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66——一黑到底的反派,还会有人希冀给予幸福的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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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昏暗下来,灰蒙蒙的色调,像是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阴翳,阴凉的风徘徊于树隙间,风大了些,惊起一只黑色叫不上名字的鸟,努力扑扇几下翅膀,斜飞出去,消失了。

程恩倚在窗前,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将目光该落在何处,他垂下眼,从口袋里摸出烟,抽出一根,打着火,用手拢了拢火,猛吸一口,烟头猝然亮了一下,夹着烟的手便垂下去,上下唇微微启张,白色缥缈的烟雾袅袅上升,闲散而轻柔地晃动,模糊了眼前本就阴沉昏暗的画面。

眼神又涣散开来,程恩发愣地定格在窗户的四方框架中,手里夹着的烟或明或灭......

门把手忽有了转动的声音,此时手中的烟已经自顾自地燃去一大半,程恩的手指轻点一下,脆弱的烟灰便瞬间溃散了,他感情复杂地转头去看,是张律。

张律在玄关处脱下外套,一边弯腰换鞋一边习惯性地将外套递出去,可半悬着的手始终没有依托点,张律疑惑地抬起头,按照以往的习惯,程恩会百里冲刺地跑过来为张律脱衣,撒娇般地往张律的背上扑。

阴暗的光线中,只有程恩指尖明暗的一点光亮,张律看不清程恩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程恩正在看着自己。

他换好鞋子,将衣服搭在臂间,走到衣架前,挂了上去,啪嗒一声,打开了屋内的开关,明朗的光线瞬间填充了所有的阴暗。同时这光亮映照在程恩浮着湿汽的眸中,便成了流光,迎着光,明闪闪的。

张律心里微颤一下,想着自己是不是离开的太久让程恩难受了,张开嘴正准备说些安慰道歉的话,程恩大步走过来,俯身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中,直起身突然扑在了张律的怀中,沉默着,只是静静抱着张律,怕一松手就失去他。

张律踌躇好一会儿,仔细斟酌着如何跟程恩说自己明天要出去几天。

墨西哥的毒枭势力见詹森和各国政府之间斗得两败俱伤,认为有机可乘,于是越界在詹森的领地范围内新辟了产业链。敢与詹森正面较量,自然武装势力和金钱支持都不可小觑。詹森通知张律回归组织亲自带军解决这个大麻烦。

张律接到詹森的电话是有些惊愕的,因为他已经告诉过詹森自己要脱离组织,过正常人的生活,也换了手机,切绝了与詹森的联系方式,而詹森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张律从未说过这话,从未脱离组织,也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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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很想拒绝,他在和程恩重逢时就已经下定决心摒弃一切,他的世界只容得下一个程恩。

可是哪怕他再竭尽全力地在程恩面前扮演一个正常人,可无数次在深夜——

那个幽暗长满绿色苔藓的桥洞,岩壁上滴滴答答地落着阴冷的水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面朝下躺在地上。五岁的孩子恐惧地缓缓走过去,胆怯地轻唤着:“爸爸,妈妈。”

地上的男人和女人身体动了一动,手和脚突然四仰八叉开,先是有轻轻地挪动,骤然诡异地迅速旋扭起来,像是拧麻花一样,咔嚓一声,不是手脚拧断骨头的声音,男人和女人的头同时180度旋转过来,对着男孩温存地笑,笑容越来越灿烂,烂了他们的嘴角,皮肉向两边扩张,撕裂的嘴角到了耳后根。他们亲切地说:“到爸爸妈妈这里来。”

男孩害怕极了,腿肚子都在颤颤发抖,他扶着岩壁一步步往后退,却撞到了什么,他猛然回头去看,是那群杀害他父母的吸毒混混,他惊惧地后退,这时一滴桥顶上的水滴正好打在男孩的额头上,带着一股生锈的味道,他伸手去摸,是红色的,他吓得摔坐在地上,手下意识地扶在岩壁上,黏腻的触感,他看见自己的手全是血,他惊悚地大喊一声,疯狂向地上爬起往前奔去。

那群人面部扭曲起来,在男孩的背后狰狞地大笑着,而在前方的男人和女人也一点点向男孩爬过来,深邃黑洞的眼窝中涌出黑红色的鲜血,喉咙里发出尖锐的哀嚎划在男孩的耳膜上,“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要逃?”

男孩前后被堵住,孤立无援,无路可退,他捂住自己的耳朵,浑身瑟抖着缓缓蹲下,低声啜泣:“我害怕,我害怕......”

一声声尖利如同惨叫般的叫喊乍然扶摇直上:“不准逃!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都该死!!”

