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说家为找灵感去精神病院,住了3天后精神失常了

恐怖小说家为找灵感去精神病院,住了3天后精神失常了

1

李奢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可他最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写出一篇像样的恐怖小说了。

灵感之神似乎已经完全抛弃了他,使得他思路拥趸、行笔艰涩,难以写出哪怕一个像样点的故事。并且,不论他怎样给自己制造恐怖氛围想唤起哪怕一丁点的灵感,都无济于事。

于是,他想起了那个人。

或许找到他,就能再次写出好故事了。

他要找的这个人,叫郑秋,是个精神病院的医生。

说起李奢与郑秋的相识,其实很偶然,那是前年春天在一家李奢常去的咖啡馆发生的事。

那天,李奢正在咖啡馆最昏暗的角落里“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刚巧郑秋端着咖啡路过,他好奇地向李奢的电脑屏幕上张望了一眼,待看清李奢是在写恐怖小说后,立马双眼放光,拉过一把椅子,自来熟似的凑过去与李奢搭话。

起初李奢只是出于礼貌与郑秋简单攀谈了几句,可谁料郑秋说起来没完没了,喋喋不休也没有个重点。李奢就开始变得很不耐烦。

“您找我有事?”李奢强忍着内心的烦躁。

“呵呵——这个,我是个精神病院的医生,平时也喜欢读恐怖小说,那个——你能帮我也写个故事吗?我有很多好故事素材!”

“我恐怕最近没有这个时间。”李奢委婉地拒绝,“您可以自己写啊。”

“我写不好的。你要是最近没时间也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写,我不急。”郑秋用他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睛望着李奢,眼睛里带着深不可测的笑意。

李奢有些恼火他的不知进退:“对不起,我——”

郑秋抬手打断李奢的话:“不用道歉,我真的不急,你先听听我的故事,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

李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推鼻梁上的高度近视镜,语气有些冷淡道:“那你说吧。”

郑秋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李奢的情绪变化,咧开嘴,开始自顾自讲起来。

最初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精神病院的医生每天像对待畜生一样对待他的病人,如果病人敢反抗就将他绑在床上电击或者大量注射精神类药物。长此以往,疼痛带来的恐惧深入病人心里,他们就像狗一样,慢慢被驯服了,不仅十分听话,甚至还可以帮医生驯服和管制其他病人。

最恐怖的故事桥段往往不是那些杜撰出来的情节,而是真真正正发生在你身边却能让你毛骨悚然的小事。

后来,就是郑秋讲述的这些东西,被李奢整理成了一篇有关精神病院的恐怖小说,也正是这篇小说使得李奢开始在圈子里小有名气起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没办法了,李奢实在不想联系郑秋,因为他总觉得这个人整日与精神病待在一起,也有些神经兮兮的,特别是当他谈论起如何严苛地对待那些精神病时,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出的光芒与那些看见了裸体女人的色狼的眼神如出一辙。

可李奢还是决定给郑秋打一个电话,找他聊聊,最好能去那个精神病院看看。

你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需要灵感,去看看吧。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对他说。

2

李奢打的是郑秋所在精神病院的固定电话。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快速接了起来。

“喂——”

“喂?请问是郑秋郑医生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嘶哑:“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李奢。之前帮你写过一个小说的那个——”李奢马上道。

“啊,是你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音调也高了不少,“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这个——上次你说还有些故事素材想告诉我,我最近不怎么忙,方便到你那儿去看看吗,我也顺便听听你的故事。”李奢试探着问道。

“行行,没问题,可等到你电话了,你来吧,我这次给你讲个更有趣的故事!”电话里郑秋异常兴奋,随后又补充道,“我们院就在离何龙角镇不远的地方,你坐车到何龙角之后,我去接你。你什么时候来?”

“明天可以吗?”

“明天?”

“明天不方便吗?”

“额——没事,你来吧!”

“好,那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不麻烦,你能愿意来我们这儿,我高兴还来不及。这次的故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你客气了,那好,你先忙,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李奢站起身,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明天会看到什么呢?白色病号服的枯瘦痴呆老者,还是长发披肩面色苍白的女精神分裂症患者?

