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性格孤僻在学校惨遭凌辱,正绝望男神跑来救我:不怕,我娶你

我性格孤僻在学校惨遭凌辱,正绝望男神跑来救我:不怕,我娶你

1

雄仔已经关注这个女生很久了。她走路总是低着头,安静得很,但是身上衣服价格不菲,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傍晚七点十分走进恒安路的富人区。

他进社团不久,至今没干出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每次社团开会,他总觉得无形中有人在笑话他。他忧心地想:再不下手干票大的,他估计会被除名或者自己羞愧而死。

当然,他认为盗亦有道,做混混也要有混混的风格和骨气,强奸他是坚决不干的,思来想去,抢劫还是很不错的。

这几天,他反复地观看香港九十年代老电影,已经总结了几点经验:一、要物色好猎物;二、头上一定要有一双丝袜;三、说“抢劫”二字语速要快,语调要低沉凶恶;最后要迅速逃离现场。

到超市买了丝袜后,他内心感到万分充实,戴上丝袜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抢劫成功的画面。

虽然雄仔觉得此次抢劫肯定会成功的,毕竟他计划充足,小本本上罗列了多条抢劫要领。但是如此过分的成功,让他有点不踏实。

他才喊出“抢劫”二字,对方就迅速地把脖子上的链子、手上的环子、耳朵上的坠子巴拉巴拉交给他。在他发愣之际,对方用蚊子般的声音问:“你要不要顺便绑架了我?”惊得雄仔下巴差点掉下来,莫不是遇到傻子了吧?

不管,拿起首饰,拔腿就跑。哪知,女生竟穷追不舍。而且,跑起来速度赛过刘翔,他硬生生被追了几条街,最后雄仔都糊涂了,究竟是谁抢劫谁啊?

一路被追回出租屋,雄仔脸上的火辣辣一直延伸到了脑后,表面上看是丝袜不透气造成的窒息后果。实际上,就是自己抢劫失败,羞愧所致。

他深深地反思,认为自己违背了抢劫要领第一守则——没有好好挑选猎物——才会造成如此尴尬的局面。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觉得这个女孩文文静静是抢劫的好对象。再者,如果被社团的兄弟知道他抢劫反被追的事,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凶神恶煞地说:“你快走哦!要不我可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听完他这句话,那女的居然笑靥如花。见鬼了!

他咬了咬牙,换了策略,把口袋里装的东西全拿出来,递到她面前,说:“全还给你,你走吧!”

那女的居然直摇头,眼里全呛着泪花。疯掉!

他又使招:“你再不走,我报警,就说你强闯民宅。”那女的歪了一下头,想了半晌,居然拼命点头。

雄仔狠狠地拿出手机,按了两个“1”之后,突然痛哭流涕地对着女孩说:“姑奶奶,你饶了我吧!”这个“0”按下去,他雄仔以后也不用混了。

女孩看了看他,睁大了眼睛,咧着嘴笑说:“你绑架我吧!”

2

就这样,女孩住进了雄仔的出租屋。雄仔又翻出九十年代的香港老电影出来看,接着又总结了一些绑架的终极要领:要对被绑之人进行全方位照顾,才能换取到最高的赎金。雄仔觉得此要领相当有道理,如果物件破损了,谁还愿意拿钱来买啊?!

所以,在狭窄的出租屋里边经常出现以下的画面:女孩安静地坐着发呆,雄仔也安静地坐着发呆。女孩想什么,雄仔不知道。他自己想什么,他倒是一清二楚。

他想:这个女孩肯定是个傻子千金大小姐。虽然他是个混混,但是立志做一个有文化的混混,《豌豆公主》这个童话故事他还是听过的——这公主睡在二十床被子上,都说被豌豆硌着。

所以,他觉得女孩身子也肯定金贵,特地换了床新床单,自己就在地上打地铺,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苦了自己,都不敢委屈了那位大小姐。

就这样过了五天,居然还没有人来找这位傻子,雄仔忽然意识到自己才是傻子。他凶神恶煞地说:“究竟有没有人来赎你啊?”

女孩低着头,惨白着脸说:“他肯定来的,肯定来的,成哥肯定会来的。”

“你家电话呢?”雄仔气急败坏。

她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雄仔气得直喘气。古代所说的“出师不利”大抵如此。看了看手表,发现社团开会时间快到了,没时间跟她磨叽,锁了门,向社团总部奔去。

3

这是雄仔第三次开会,当然,像他这种小喽啰只能站在后排的后排的后排。虽然位置不佳,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此次会议气氛凝重,跟上两次的奋发向上大有不同。

社团老大强哥在上头叽里呱啦,离得太远,他从小耳力不大好,没听太清,隐约听到什么“成嫂”。

他悄悄低头问身边的人:“成嫂是谁?”

