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我爱你爱得面目可憎 现在,我不爱了

虞苼给自己列了一份遗愿清单,三十条,条条都和周寂深有关。 最后又一条条亲手给划掉。 她决定了,放手,剩下的日子活回原来那个自己。 -----正文-----

这五年,我爱你爱得面目可憎 现在,我不爱了

凌晨两点,终于听到门扉拧动的声音。虞苼静静躺在床上,黑暗中大睁着双眼又等了许久,才感到一侧的床垫微微下沉。

手握紧又松开,她鼓足了勇气开口:“寂深,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唔!”

话说到一半就被男人翻身压下,双腕被对方单手制在头顶上方,另一只手顺着丝绸睡袍的领口滑了进去。

虞苼一下绷紧了脊背,在他身下不自觉的战栗。

总是这样,他随便的一个抚触就能让她溃不成军。

而相比她的沉沦不自知,他从始至终游刃有余,即使在最情浓的时候,狭长双眸也清明的厉害。

他进来的那一刻,虞苼紧紧咬住唇,泪顺着眼角无声滚落。

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堪过。

也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的意识到,他眼里心里,是真的没有她。

完事之后,他平复了一下就要下床,一双纤细的胳膊搂住了他宽阔的背。

虞苼偎近他,颤抖的唇啄吻上他的胸膛。

每一下都无比虔诚,却又饱含着深深的痛苦。

可是这痛苦,只有她知道。

她哑着嗓子,近乎哀求:“再要我一次好吗?”

乞怜也好,不要脸也罢,这是最后一次,把尊严踩在脚下,只想再拥有他一次。

过了今晚,她就要永永远远失去他了。

黑暗中,能感觉到他冷锐的视线在审视着什么,可终究是不值得他费神的一个人,干脆尊崇生理反应,大掌一个用力将人拨转过去,另只手握住纤细的腰肢从背后侵入。

行至巅峰,他的气息终于微微乱了些,冰凉的唇咬上她颈后最脆弱敏感的那处肌肤,虞苼闷哼一声,情不自禁侧首去吻他,却被他闪避了过去。

虞苼笑了笑,心底漫上一层又一层苦涩。

到底,这场情事就像这场婚姻,只是她一个人的意乱情迷。

……

和往常一样,周寂深没有留宿。

走之前只是淡而又淡的吩咐了一句:“记得吃药。”

在他走后,虞苼缓过劲,强撑着起身,没有喝水就那样把药生吞了下去。

和以前的不情不愿不同,这次即使他不提醒,她也会主动杜绝怀孕的可能。

她曾经是很想给周寂深生个孩子,如今……已经不可能了。

只是浪费了难得的好时机,正事都没来得及说,下次再见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周寂深平日很少回来,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公式化的上床,像是应付一个任务,来去匆匆。

自从几年前她逼走了那个女人后,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两人之间几乎再没有任何交流。

有时候,虞苼透过他的目光,毫不怀疑他是想掐死她的。

五年婚姻,落得不死不休的下场,真够失败。

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认输。

周寂深不见她,她就逼着他见她;周寂深不爱她,她就缠到他爱她。

她怕什么?她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有漫漫几十年和他耗,到发白齿摇,不信他不屈服。

然而现在——心里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还好他不爱。

这五年,我爱你爱得面目可憎 现在,我不爱了

全身都痛,既然睡不着,虞苼干脆起床,拿出纸笔列了一份清单。一起看海、看日出。

一起买菜、做饭。

一起窝在阳台躺椅里看书、晒太阳。

嗯,最好能给他生个孩子。

还有……有生之年,听他说声“我爱你。”

写到这里虞苼停下了笔,回头看看,三十条,条条都和周寂深有关。

姜颖说的对,她确实没出息,这些年把周寂深当做唯一的中心,整个人围着他公转自转,喜怒哀乐都随他主宰。

这样的她可笑又卑微,难怪周寂深看不上。

就更别谈满足她这些可笑的心愿了。

虞苼叹了口气,将清单上的一条条亲手给划掉。

她决定了,放手,以后的日子活回原来那个自己。

……

睁着眼直到天亮,虞苼挑了最喜欢的长裙换上,绯色衬的肌肤如玉,只是太苍白了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她顿了顿,还是给自己画了个淡妆。

出门前,接到了虞家老宅的电话。

虞科良的口气难得温和:“小苼啊,最近和寂深还好吧?不是我说你,你要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老公,周氏最近在开发青岛湖的生态别墅群,寂深应该很累,你要想着替他分忧解难,这还要爸爸教你吗?”

