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談教育電影:家庭、學校和社會教育,你能《超脫》麼?

作為歐冠決賽的前戲,看了一部反思教育的影片:《TETACHMENT》,中文譯為《超脫》---一下子就暴露了中心思想。

慢談教育電影:家庭、學校和社會教育,你能《超脫》麼?

奧斯卡影帝的表演是保證

不過,英文tetachment還有“冷漠”的含義—仔細琢磨下,還真有。

總之:

“我想要改變,但卻無能為力。”

這不是電影的開場白,而是這一句:

“我的靈魂與我之間的距離如此遙遠,而我的存在卻如此真實。“

電影從加繆的這句話開始,就讓人覺得苦難深重。果然,男主亨利是一名代課老師,他的童年經歷了重大的磨難---整個電影中幼時的亨利總是恰如其分地穿插其中。我們需要機靈點,從斷斷續續的閃回中,從住進養老院瀕死的亨利的外公的對話中,尋找亨利的苦澀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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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童年總是默默地影響著、決定這一個人的成長曲線。

偏偏亨利長大後成了教師,一般而言,教師是僅次於父母的重要教育者,這部電影的基調也是這樣鋪設的,因此才有不良、多元的家庭教育下,教師對於自身職責的放棄與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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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是一個願意與自己的過去革命的人,保有著由自我引發的對孩子的關愛。正是這種超過亨利自身心理承受能力的關愛,使得他居然接納一位遭受性侵的街頭少女,使得他xx班上的一位得不到父愛鼓勵的女生。並且在他發現自己“無力改變”的時候,狠心將失足少女推向社會保障機構,將女生尋求進一步傾訴的大門僅僅關閉……這樣的自我保護讓後者徹底失去了希望,以自殺告別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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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主題的電影少不了要拿家庭說事,本片也是如此。除了失足少女外,影片中的問題學生都有問題家庭,問題父母,其中幾位奇葩父母還做了驚心動魄的亮相。

亨利試圖挽救流浪街頭的失足少女,帶她回家,替她處理因性侵而留下的創傷。亨利想要引導女孩走上正途,然而女孩竟然在亨利的家裡接待客人!不過,這也沒有讓亨利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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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不知從何而來,也就不知其家庭教育發生了怎樣的作用。不過,從她無家可歸又淪為雛妓來看,她的家本就不存在,教育也就不存在。而亨利對她的關愛就變得危險起來!

這個危險對另一個女孩,好學的愛看書的有藝術天賦的女學生來說同樣是危險的……

快意於通過挽救他人而自救的亨利對此尚未醒悟,繼續關愛這兩個女生。沒有家庭背景的失足少女一股腦享受著遲來的父愛---是的,亨利顯示出來的就是親情。而在家庭被冷落、貶斥的女生,是一個極其缺乏愛的人,她渴望被認同,被瞭解,被需要,然而她只是父母手裡的玩具,她熱愛的黑白攝影和藝術也一直遭到父母的反對。

“沒有救生圈,沒有救生衣,你以為你還可以扔救生圈給他們。”

這是亨利的囈語,這是對教育的真相的揭示:

教育從來不是萬能的,教育當不了人生的救生圈。

亨利曾經以為可以。

兩個被拯救的女孩覺得亨利的這份尊重是一種無以倫比的愛,如果失去了這種來自亨利的“愛”,則失去了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樣寶物。在與女學生和帶回家的小姑娘相處的過程中,亨利卻感覺到很強烈的需要分離出來的感受。他需要把這種對他人的救贖感與自我的救贖感分離開來。這種分離的感覺激起他對童年的回憶,變成了一種精神上的煎熬。他需要自我的獨立性來救贖自己,也要保證女學生和小姑娘的人格獨立,來讓她們自我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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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愛,才有別離的苦。

之前母親的死亡讓亨利產生了對於童年中陰影的Detachment,母親的愛和從文字中的慰藉,讓亨利活下去並長大;外公的死亡使亨利需要直面自己分離開來但需要化解的自我不認同。

女學生的死亡讓亨利明白了自己的Detachment之下,有對自我不認同的恐慌,這種恐慌讓自己用冷漠偽裝自己,對人對己都有害。

三個人的死亡最終讓亨利超脫了自己的“超脫”……獲得了最後的Detachment的亨利,終於明白自己要放下自己的恐慌和冷漠,學會表達自己的愛,表達自己真實的情感。特別是外公的死最為緊要,那是亨利愛與不愛的源頭。外公最後一句“告訴你媽,我愛她”是懺悔後的真心表達,是亨利一直想探尋的童年陰影的句點。唯一一個愛恨交加的親人的離去,騰出了空間讓亨利可以接受新的家庭之愛了。

片尾Henry去看望小姑娘Erica,他的笑容和與小姑娘Erica的擁抱,就是Henry最終超脫出來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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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死最為緊要,那是亨利愛與不愛的源頭。外公最後一句“告訴你媽,我愛她”是懺悔後的真心表達,是亨利一直想探尋的童年陰影的句點。唯一一個愛恨交加的親人的離去,騰出了空間讓亨利可以接受新的家庭之愛了。