旁边的人用一种“你是白痴”的神情看着他。

他对社团的事特别上心,会后,他孜孜不倦地继续请教。“青蛇哥,成嫂是谁?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表情这么凝重?”

青蛇斜睨,抖腿。

“成哥是谁?”

“成哥就是成哥啊!”说了等于白说。

“究竟是谁?”

青蛇挠了挠脑袋,“呃,按现在的说法,你可以叫他‘金主爸爸’。”

雄仔无语凝噎,“那成嫂呢?”

“你傻啊?都叫成嫂了,那就是成哥的女人呗。不过,成嫂人有点特殊。”

“怎么特殊?”雄仔发挥小强精神,继续询问。

“听说,脑子不大好。”青蛇神秘兮兮地对雄仔说,“但是,成哥爱惨了她,为她杀了人。”

“然后呢?”

“然后,现在成嫂失踪了,整个社团都在疯狂地找她。”

看雄仔还是一脸茫然,青蛇的倾吐欲望暴增,于是,他开始讲那个G城的混混都知道的故事。

“说起来,你跟成哥倒是有一个共同特点?”

“哦?是帅吗?是魄力吗?”雄仔很兴奋。

青蛇白了一眼说:“是外来人,外地人。”

青蛇继续说:“要说成哥,首先得讲成嫂。你算问对人了,我跟她啊,老乡!”

4

成嫂原名叫林菊,很土气的一个名字。记忆中她总是扎两条麻花辫,无论看到谁,都露出讨好的笑容,恨不得把嘴巴咧到耳后去,傻到不行。

林菊很出名,她的出名源于她的妈妈,林菊的妈妈是镇上有名的疯婆子。旧时总是疯疯癫癫地在菜市场捡些垃圾,疯言疯语的,既可怜又可恨。

小时候上学,路上疯子好像特别多,疯子都是不讨喜的,但是最不讨喜的疯子就是林菊她妈了。大家怕疯子,也同情怜悯疯子,但是林菊的妈妈除外,男女老少都特别怨恨她。

据说,林菊她妈文化水平还挺高的,是那个年代稀罕的大学生。嫁给林菊爸爸后又不甘平凡,生下小菊子没多久,便跟着个小白脸跑了。跑了一年,又跑回来了。小菊子她爸倒是硬气了,不肯再接受她,娘家人也嫌她丢了脸,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的午夜,她突然就疯了。

如果说,其他疯子的疯癫值得可怜,林菊妈的疯癫看起来就是自作自受,是要被万人唾弃的。小菊子妈疯了以后,林菊爸爸就离家出走了,把尚在襁褓中的林菊扔给了她奶奶。

儿子被媳妇戴了绿帽子,媳妇疯了,儿子跑了,林菊又不是个带把儿的,这满腔的怨气,当然就是林菊买单了。

在村头村尾嚼舌根的唾沫声中晃一晃,林菊就到了上一年级的年龄了。在上一年级之前,她每天被奶奶锁在屋里,望着天花板发呆,对这个社会毫无认知。眼神呆滞,大字不识一个,说话都不利索。

那几年普及九年义务教育的口号喊得响,村里干部干劲十足,不做出点政策好像不得劲!一个接一个,天天往林菊家里跑,给林菊奶奶洗脑做思想工作,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她奶奶估计是被烦够了,或者是怕了,骂了一句“讨债的”,便也让她上学去了。

林菊上学,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灾难接踵而来。

她没上过幼儿园,之前又是全封闭式的生活,再加上一个每天在村子里游荡的疯子妈妈,她融入不了学校生活,被所有人排斥好像是必然的。

刚上学那会儿,接班的女老师看着小菊子,眼神都快溢出水来了,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得救一救。这种母性光辉没有保持多久,就在小菊子一张张零蛋的卷子和傻笑的表情的打击下溃不成军,久而久之就放弃了。

小孩子多精啊,他们知道小菊子是疯子的女儿,看到老师不理小菊子,这么笨的一个人,失去老师的庇护,那不就是明摆着在脸上写着“快来欺负我”?