虞苼冷冷勾唇,并不作回应。

虞科良等了半天没等到她接话,忍着气自圆其说:“咳,我听说周氏就要对外公开招标了,咱们虞家在弱电和通风系统这块向来很有口碑,你跟寂深说说,这一块干脆就交给我们虞家算了,还费劲招标干什么,交给自己人也放心,你……”

“爸!”虞苼再也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了他。

“青岛湖的项目是周氏今年的重点工程,不会允许任何的放水,周氏也不是我们虞家这种小公司攀得上的。况且,在周寂深眼里,没有自己人,都是外人,咱们得有点自知之明,你说对吗?”

她不留情面的将遮羞布一把掀开,虞科良顿时怒火上冲,也不愿再装慈父了。

“你说你有什么用!如果当初嫁进周家的是小荨,她早就把周寂深哄得服服帖帖了,哪像你?空有个周太太的名号,半点好处都没给娘家带来,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他宁可睡别人都不睡你。我让小荨去帮你,你反倒把她从周家赶了出来,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废物!”

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虞苼静静听着,不反驳也不打断,只是有几分想不通,这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世仇也不过如此了吧。

好在她从小也没对父爱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所以这会儿听着这些诅咒谩骂,并不觉得多难过,仅仅是有些刺耳罢了。

“你们当初为虞荨费尽心机的筹划,可周寂深还是娶了我这个废物,这大概就是命好吧。你那时不也告诉我吗,人要学会认命,这话今天我转赠给虞荨,让她认命吧,这辈子即使我死,她也别想嫁进周家。”

“还有……”不等虞科良提气再骂,她淡淡补了一句:“年纪大了别这么大火气,万一哪天一口气上不来,我逢年过节给你扫墓倒是小事,就是怕我妈在地下不愿意看到你。”

虞苼干脆利落的说完就挂了电话,任凭那边咆哮如雷。

不在乎她的人,她又何须在乎。

这五年,我爱你爱得面目可憎 现在,我不爱了

虞苼很少来周氏,集团内部认识她的也是少数,毕竟当初那场婚礼低调至极,外界只听说周寂深已婚,却少有人知道周太太到底是谁。虞科良曾想借着周氏姻亲的身份在滨城狐假虎威,被周寂深派人传了几句话,突然就偃旗息鼓没了胆子,不仅没敢张扬,反而有几分夹着尾巴做人的味道。

虞苼是个聪明人,从这件事里探到了周寂深的底线在哪,因此这几年再如何痴缠都是私底下的,从来没有闹到明面上来,更没有闹到周氏。

只是低调到尘埃里也没能换来他俯身一顾,这次干脆就正大光明一回。

她从集团大门进了周氏,不出意外被拦了下来。

尽管前台小姐客气礼貌的以“没有预约不能安排会面”的借口回绝了她,但功力不够,眼底的嘲笑还是隐晦的传达了出来,大概以为又是什么妄想飞上枝头的狂蜂浪蝶吧。

虞苼也不生气,其实站在周太太的立场上来看,撇开私心,这么尽职尽责的防火墙她还是挺喜欢的。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秦特助吗,对,我现在就在楼下……嗯。”

那前台小姐听到秦特助的名字已经睁圆了眼,再听她随意的口气,心里直接就开始打起鼓。

她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秦特助脚步匆忙而来,对虞苼微微躬身,也不多言,直接就引她往总裁专属电梯那边走。

虞苼瞥了眼都快哭出来的前台小姐,难得好心安慰了一把:“放心,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的工作做的很到位,以后继续保持。”

前台小姐怔在原地,一张脸五彩纷呈。

电梯上升的间隙,虞苼嗤笑一声:“秦特助不必这么紧张,我可什么都没有乱说。”

她如此直白,老练如秦桓也难免有几分尴尬:“没有没有,我是怕您等急了。”

秦桓作为周寂深的得力助手,和自家老板的风格大相径庭,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对虞苼更是毕恭毕敬。