男孩心里一惊,那凄厉的怨恨穿透他的掌心,贯穿他的耳道,无限放大,最终击碎了恐惧,谋杀了怯懦的男孩,唤醒了杀戮的欲求,诞生了嗜血的张律。

男孩双肩耸动着,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是复仇的兴奋,用稚嫩的童音一字一顿说:“你们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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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在五岁那年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专业名词叫做“情感缺失”,他孤独且绝望地苟活着,没有爱心、怜悯心、感激之情等正常人具备的情感,并且产生了异常的xing意识,缺失正常人的xing欲,也可以归于人们常说的xing冷淡,身边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激不起他的任何兴趣,唯有触目的红色能拯救他的视觉,填充他世界的色彩。人越是痛苦地、长时间地挣扎和惨叫,他就越是能够撩起xing兴奋甚至达到高/潮。而神奇的是,对张律而言程恩是个例外。

张律不吸毒,但他却是杀戮的瘾君子,他用自己的方式制裁那些该死的人,离开詹森后,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黑熊监狱的典狱长这个身份,他会在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巡视监狱,挑选今天的猎物,这些人本都该死,不是吗?而他贩毒,因为他希望那些吸毒的人家破人亡,害人害己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或许心理学上会把张律归类于心理变态,但是张律认为不过是特殊的执着与追求,就像是汉尼拔.莱克特执着于吃人一样,或许只有怪物之间才会相互理解,惺惺相惜吧。


张律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从未想要成为所谓的正常人,也无需掩藏自己怪物的身份,可这份笃定却被突如其来的程恩打破了,他甘于披上人类的皮囊,尽心尽力地扮演一个正常人,让程恩发觉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渴望。他对自己说,他是一个迫于无奈参加组织,在罪恶的深渊中苦苦挣扎着,他想成为一个正常人,夸张点说想成为一个好人,洗白后和程恩幸福地生活一辈子。这种套路式的电视剧,小说设定是可以成就一个童话的美好的结局。

然而他心知肚明,他才是开凿罪恶深渊的始作俑者,且心甘情愿地坠落。一黑到底的反派,还会有人希冀给予幸福的结局吗?

正如詹森对张律的了解,张律同意了,他对詹森说这是最后一次,詹森笑笑没有说话,他们彼此都知晓这“最后一次”是无止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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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律抚上程恩的背,温存地问道:“我明天有事出去几天,可以吗?”

程恩的身子微颤了一下,他并不怀疑詹森的话,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到底是之前自己太幼稚,还是张律伪装得太好,程恩真的没察觉出一点半点张律的内心,他们确定关系后,张律温柔地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会说情话,会纵容自己情趣游戏,程恩觉得自己被宠得有些娇气了。

那种平淡幸福的生活,注定只是一场泡影,一戳即破。

尽管程恩无法理解张律对战场和杀戮深入骨髓的依恋,但理解为自己对张律的依恋,便似乎感同身受了。爱上张律,程恩早就没有了善恶的界限,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皆为病态。

张律的话让程恩失去了最后的侥幸,心中反而生出了无所顾忌的释然,他说:“别再瞒着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无论你多么的罪不可赦,我都不在乎。我知道你为了我一直在压抑自己,努力扮演一个正常人,而我同样可以为了你,变成一个怪物。就算哪一天你控制不住,我愿意用自己的血肉安抚你的渴望和痛苦。”


张律一惊,扶住程恩的肩膀凝视着他,他看见程恩在微笑,心狠狠地抽痛起来,果然是自己的演技过于拙劣被发现了吗?他最不想的就是看到程恩因为自己而陷入矛盾的挣扎中,更别说伤害程恩。

他亲在程恩的额头上,又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哪怕我杀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我也不会伤害你。”

程恩的身子耸动得更为厉害,埋在张律的怀里低声抽噎道:“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张律抚上程恩的脸,为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程恩一下子破涕为笑,“都怪你,我越来越像个娘们了。还有别再想叫我等,我再也不会等你,从今以后,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明天你别想甩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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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玮所在的城市,作为毒品来往运输的中心,墨西哥毒枭势力已经伸手触及在当地的警察局长,新仇旧恨,警察局长攀上了墨西哥人这颗大树,立即改弦易辙,与其一拍即合共同正面反抗詹森的势力。

梁奕凯特意休假一天跟踪着找工作的秦玮屁股后面,生怕秦玮成为失足少夫,虽然梁奕凯的追踪能力并不差,可秦玮的反侦查机敏度更高一筹,一来绕去,秦玮就消失在视野了。

梁奕凯猫着腰躲在街角处,引着脖子四处张望,忽的肩膀上搭上一只手,处于高度紧张的梁奕凯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擒住那人的手臂来了个华丽的过肩摔,秦玮呈大字状仰面倒在街道上,是茫然的神色,缓过来后,牙齿开始磨粉,怒目弹起身来,指着梁奕凯破口大骂:“你他ma有病吧,跟踪我,还敢摔我。”

梁奕凯心虚地蹭了蹭鼻尖,盼顾左右而言他,“对了,你找工作怎么样了?”