上课的时候,只要林菊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坐下的时候,经常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椅子不翼而飞。她摸摸屁股,傻笑着站了起来。

放学了,好多小朋友也会来找她,轻轻把扫把推到她手中说:“今天你帮我扫地!”林菊又傻笑着答应了。真的很少很少有人听到林菊开口说话,大家一边欺负着林菊,一边鄙视她、躲着她。

最悲哀的就是当林菊稍大一点的时候,她上完厕所蹲过哪个坑,哪个坑就成了禁区。那个坑不会再有小朋友去蹲,大家都说林菊身上有病,蹲了她蹲过的坑是会得病的。

有一次,一个女生不小心蹲了,“哗啦啦”在厕所里哭得肝肠寸断,林菊站在旁边,一脸的不知所措。这些,她都慢慢接受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傻,她知道村口的疯女人是她的妈妈、她知道奶奶不喜欢她、她知道老师对她很失望、她知道同学都瞧不起她,可是她无力改变,也不想改变。

傻笑是最好的办法。

就这样,在大家的嘲笑变相欺负中,晃眼就走到了小学六年级。这几年略有改变的是,她长高了,成绩也从零蛋突破了个位数,别人叫她扫地,她会说:“好。”

因为三年级的时候,班里一个女同学指着她破口大骂:“你整天只会傻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究竟愿不愿意帮我扫地,今天?”林菊想:你不就是在欺负我吗?不过,她傻笑着说:“好。”

所以她现在说得最多的字就是“好”字了。她对自己的改变十分满意。

新学期,来了一位转校生,男孩,大家都叫他“外省仔”,因为他只会讲普通话。这座小城稍显落后的地方就是,只要是讲普通话的,来者不问出处,皆称“外省仔”。

男孩姓花,名成,花成。人如其名,长得如娇花一般,却偏偏生了男儿身,连个子也是小小的。因为语言不通,他也融不进去这个班级。他是除林菊外班里最沉默的人。他总是望着窗外发呆,不过,他成绩还不错。六年级的小女孩情窦初开,班里传阅着少男少女的杂志,那些女孩子也会偷偷在厕所里议论着男生。

有一次,林菊低头上厕所,隔壁角落刚好有两位女孩子在讨论花成:“那个外省仔长得挺好看的。”另一个女生“切”了一声说:“再好看,也是外省仔。”林菊突然深深地可怜起他来。

同样是被嫌弃的两个人。

人的天性里,可能真是性本恶,欺软怕硬。本就是语言不通不讨喜,还不懂做人,个子又小,不知怎的,花成就沦落为跟林菊一起扫地了。他默默地扫地,林菊也默默地扫地。

这是林菊的幸福时光,因为有人陪伴,而且这个人不会对自己说出刺耳的话。教室后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扫把在地上摩擦出“沙沙”声,在林菊心里交织成一首交响曲。扫完,她满头大汗,花成却一身霁月清风。她指指垃圾,示意自己去倒就可以。花成没有说什么,背起书包走人。

花成是个很早熟的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能从其他孩子的眼中,看出他们对自己的不屑,还有对那个女孩的厌恶。

其实,女孩并不丑,就是做起事来真的傻里傻气,平白无故就帮忙倒垃圾,谁都知道学校垃圾场肮脏可怖,臭气冲天。既然她想倒,那就让她倒吧!一次,那是无所谓,两次,摇摇头,三次五次六七次,花成忽然有点动容了。

当他拿起垃圾桶的时候,女孩拼命地摇头,指指垃圾场,又指指自己,示意她去就可以了,卑微而惊恐。花成没回话,提着就走,女孩快走几步,伸出手去抢,没抢到,倒是摸到了花成的手。

花成的手跟她很不一样,她的手黝黑粗糙,短小。花成的手骨节分明,细长。他们都说看手骨,可以判断一个人的身高。花成现在很矮,以后应该可以长得很高很高的!自己这么不堪入目的手,是不可以去触碰一双白皙闪亮的手的,她即刻回缩,生怕玷污了花成的手。即使对方跟自己一样被嘲笑鄙视,但是潜意识里林菊知道,这个男孩跟自己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

他瞥了她一眼,林菊以为他准备发怒,像其他人一样嘲笑她,最后他说:“一起去吧!”

这个时刻在林菊脑海中永存,半大不小的男孩,和她一起拎着垃圾桶,在夕阳的余晖中走向了垃圾场,两个小小的影子并排着,所有的嘲笑、鄙视,统统消失不见。他们孤独坚强地互相依靠,在一个垃圾桶的牵引下,在那段难熬的岁月里。

林菊从未想过在小学六年级能有这样的际遇,认识一个男孩叫花成。那个叫花成的男孩每天和她一起倒垃圾,在夕阳里,在风雨里,在暴晒的阳光里。

她的普通话说得磕磕巴巴,他的方言也不尽人意。其实,他们很少说话,所有的交流都在那一只无声的垃圾桶里。林菊觉得他们是很亲近,那是她心底里的第一个朋友。这一年,有辱骂,有哭泣,有零分,却也有了朋友。