黑暗中,李奢情不自禁地笑笑,仿佛看到又有一篇即将获奖的小说在向他招手。

躺在床上,莫名的兴奋使得李奢久久不能睡去,他瞪着眼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不断猜测着精神病院的样子和病人们奇奇怪怪的模样。

一直到后半夜,朦朦胧胧间,李奢突然听到自己家的门响了。

紧接着,有脚步声径直向卧室走来,有小偷!

李奢吃了一惊,想睁开眼爬起来,可一双眼皮像是灌了铅,怎么用力睁也睁不开,四肢也无比沉重,难以动弹哪怕一根指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进了卧室,来到了床边。

李奢拼命去睁眼,用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双眼被他强行打开了一道细细的缝儿。没有戴眼镜的他透过这条细缝,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慢慢来到他床边,俯下身,不断把脸向着他凑近。

黑影越靠越近。

可李奢还是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他死死地把视线从那道窄细的缝隙中投射出去,却看到那人把手向他伸来。

一双手猛地掐住李奢的脖子,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李奢?起来!我来接你了!”

李奢看到一双充斥着亢奋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

呼——

他猛地醒了,擦擦额头的汗,原来是个梦。

坐在床上怔怔地喘了几口粗气,他“嘿嘿”笑了笑,拿起枕边的本和笔,把梦里的情景记了下来。

3

李奢住在青城,距离何龙角镇大约三百公里。

早上九点,李奢收拾好便从家里出来去了车站,坐了第一班客车赶往何龙角镇。

道路不好,客车一路颠簸。

到何龙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李奢再次给郑秋打电话。

“喂?”

“喂,郑医生吗?我到了!”

“啊?请问你是?”

李奢皱皱眉:“我是昨天跟你联系过的李奢啊!”

“哦哦,是李作家吧!不好意思,郑医生不在,不过他临走之前跟我说了您要来的事儿,但我这一忙给忘了!实在不好意思!”电话那头传来一连的道歉声。

“啊 ,没事,没事。郑医生他不在?”

“是这样的,郑医生家里临时有点事,他回家去处理一下,最迟明天晚上就能回来!他把接待您的事儿交给了我,让我安排您在我们这儿先住一晚,等他回来再与您详谈。您看怎么样?”

“哦,好吧。我现在已经到何龙角了。”

“啊,您现在是已经到了何龙角了啊!那我这就开车去接您!”

“好的,你贵姓?”

“我跟您是本家,你就叫我李医生就行,呵呵——您别急,我这就来接您!”

“好,谢谢。”

挂了电话,李奢抬眼望望天,阴沉沉的,大量的灰云聚集在一起,好似把天空都压得很低,一点风也没有,沉闷的气温让他不免感到有些烦躁。

李奢在何龙角客运站门口静静等着那个李医生来接他,大约过了三十几分钟,一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停在了何龙角客运站门前。

一个身穿白大褂,身形略瘦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开始四处张望。

李奢猜测他就是电话里那个李医生,于是走过去问:“是李医生吗?”

那个李医生先是一怔,而后惊喜道:“您就是李作家吧!您好,我是李木!”

“你好。”李奢客气地伸过手去。

李木伸出干瘦的右手与李奢握在一起:“您好。”

感受到手里清晰的骨节形状,就好像握住一截枯树枝,再看看李木微微有些苍白消瘦的脸颊,李奢心里暗道:“看来,这与精神病在一起待得时间长了确实是一件伤身伤神的事。”

李木开着车,离开何龙角镇,一路向西绝尘而去。

“哦,这样啊。那现在病人多吗?”