秦玮冷眼看神色担忧的梁奕凯,扬起嘴角,懒懒地环起手臂,漫不经心地道:“舞男,就是那种在俱乐部跳钢管舞,让人随便摸屁股什么的。”

“你敢去!”梁奕凯鼻子里哼哧着怒气,双手紧握成拳在秦玮身上跃跃欲试,最终还是一拳捶在了墙面上,“现在就给我回家!”

秦玮觑着梁奕凯的反应,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行了,不惹你了,我找到工作了,女性奢侈品专柜销售。”

梁奕凯疑心地问:“真的?”

秦玮和梁奕凯并行,忽然笑着勾下梁奕凯的脖子,另一只手要去捶他的头,“你个榆木脑袋,敢怀疑你老公的能力,迟早我是销售冠军,成为经理,然后走上人生巅峰,赚钱买房,迎娶梁奕凯。”

梁奕凯也笑了,一把推开不害臊的秦玮,“去你的。”眼里却随着秦玮的话有了憧憬。

这时,电话铃响打破了二人的侃大山。

“喂,爸,找我有事吗?要不晚上带着咱妈过来吃晚饭吧,奕凯那小子不行,不会喝酒,我们爷俩多喝几杯......”秦玮接起电话,对梁奕凯一挑眉,还不等梁爸开口说话,嘴里就停不住地突突,似乎在宣告街上的其他人,他秦玮也有父亲。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压得很低,“奕凯在旁边吗?”

秦玮被梁爸的谨慎所感染,立即收了音,神秘兮兮地用手捂住手机,拉开与梁奕凯的距离,低声道:“我们在街上,不过他听不见你说什么的。您老放心吧。”

梁爸的声音这才高扬起来,有了兴奋,“我告诉你,我找到证据了。自从我上次回去后,我想了很多,的确这时代变了,但我相信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无论经过多少个时代的洗刷,它从不会变质,只会历久弥新。就算奕凯遭遇了不公,也会有人主持正义的,既然出现偏差,就需要我们匡正,绝不能置之不理,这也是我们公民的责任。”

秦玮听着梁爸美好的高谈阔论,心里有了隐隐的不安,忙问道:“爸,爸,你先停下,你说的找到证据是什么意思?”

梁爸爽朗地哈哈一笑,“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如我,我还是宝刀未老啊。这几天我一直悄悄地跟踪奕凯的同事,本只是想防止他们继续给奕凯使绊子,没想到——”他的声音沉下来,叹息一声,“这些人怎么还能称为人民的警察,简直就是社会的败类,我发现他们和毒贩有利益关系,并且还在俱乐部收受贿赂,他们没有注意我这个糟老头子,我用藏在香烟里的微型相机拍下了他们交易时的照片。我马上就越级把这个证据交给警察局局长,让他好好整治他们,正新风,扬正气,给奕凯一个公道。你先别对奕凯说,我要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知道老爸教给他二十几年的东西绝不会错.......”

秦玮听到这里,心里凛凛地发凉,不安和恐惧席卷而来,这简直是羊入虎口,他和局长打过不少交道,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鬣狗。

他着急地吼道:“爸,你在哪,你千万不要冲动,什么事我们商量好再决定,那个局长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难道还不明白,警局已经从里到外烂透了吗?!”

梁爸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太危言耸听了,世上没有那多的坏人,他可是局长啊,再说了,这种事耽搁不得,谁知道他们还要做什么坏事,我已经让人帮我呈给局长了。你放心啊,我在警局等局长的回话呢,办完后就带你妈去你们那吃晚饭。我不喝红酒啊,一点劲头都没有,记得给我买二锅头,我准能给你小子喝趴下。”

秦玮的心猛地一沉,声嘶力竭地吼道:“爸,快离开那!求你快离开!你会死的!”边说着边冲到马路中间拦下一辆计程车,不顾一脸茫然的梁奕凯,拽下司机,飞速地开车驰往警局的方向。

未完待续.......

原创66——一黑到底的反派,还会有人希冀给予幸福的结局吗

后文高虐,三对都会写,方晋远那对我也不会放过的。对不起,我要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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