5

平静地过渡到初中,毫无意外,他们两人被分在了同一间学校。镇上所有的差生都被流放到了这所连教学楼都摇摇欲坠的中学来。

来之前,林菊隐约听说过,这里高年级的学生喜欢欺负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所以在走廊最好低着头走路,如果不小心跟高年级的师兄师姐对上眼,自己又不讨喜,招打就惨了。林菊担心的是花成。

男孩子的生长过程真是奇妙,六年级的时候,他还矮她一个头,这个暑假他长高了不少,那身体像装了弹簧似的,一扯就伸直,现在反而高了自己一个头。

可惜的是,她在1班,他在2班。去厕所,必然要经过2班,每次都可以看到他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样随便地看来看去,如果高年级的人觉得他太放肆要揍他怎么办?林菊有深深的担忧。庆幸,他还是倒垃圾,虽然不共同拎着一个桶,各自拎一个桶向垃圾场走去,也是很有默契的。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她反复在家练习那句普通话:“花成,你不要乱看,很容易被打的。”

张开再翘舌的名字发音,动用了她所有的脸部肌肉,这是一个亲密到极点的名字。

她来不及把这话说出口,便出事了!但出事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那天放学,倒垃圾前,她感到一阵肚痛,走过2班的时候,她发现花成正看着她,她指指前面,意思是,她去上厕所。

起先也是没有什么的,她蹲在坑上,一边拉稀,一边继续练习着发音,想着待会儿无论如何也要鼓起勇气叮嘱一下花成,免得被打。

就在她准备提裤子走人的时候,她听到厕所外一阵惨叫。想必大家都知道,一般的公用厕所,都有一小片空地,供大家洗手。接下来是“啪啪”的扇巴掌的声音。她不傻,心想:这是有人被教训了。

外边持续了十分钟之久,从一开始被打女孩的咒骂声到最后的求饶声,林菊听得心惊肉跳,她手心发凉,脸色煞白。她多么希望自己有那个勇气可以冲出去帮助那个女孩,可是,她是谁?她是一个疯子的女儿,是一个爹不爱,娘不疼,奶奶憎恨的女孩。

她吓得发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何曾想到,那些施暴者打完人竟疯狂地踢每一个厕所门,踢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她们看到了瑟瑟发抖的林菊。她们伸手一推,把她推到了地上。

她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半边脸已经肿得老高,身上都是紫青,在地上低声地啜泣。她伸出手想去摸摸她,兴许这个举动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她们拉起林菊,连续扇了几巴掌,笑得很猖狂,“自己是坨屎,还妄想救人,知不知道屎是什么样的啊?”

接着又把林菊拽起来,拉到厕所,把她的头往厕所坑里按下去。

林菊瞳孔急剧放大,看到自己刚才上厕所排出的污泻物近在眼前,她止不住地挣扎,却徒劳无功。就在她决定放弃挣扎的时候,她听到“咔”的一声巨响,抓她的女生瞬时松开了双手。林菊得以喘息,转过头,看见花成,拿着一块砖,而那女生的头,止不住地在流血……

施暴女孩的同伴似乎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个目瞪口呆。在她们惊愕之际,花成拉着林菊的手,跑出了厕所。这是林菊第一次经历实质性的校园暴力,比所有的辱骂嘲笑都可怕,她止不住地颤抖,手脚发冷,心跳加速,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当花成拿着两个人的书包,拉着她走出校园时,林菊依旧是一脸的茫然。

好久好久,她才回过神来,“那个女孩会不会有事?”她急,说的是方言。

神奇的是,花成居然听懂了,他看了她一眼,低沉地说:“死不了。”语气狠绝。

“不不不,不是她,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林菊从未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她带着哭腔:“她们是魔鬼,我被她们按着的时候动弹不得,那个女孩会死的,花成,我们去接她出来吧!”