“不多,大夫比病人多,四个大夫照顾两个病人,呵呵——”

4

桑塔纳开进了山沟里的一个孤零零的大院。

李奢下了车,当即就看清了这家精神病院的全貌。

最西边是一个三层小楼,小楼东边是三间连起来的平房,墙上有斑驳的墙皮脱落,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听到桑塔纳开进院子里的动静,从三层小楼和最东边的平房里各自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李木给李奢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们这儿的大夫,这是王大夫,这是胡大夫。”

王大夫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几,但身形干瘪枯瘦,给人的感觉好像一阵大风就能将他刮走。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一袭白布罩在了一副骷髅架子上一般。而且他脸色有些不健康的白,表情看起来有些阴翳,似乎对李奢的到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另一个胡大夫身形不高,但看起来却精壮有力,只是有些斜眼,左眼严重偏离中心轴,让人分不清他看东西时到底是在看哪里。

李奢客气地对两人点点头。

王大夫面无表情,点头回应。胡大夫满脸兴奋,眼里闪着亮光,从背后伸手来要与李奢握手。

“老胡!”李木在李奢身后不满地低喝了一声。

李奢这才注意到这个胡大夫伸出的双手上满是鲜血,他心下骇然,“噔噔”后退了两步。

“您别怕!您别怕!我这是知道您来,杀了个狗,咱们晚上吃狗肉!吃狗肉!嘿嘿——”胡医生好像有些怕李木,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就又赶紧把手收了回去。

王、胡两人跟李奢打过招呼后就各自回去了。李木则要带着李奢进三层小楼里休息。

李奢开口道:“李医生,你们院的病人在哪儿啊?”

李木伸手指指王大夫离开的方向:“那边,最东边那个平房里。”

“两个病人都在那屋?”

“嗯,现在都在那屋。”

“那这两个屋是?”李奢指了指中间两个拉着厚厚窗帘的屋子。

“哦,”李奢若有所思,“能带我去看看病人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不能进屋,您也知道,他们情绪不稳定,可能会对陌生人有攻击性。”

“我就在外面看看。”

两人走过去,隔着窗户玻璃,李奢看到屋里有两张单人床,其中一个上面躺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女人,她有一头乌黑长直的头发,静静散在身下,直到腰边。女人躺在那儿,呼吸均匀,一动不动,大概是睡着了。

另一张床上坐着另外一个病人,头发凌乱,面朝墙角,身体似乎在瑟瑟发抖。

那个面色阴沉的王大夫也在这屋,他坐在靠窗的写字台边,似有所感,抬头向外望了一眼,见是李奢二人,点点头便又低头俯身下去了。

5

晚饭是一盆切好的去骨狗肉、一碟花生米和一盘凉菜。

李木满脸堆笑着开了两瓶啤酒,一瓶递给李奢,一瓶拿在自己手里。

“李作家,欢迎您来我们这儿,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咕咚咕咚将半瓶啤酒倒进肚子里。

“客气客气。”李奢也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有些奇怪道,“王医生和胡医生不一起吃饭吗?”

“他们两个要看着病人,走不开,不用管他们!来,吃菜!”李木殷勤地为李奢夹菜。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转眼桌上就堆了好些空啤酒瓶,屋外也已经黑了下来。

王医生和胡医生一直也没露面。

李奢也没再问有关他们的事,说实话,他对这两个医生的印象很不好,不论是那个骷髅架子一般的王大夫还是那个斜眼的胡大夫,给人的感觉都很怪异,让人不舒服。他们不来吃饭,李奢反而觉得心情愉悦一些。

酒过三巡,李奢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乎的感觉了。

他冲李木摆摆手,有些大舌头道:“李医生,不能再喝了,我有点多了。”

李木也喝得脸颊通红,他把手表特意伸到李奢面前晃了几下,哈哈笑道:“您看我,都忘了这时间了!那好,那就到这儿,我带您去房间睡觉。炕啥的都给您铺好了。”

李奢被李木带到了小楼一层东面的一间屋子。

房间里有一铺炕,炕上已经铺好了被褥。

“您好好休息吧,明早再见。”

李奢送走李木,有些步履摇晃地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可能是经常写恐怖小说留下的后遗症,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李奢总是习惯把门反锁,白天写作的时候是这样,晚上睡觉更是这样。这样做似乎能给他一种安全感。