除了愛、家庭教育,當然還有教師和學校教育。

影片展現了當代美國教育體制下,作為教育工作者和受教育者的現狀,揭示了教育制度內的嚴重問題。在美國當代的教育制度(影片中很清晰地指向了“不讓一個孩子掉隊”的教育政策)下,孩子或者說學生都被給予了最大限度的自由,自由被放大時,多很青春期孩子內心的痛苦亦被放大。他們處在一個世界觀,價值觀尚未成熟的階段,他們迷茫,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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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的公然在課堂上嘲笑一個肥胖的女同學為“Bitch”,他們有的和老師的對話中不離髒字,他們有的威脅要找人強姦女教師並往老師臉上吐口水,他們有的上學期間不穿文胸,他們有的毆打同學,他們有的虐死動物....

這些種種叛逆甚至變態的行為成為他們釋放某種情緒的途徑。這些行為不可否認的應當被否定,可當你一看一個男孩茫然的站在那裡,說“我覺得自己就像被困在書包裡的貓”一樣時,在場的所有老師和家長都沉默了,叛逆的外表下實則隱藏的是一個痛苦迷茫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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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們也同樣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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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上課時被無視,回到家被家人無視時,男老師每天都要趴在鐵網上,渴望能被人“看到”,像極了蜘蛛網中的一隻飛蟲。與丈夫冷戰直至離婚,學校也因為成績不見起色,不能為社區帶來利益而“被退休”的女校長痛苦的趴在地上播送著消息。因為對學生感到絕望,女心理輔導員選擇怒吼;而老油條的老教師一邊吃著藥一邊自我矮化..他們是所謂人類靈魂工程師,同時也是普通人,那麼他們的痛苦就是雙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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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選了一個黑人學生髮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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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師生對話讓人心寒

我對片子的兩個情節印象最為深刻,一是當Henry發現趴在鐵網上的男教師時問他怎麼了時,男教師的回答令我心寒“你竟然看得到我,這太殘忍了,謝謝”是啊,太殘忍了,本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個體,而你卻注意到了我,並告訴我我是真實存在的,可這又能改變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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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人老師

當劉玉玲扮演的心理諮詢師對女學生怒吼時“不在乎多容易,想在乎需要多大的勇氣”那一瞬間,絕望的情緒蔓延全身,眼淚止不住的掉,這是有多絕望和無力感才能喊出這樣歇斯底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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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社會教育了

別的不多說了,這部影片從男性視角觀察到了社會對於女性的態度。社會學家說,一個國家對女性的尊重程度決定了這個國家的發展程度。這部電影中卻處處看到男性對女性的殘酷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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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的家中,外公對亨利媽媽的侵害毀了那個家庭;公交車上,一個老年男子可以毫無愧疚的接受一個少女的口交,不僅不給錢,還用男人的和成人的力量毆打十足女孩;課堂上,男生可以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用尖酸的髒話嘲笑女生;呈交上的文章裡充滿了對女性的侮辱性詞彙;辦公室裡,老教師隨時翻看著黃色畫冊....處處體現著對女性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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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的女生和少女,正是在這樣的社會下成長的兩個典型案例。她們因為長期得不到正確的對待,世界觀價值觀發生扭曲,亨利對他們的尊重使她們誤以為是對自己的愛,她們因亨利的尊重得到了人生的歸屬感,一種意義上的人格的完整。所以她們都自然而然的對亨利產生了依賴,可偏偏是這種依賴,使亨利陷入了一種恐慌,因為冷漠tetachment是他超脫tetachment的必然表象,不與他人產生情感上的聯繫更是他維繫超脫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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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最後,亨利接納了失足少女,他也繼續教書,在他朗讀聲中,教室和學校逐漸成為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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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朗讀的是美國作家愛倫坡的小說《厄舍府的倒塌》中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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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ring the whole of a dull,dark soundless day,in the autumn of that year

在那年秋季枯燥,灰暗而暝寂的某個長日裡

When the clouds hung oppressively low in heaven

沉重的雲層低懸於天穹之上

I have benn passing alone on the horse's back

我獨自一人策馬前行

Through the Singularly,dreary tract in the country

穿過這片陰沉地,異域般的鄉間土地

And at length found myself as the shades of the evening drew on

最終當夜幕緩緩降臨的時候

Within the view of melancholy House of Usher

厄舍府清冷的景色展現在我眼前

I know not how it was

我未曾目睹它過往的模樣

But with the first glimpse of the building

但僅憑方才的一瞥

A sense of insufferable gloom pervaded my spirit

某種難以忍受的陰鬱便浸透了我的內心

I looked upon some blank scape for domain

我望著宅邸周圍稀疏的景物

Upon the bleak walls,upon the white trunks of decayed trees

圍牆荒蕪,衰敗的樹木遍體慘白

With the utter depression souls

我的靈魂失語了

There was an iceness

我的心在冷卻

A sinking

下沉

A sickening of the heart

顯現出疲軟的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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