花成并不是一个好善乐施的人,却在她的眼泪下不自觉点了头。

两个被视为肮脏的下等人,在学校对暴力已无力阻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却散发着战士的光芒准备拯救被害之人。

厕所人去楼空,只有地板上的些许血迹在诉说着刚才这里犯下过罪恶。花成说:“应该走了,没事,回家吧!”男孩正在变声期,声音有点粗哑,听在林菊耳里却是相当悦耳。她呆呆地点了点头。那一天过得惊心动魄,也难以忘怀。

6

很多时候,上帝喜欢欺负弱小之人,看他们挣扎、求饶、死里逃生。

如果林菊和花成够聪明,他们应当有所防范,可惜没有。当他们被围堵在垃圾场时,林菊仿佛看到上帝在云端发笑。那个女孩头缠纱布,身后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一看就是初三的。

她捏着林菊的脸,“哗哗……”扇了几耳光。花成想上前,奈何被人架住。

女孩怒火冲天,说起话来阴森恐怖:“我林仙在汕中这么久,还没受过这种耻辱。一个疯子的女儿,一个外省仔,翻天了!”她摸了摸林菊的脸,拍了拍她的衣服,对着身边的其他女孩笑了一声,“扒掉她的衣服,拍视频,传上网。”旁边的女生们笑得更欢乐了,纷纷向林菊走来。

秋末冬至,林菊只穿一件薄薄的长袖,三两下就被扯下来。

她惊慌地尖叫,哭声长达天际。花成拼命往林菊这边冲过去,奈何后边两个男生拽着,他大喊出声。一身肥肉的男生抬起他的下巴,手上拎着一块砖头,“急什么?老子的女人都敢动。今天叫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一砖头拍下去,花成眼前一片漆黑。

林菊家自然是不会有人来的。令人意外的是,花成的家人来了。如果说林菊的家事就像沟渠里发出的臭味人尽皆知。那么,花成的身世就像幽深的黑洞,让人探究不到真相。

“董事长今天在美国,已推掉所有行程,正在赶回来。他派我来接你回去,离开这个地方。剩下的事,他会帮你解决的。”

即使头痛欲裂,他也未忘记初衷,他说:“我不会回去的,我自己会解决这些事。”语气中充满了倔强,助理苦劝无用,最终只好离开。

林菊因受到惊吓,昏迷不醒。他赤脚下床,摸了摸林菊的头说:“我会为你报仇的,我发誓。”

当时网络没现在发达,虽不至于遍地传开,却也造成一定的影响。当地很多中学生都偷偷看过这段视频。大家都只是围观,没人可怜这个女孩,更有甚者,当成笑料,猥琐地讨论着林菊的身材。

那天之后,林菊变得更加阴郁,她始终低着头走路。以前虽然难堪,她会傻笑,现在连傻笑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脸呆滞。

7

花成的书包里开始藏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折叠棍、西瓜刀……他送林菊回家,然后消失,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直到那天清晨。周一,全校集中升旗,汕中的同学看到了有史以来最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初三的大左被脱光衣服,鼻青脸肿地绑在了升旗杆上。

林菊的眼睛顿时有了几秒的光芒,她朝花成的方向忘去,他也正在看她。花成在茫茫人海中,伸出手指,指了指她,又握住拳头,拍了拍自己胸口。他想告诉她:有他在。

那一天,花成跟林菊升上了初二,距出事刚好一年。林菊沉默寡言了一年,花成背着所谓的武器,偷偷闯出了一片天地。

回家的时候,花成拉着林菊的手,攥得很紧,就像出事那天一样,仿佛一松手,人就没了。风吹动了河边的柳枝,柳枝在风中舞动,天上云卷云舒。

女孩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无神、呆滞。他摸摸她的头说:“这事解决了,你别担心,我以后会娶你的。”现在,他的方言说得很溜,完全看不出一个外省仔的痕迹,

女孩抬头望他,眼睛睁得老大,随即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自己早已如那些窃窃私语的男孩所说,早已失去了清白,花成没有这个责任承担她的一辈子。

“你信我,我会娶你的。那些东西都不会存在。”他又摸了摸她的头。

不知什么时候起,花成的身后开始跟着人,他们叫他“成哥”,然后叫她“成嫂”。所有的人开始避嫌,他们不再跟她提起她那菜市场的妈妈,“疯子”这个词成了禁语。而那段视频,在惊涛骇浪中石沉大海。

那年初三,因为花成,林菊开始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没有了讽刺,没有了窃窃私语,当然,多了点害羞。

高一的时候,花成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机车。他很喜欢载着林菊四处逛。跟着他的那班人开车都很疯狂,常常要走出几个大S形的,惹得路上的人破口大骂。

林菊委婉地说:“我不喜欢这样。”从此,汕中流传:成哥的车速像乌龟。

有时候在路上遇到熟人,他便停下来聊几句,林菊靠在他的背后,他的背宽广雄厚,很舒服,她想: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

事情发生在高二,道上都在传:花成现在太嚣张了,决定挫挫他的锐气。花成没当回事,林菊忧心忡忡。

她说:“你最近打架了吗?”他摸摸她的头说:“没有。”他说:“宝宝,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们只是妒忌我们太幸福了。”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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