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小镇|江南雪,能不爱乌镇?

前两日,南方的一场雪下得痛快,漫天飞舞,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不见来路。

江南的乌镇也下雪了,茫茫梨花落,积在屋顶上、巷子角、青石板的缝隙里,黑与白相对应,此时在乌镇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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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就是这样,只悄悄地飘了一场雪,仿佛整个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通透、明亮、无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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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能早起,就会看见,乌镇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手捧一杯豆浆,拢了拢衣襟,掸了掸身上的雪,口鼻间雾气夹杂着碎雪成团,再望一眼这满目的白色,有种格外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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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日子,乌镇很朦胧,也会变得很宁静,模糊的行人,只听得见踩雪的沙沙声。这声音十分有感染力,像是街边的烤红薯一般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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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下过雪被清理过的石板,踩在上面得和猫一样小心翼翼,没有太多的人流,却感觉有很多的故事,在这里走着走着,总觉得会有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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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弄堂,窄窄的一线天,檐上的雪,被风吹落在肩头,忧愁被吹散进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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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上漫起薄薄的雾气,彻夜冬雪后的湖面之上或拱或平的桥连接着乌镇的家家户户,婉约玲珑成就了不同的水乡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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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源双桥是一座别具风味的古桥。桥下有水栅栏,传说踏走双桥有男左女右的习俗,走一遍桥,须分走左右两半,因此又演绎出走此桥便可左右逢源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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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乐得逍遥的人吧!

一把竹椅泡上一盏熏豆茶,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有些时间就是用来挥霍的,放空自己,望着这里的雪和水发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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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乘船感受这雪中不一样的水乡风光。

只是看看落雪白墙、浮水游人,就是一下午,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的心如止水、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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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镇的冬天,腊梅花开,寒冬晴夜里的弥漫腊梅香气,再粘上一点点雪,真心觉得可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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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生出了花,花生出了雪……生出了一个风雅的乌镇。

还生出了一位风雅的木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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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知道木心,是那首《从前慢》,木心生于乌镇,乌镇原就很美,又有了木心,更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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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和我就如同,乌镇和白雪,豆浆和热气,纳兰容若和宋词,恰如其分的在一起是这么美好,但却是这么短暂。

陈丹青先生撰有一篇有关木心先生的文章——《乌镇的孩子》

选取部分内容如下:

航班允许抽烟的日子,一去不返A了。我甚至不相信有过那种时刻:当纽约机场柜台小姐迅速办理登机牌,同时会曼声问道:

Smoking or not smoking?

二十三年前为木心英国行拍摄的影像,最近剪辑成片,我一看,惊呆了:只见老先生坐在飞往伦敦的机舱,望向窗外,手里举着一支烟。

那么,与木心同去英国的1994年,美国尚未实行全面禁烟。

木心的英国行,是我的南京老友刘丹促成并慷慨出资的。他原先任职江苏国画院,1981年赴美,未久得英国古董商兼水墨画爱好者休莫斯识赏,私交甚笃。1992年,我介绍刘丹认识了木心。不久他去休莫斯庄园度假,来信说,他点起鲸油做成的十六世纪大蜡烛,阅读木心。

1993年,刘丹与休莫斯拟请木心去英国看看。其时木心仍住杰克逊高地,1994年春,我们三人坐在他小小寓所的前厅,一人一支烟,谈论此行,刘丹已定妥6月6日木心与我飞赴伦敦的机票,自己则先期去到英国与休莫斯会合,迎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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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丹(左)亚历山大・梦露(右)

那天我深知将要远游的木心多么感慨而欣悦——他强忍笑意的神情,我太熟悉了——

有哪位中国作家无数次以欧洲各国作诗作文,却是从未去过?又有哪位老上海人不向往英国么?当少年木心初抵沪上,英法租界尚在,那时他已熟读拜伦或是哈代,更别说莎士比亚了。

但木心总在我们兴奋的话头之后,故意绕开话题,调笑戏言,扯闲天——

接下来的事,木心写在他未完成的散文《英伦夜谭》,我能接续的零星交代,是我们总共在休莫斯都铎时期老庄园待了三周,主人特意请一位法国年轻厨娘全程理厨,期间,休莫斯驾车带我们去伦敦玩了三天,稍后又去莎士比亚故居。

大部分时间我与木心在布满橡树的庄园内外散步,或留他在卧室独自待着,晚餐前请他下来。饭后众人聊天,有一回当我为几位英国人画素描写生,休莫斯取出吉他,轻轻地弹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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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美术馆在西栅,四面有湖水围绕,从入口进去,需要走过一座长长的桥。

馆内很安静,长期陈列木心作品,大厅悬挂木心先生大幅人像,旁边写着一句话——风啊、水啊、一顶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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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小镇|江南雪,能不爱乌镇?

参观完美术馆内部,一定不要忘记从外部绕至北面的假山庭院,然后再去看看东面的芦苇地,这两处都是我特别喜欢的景观。

假山庭院让人想到日本枯山水的空灵和禅意,而芦苇地为美术馆增加了萧瑟和生机并存的古风之味。

极为喜欢木心先生的文字和生活态度,有时候总觉得心静就如同木心先生诗中所写: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啊。”

这场大雪看起来近些日子是消散不了的,不妨走一遭乌镇,看一看这江南雪,体验一番先生的悠然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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