只是这尊敬几分真几分假,彼此心知罢了。

到了顶层,秦桓将人引至会客室,这才不紧不慢的说:“先生正在会议室接见达州科技的人,就劳烦您在这里稍候了。”

秦桓高明也就高明在这里,他深知虞苼的脾气,因而没有在楼下就拒绝她,而是好言好语把人带到他自己能控制的领域,就这么晾着。

这一晾就是半个多小时,第三杯咖啡喝完,虞苼站起身。

她再这么等下去,即使到天黑怕是也见不到正主。

推开会客室的门,恰巧见到一个女人摇曳多姿的进了总裁室。

那道身影她认识,名模阮琦琦,前些天刚和周寂深一道上了八卦杂志。

虞苼握拳,强忍着冲上去的冲动。

既然决定了放手,那么他喜欢谁,身边站着哪个女人,都和她无关了。

倒是秦桓有几分意外。

“怎么,怕我手撕了她?”虞苼瞥他一眼,学他假模假式的笑:“放心,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不会了,他身边有人陪也挺好的。”

至此,秦桓终于知道从刚才就有的古怪感是怎么回事了。

这五年,我爱你爱得面目可憎 现在,我不爱了

将近天黑,紧闭的门才再次打开。即使刚刚说的很洒脱,看着相携而出的男女,虞苼还是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阮琦琦见到她,甜腻的笑一下子变了味,挽着周寂深胳膊的手僵硬的收了回去,颇有些忌惮的样子:“周太太别误会,我和周先生是公务上的合作,私下也只是接触了几回,您别找人封杀我。”

谁不知道新晋影后苏歆就因为和周寂深共进晚餐时被狗仔拍到,事后被周太太逼的退出了娱乐圈。

虞苼并不理会她似是而非的辩解,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周寂深。

“用不着怕她。”低醇的声线带着宽慰人心的力量,只可惜宽慰的不是她。

撂下这句,周寂深面无表情的从她面前走过,脚步如风,不曾有一秒钟停顿。

虞苼笑了笑,那笑意泛着微微的苦。

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

她在他身后跌跌撞撞跟了这些年,始终隔了千里万里。

她踮起脚尖想去触碰他的心,却连他的裤管都碰不到。

错身而过之际,伸手扯住他西服一角,虞苼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眼神和语气都称得上平静:“我想和你谈谈。”

周寂深顿下步子,语气宛如陌路:“我很忙。”

“我知道你忙,你一直都很忙。”虞苼强忍着被旁人围观的难堪:“我只需要几分钟,这是最后一次。”

她直视着他的双眼,倔强而执拗,带着不妥协的光芒。

周寂深神情还是那般漠然,大概是怕她再纠缠不休,才吩咐秦桓先带人下去。

阮琦琦心底不甘,抱臂哂笑:“周太太这是何必呢,周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身边难免三两个红颜知己,你天天防贼一样盯得这么紧,很伤男人面子的。”

虞苼这才转脸看她。

“磨腮、隆鼻、丰胸、削骨,还开了眼角,哦对了,水光针貌似也打了不少,还有这满脸都要溢出来的化学成分……”她将阮琦琦上下打量个遍,颇有几分不可思议:“全身上下也就牙齿是原装的了,就你这样,也敢自称红颜?”

阮琦琦只听说周太太善妒手狠,哪里想到还这么毒舌。

她心里气得发狂,面上却露出浓重的委屈:“周先生,你看……”

周寂深眉心微折,已经显露了几分不耐,尽管不知道这不耐是对谁,阮琦琦还是没敢把话说完,乖巧的随秦桓下去了。

“说吧。”周寂深走到窗前站定,并没有回身看她。

虞苼却近乎贪婪的凝视着他的背影。

1米85的身高,手工定制的纯色西装严丝合缝,修长的腿,完美的身材比例,这个男人的存在就是诠释得天独厚的,更遑论,他还有一张无懈可击的脸。

她是他的妻子,可是这个男人,她从未真正拥有过。

虞苼深吸了口气,在他面前第一次挺直了脊背:“周寂深,我要和你离婚。”

这句话挖心挖肝,耗尽了她全部的气力。

然后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等来了一声嗤笑。

“虞苼,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听说余生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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