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电影一路“开挂” 再摘“金棕榈”

日本电影一路“开挂” 再摘“金棕榈”

“天哪,我的腿一直在发抖,此时此刻能站在这里真的很幸福。每次参加戛纳电影节,我都能收获继续在电影创作道路走下去的勇气,也能感受到大家想要通过电影去打通不同人之间的对立、不同世界的隔阂的希望。”5月22日凌晨,伴随日本著名导演是枝裕和凭借《小偷家族》接过金棕榈奖杯,第71届戛纳电影节正式落幕。

是枝裕和“偷”走“金棕榈”

获得本届金棕榈大奖的是枝裕和出生于1962年,上世纪90年代中期进入日本电影界,提起他的作品,必是家庭题材,必是温情治愈,必是克制内敛。他也被视为日本著名导演小津安二郎的接班人。

今年是枝裕和第五次征战戛纳,不同以往的是,他这次将“家庭”又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2004年,是枝裕和一部《无人知晓》换来了最年轻也是日本第一个戛纳影帝;2015年的《海街日记》在戛纳收获一大票眼泪之后,却铩羽而归;2016年《比海还深》被影评人评为自我重复之作;2017年《第三度嫌疑人》更是惨不忍睹;2018年,他终于用一部《小偷家族》重塑了大家的判断。影片一经上映后便被媒体盛赞“《无人知晓》后最好的作品。”一些在戛纳现场的外国媒体人在评分网站上给出短评和评分,一位影评人表示:“影片缺乏新意的地方,被生猛的人性弥补了。”戛纳电影节评委则说,“谁还能比是枝裕和更擅长捕捉矛盾冲突的微妙之处呢?这位导演不叫嚣,只低语。”

“温暖又有力量,疼痛却不苦情。”这是中国影评人陆支羽对是枝裕和电影所做的概括。而在与是枝裕和接触过的另一位中国影评人沙丹印象里,这位蜚声国际的大导演极其平和,“就像他的电影一样,既温情又没有距离感,既像谦谦君子,又像邻家大叔。”

今年4月初,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曾将是枝裕和的转型之作——推理片《第三度嫌疑人》引进国内专线上映,最终票房还不到400万元人民币。“在日本,这部电影的票房超过了10亿日元(约6000万人民币)。”像小津安二郎一样,是枝裕和的作品其实无法简单用“艺术电影”来归类,“他的作品基本在日本都能卖到几十亿日元,既有艺术性又能兼顾市场。”

日本电影一路“开挂” 再摘“金棕榈”

一边是“爱”,一边是“犯罪”

电影《小偷家族》讲述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五口人,实则是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因为被抛弃,所以蜷缩相聚在一起。打散工的父亲和儿子以父子档方式进行各种盗窃活动,但这个家庭真正的收入来源却是奶奶每个月来历不明的养老金。全家人被牵绊在一起的原因只是他们口中反复提及的一个“爱”字。一边是将“爱”进行到底,一边是社会犯罪。两者的不对等更加放大了阶层的苦难和伤痛。看过这部电影的影评人桃桃林林说,“这种表达和上升的意味,早已超越了‘家庭治愈’所带给影迷的触动和震撼。”《小偷家族》是枝裕和近年来最突出的一部影片,既保持了他一贯的温情家庭戏路,还在一定程度上找回了他代表作《无人知晓》时期对社会问题的关注。“是那种既有暖心一刻,也是戳心泪点的片子。”

日本电影长盛不衰之谜

《小偷家族》是日本电影第五次夺得金棕榈奖,是枝裕和也成为继衣笠贞之助(1954年《地狱门》)、黑泽明(1980年《影子武士》)、今村昌平(1983年《楢山节考》、1997年《鳗鱼》)之后,第四位获得这一殊荣的日本导演。

其实,入围今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日本导演除了是枝裕和,还有滨口龙介(《夜以继日》)。这些年,日本电影一直备受世界三大国际电影节青睐,像是枝裕和2013年后执导的几乎每部影片(《如父如子》《海街日记》《小偷家族》)都被戛纳或威尼斯“钦点”参与主竞赛单元角逐。《如父如子》2013年还拿下了戛纳评审团大奖。

日本电影更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常客。早在1951年,《罗生门》就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1954年《地狱门》、1955年《宫本武藏》又连续获奖。时隔60年后的2015年,日本电影《入殓师》再次捧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小金人”。“日本电影能够始终获得国际青睐,与其长期保持艺术质量的高水准有直接关系。”沙丹说,上世纪50到70年代,日本影坛受到世界影坛变革的直接冲击,大师辈出,成为整个亚洲最重要的电影区域,对亚洲电影的整体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像获得金棕榈的衣笠贞之助、黑泽明和今村昌平,基本上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出来的。”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拍电影的是枝裕和,既继承了日本电影温情派(小津安二郎)的传统,其电影语言还受到台湾大导演侯孝贤的极大影响,融入东方美学,无论主题提炼还是其他角度,都将当代日本的“生活流”电影推向了极致。“这也是中国电影目前最欠缺的东西——生活质感。”

日本电影一路“开挂” 再摘“金棕榈”

日本电影曾风靡中国

“《追捕》公映时,中国观众全都目瞪口呆,悬疑的剧情、精彩的特效、复杂的人性、刚毅冷静的男主角、天真可爱的女主角,甚至包括紧张激烈的配乐,中国观众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追捕》和《望乡》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故事风格,一个是孤胆英雄的冒险自证,背景是现代时尚城市生活;一个是上世纪初,日本妇女的悲惨遭遇,乡情悲戚。当时能引进《望乡》可谓大胆,片中故事确有其事,明治末年日本军国主义不断扩张,国内经济衰退,妇女们响应国家号召前往东南亚一带卖身,把所得钱财缴纳给国家,支援国家建设,甚至化为枪支弹药粮食补给,支援前方军队。”

5月21日,是枝裕和在接受日本媒体采访时谈及中国电影产业,说了一段耐人寻味的话:“我觉得日本今后成为电影大国是一种幻想,很多人可能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邻国中国正在聚集着一批年轻电影人在戛纳,和大师交流,举行各种活动。看到这种场景,感觉日本电影界都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大家最好能够有点儿危机感,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优秀的人尚在自醒,而我们一些电影人只要走出国门就开始吹嘘,大师、新锐天天挂嘴边,热衷于自我欣赏陶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难道说的不更像是我们吗?(李子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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