外互联网有很好的机会,一定要做海外。四年时间事实证明我们开启了一个时代——中国互联网全球化的时代。这个时代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移动互联,现在进入第二个阶段,泛互联网出海。百花齐放,万马奔腾,现在太多公司都在做这个事了。

伴随国家崛起,成为全球有影响力的大公司,赤子城一直在为此而准备,我们能抓住机会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首先,我们觉醒得比较早,行动早,付出了很多的努力。趟过了很多的坑,走到今天能活下来,活得还不错,已经从实践证明了我们是一个有生存能力的团队。在陆地上和在海洋里是完全两回事,在陆地上开车,竞争对手比较多,你主要担心撞车的危险,不小心怼你一下,追尾,或者旁边一个车刮蹭什么的,不用担心翻车的危险,除非车本身问题比较大。但在海洋里边恰恰相反,撞船的机率比较小,只有触礁,翻船、到漩涡里边去。这就给我们一个启发,做海外市场,竞争其实还好,主要是适应不适应当地,抗风险能力强不强,我们别掉到坑里边去。

经过四五年的努力,我们已经具备这个能力了,很多大公司反而不具备这个能力,大公司开着一个豪华游艇开到海里边去,它觉得没问题,结果海那么大,一头扎到漩涡里面去,就出不来了。

我们这个团队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未来30年,成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国家,所匹配的一个全球化公司而努力,时间足够长,30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正好,再过30多年,我们这群人,恰好到退休的时候,60多岁,正好是我们最青春的30年。

再看接下来的五年,我们规划得很清楚,我们的策略就是吃好碗里的饭,做好锅里的饭。碗里的饭,我们该赚钱的赚钱。锅里的饭就是未来要赚钱,这几件事我们都布局的很好的。我们现在有6亿的用户,广告平台的用户已经超过10个亿,这是我们当下的数据。但你不能用一个简单的横截面来评价,在2000年的时候,有一家公司特别牛逼,叫搜狐,那时候的所谓的搜狐的高市值在现在来看有什么意义?我们要用更长远的眼光来看一件事情。

人的成长有两个方向,一个向外求,一个向内求,求助于内,我觉得是根本。有很多公司,在一个阶段里面挺好的,但过了那个风口之后就不行了。核心还是内心的问题,就像马云,其实阿里巴巴爬了几个台阶,你会发现每一次跳都是绝对的漂亮。我觉得与他内心的强大是很有关系的,这个团队的核心的价值取向很有关系,方向不重要。是第二位的,思想才是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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