锁好门,他走到炕边,俯身反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那套被褥,很干净,没有灰尘也没有杂七杂八的毛发之类的东西,李奢很满意,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放在了枕边,然后闭灯爬上了炕。

躺在炕上,感受身下不同以往的硬度,李奢不由开始琢磨起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睡过炕了,在被窝里掰着指头算了算,少说也得有十年了。

想着,他翻了个身,伸手出去摸了摸炕沿,突然有种怀念的感觉,小时候他就是住在这种炕上的,那时候觉得躺在炕上冬暖夏凉,别提多舒服了,这么想着,顿时觉得身下的土炕也没有那么硬了。

白天坐了小半天的车,晚上又喝了几瓶啤酒,李奢的眼皮开始渐渐变沉。

就在他刚刚要昏昏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咚”声,好像是有人在用身体撞墙,又好像是有人在拿什么东西敲打地面。

李奢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那似乎是有规律的声音,不知何时就失去了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里,他做了一个春梦,先是听见一个女人叫他的名字,而后就梦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爬上了炕,在他身边脱光了衣服,露出娇柔雪白的肌肤然后趴在了他身上,并帮他也褪去了所有衣服。

女人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的身体凉凉的,趴在李奢身上,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与愉悦。他与她亲吻,最后在一片疲惫的朦胧中失去了意识。

早晨醒来,大概是由于许久没睡过炕的缘故,李奢觉得这一晚睡得很疲惫,在被窝里伸伸懒腰,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想起了那个女人娇柔妩媚的身躯,特别是那种凉凉的感觉,他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然后偷偷把手伸进内裤,还好,是干净的。

起身穿好衣服,准备把被子也叠起来。

突然,一股子凉气从脊椎骨直直窜上脑门,他在被子上和枕头边分别发现了几根长长黑黑的头发。

李奢的脑袋“嗡”的一下子——

他快步走到房门那里,门依旧是从里面反锁着的。走到窗户那边,有两扇窗户虽然开着,可纱窗完好,甚至还落有厚重的灰尘,根本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有人拿着钥匙开门进来了!李奢脸色有些阴沉。

他眯着眼睛站在窗边,看到李木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洗脸。

深吸了几口气,把手上那几根长头发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李奢开门走出了屋子。

“早啊,李医生。”

“啊,您起来啦,早啊。过来洗把脸吧!”

“好。”李奢一边洗脸,一边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李医生,你们这儿怎么没有女医生啊?”

李木一怔,然后笑道:“这穷乡僻壤的精神病院哪有女医生愿意来啊?”

“那你们这儿没有女的?”

“女的?有,您昨天不是见过了吗,就是住在东边那屋的精神病。她的病还挺严重的,天天晚上得打镇静剂,不然就闹,就这样还得派人看着,生怕她药劲儿过了四处乱跑!”李木提起这女病人,一脸无奈,“李作家,您昨晚没休息好?怎么脸色有些难看啊?”

李奢支支吾吾道:“嗯,冷不丁换地方睡没怎么睡好。没事,没事!”

郑秋还是没有回来。

下午,李木跑过来说郑秋得再等一天才能回来。

李奢问:“他打电话过来了?”

李木说:“嗯,打的是我们这儿的固定电话,手机在这儿没信号。”

李奢掏出自己的手机,果然没有信号。

“郑医生说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就在这儿再等他一晚。”

李奢摸摸兜里那几根长长的头发,脸色有些难看,可还是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李奢以写作为借口,早早地就进屋去了。他决定,今晚不睡了,看看到底是谁偷偷进了他的房间。

窗外月亮越升越高,屋里的灯也早就关了。

李奢使劲瞪着眼,让自己保持警觉,竖起耳朵不放过一点声响。

窗外时而传来蛤蟆低沉的叫声,时而传来虫子振翅的响动,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几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秘粘稠的周而复始的声音。

屋里黑咕隆咚,李奢侧身仰着脖子,死死盯着门锁。

一直没有动静。

终于,到了午夜时分。

“嗒嗒嗒——”

是脚步声。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