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是全国小麦第一生产大省，是全国的粮仓。每年5月底，各大新闻网站都会准时发布河南麦收的新闻和图片。河南人收麦子，从七十年代的纯人工割麦，到八十年代有点机械化影子，再到现如今的机械收割……这一路是怎样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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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丨文
大概从上周开始，朋友圈里陆续有人吆喝着收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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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远在1500公里开外的游子，也在朋友圈里默默回忆着二十年前收麦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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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意思的是，在豫记的某个社群里，一提到麦收，大家乌央乌央展开了一场“晒伤疤大赛”。割到手不算啥，割腿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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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作为一个小麦大省，每年的开镰都会引来各路媒体和摄影达人的关注。
我们必须感谢技术的进步，让麦收变得简单省劲儿，几十年前的手工割麦是十分辛苦的。简单来说，割麦子过程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步骤：造场、割麦、摊场、碾场、扬场、堆麦秸垛、晒麦、入仓和交公粮。
割麦是最累的，人手一把镰刀，一镰刀一镰刀把一望无际的麦子割倒。腰酸腿硬，汗流浃背，麦芒扎身。
懒得弯腰割麦，于是一种堪比联合收割机的神器——麦钐应运而生。在很多地方，麦衫的另一个名字“掠儿”知名度更高，速度是镰刀的5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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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场，即在糙好的场地上铺晒庄稼。麦场一般要摊成圆形，便于碾场时牲畜或机械的运作。如果用牲畜碾场，平原多用老牛，条件好点的农户会用上拖拉机。
扬场绝对是高技术活。一要有好的扬场把式，二要看老天爷有没有眼色。好的扬场手把混合着麦籽、灰土的麦子一木锨一木锨轻轻抛上半空，似乎用力又不用力，麦籽、麦糠、灰土谁也不和谁搅缠了。
麦子扬净了，但最少要在场上暴晒一天。晒麦的地点有很多，但凡像样点的马路都是晒麦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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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拉到场里是庄稼，收到家里是粮食。麦收是龙口夺食，稍有耽误就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损失。一旦暴风雨来袭，一年的辛苦都白搭了。
如今有了收割机，人们再也农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么辛苦了。收割、扬场……没有它不能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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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收麦仍然是不分白天黑夜。
六一前后正是收麦的好时候，二十年前农村娃的六一，基本都是在麦地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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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场是一种乐趣，把铺盖卷儿往麦秸垛旁一撂，脱掉鞋子，赤着脚兴奋不已地在场上撒欢疯跑。摸瞎驴、贴烧饼、星星过月……欢笑声嬉闹声弥漫在场里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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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没有蹦蹦床，小孩子就在麦秸垛上蹦蹦跳跳，无所顾忌，肆无忌惮，从来不怕磕着碰着。一堆堆蘑菇状的麦秸垛，也是捉迷藏的好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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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罢汤的农人们，手里摇着老蒲扇，陆陆续续来到场里乘凉、喷空。孩子们对他们口中的故事十分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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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时节也是杏子成熟的时候，杏核往往成了玩具。在麦场上挖一个小坑，然后每个人往里边放上相同数量的杏核，大家轮流用手中的桃核砸坑中的杏核，谁砸时蹦出坑外的就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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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说的很对，现在的孩子也幸福，但是没有了劳动的快乐。
早些年的河南农村，麦收是从小满开始的。大部分的乡村，在小满前后都会来一场热闹的小满会。会上不仅是夏季农具物资交流的平台，还有戏班子唱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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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心里都清楚，一旦开镰割麦，谁还有闲工夫赶会呢？小满会是农人们放松休闲的难得机会，格外热闹。
收麦要消耗大量体力，下地时都会带上足够的水。一只铝壶，或者一只黑色的敞口大陶罐，但往往到收工时罐底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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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赶忙从井里打出来一桶水，也来不及找碗舀，直接把头伸进桶里就喝开了。当年喝过那么多生水，可是很少拉肚子。
麦收时大人很忙，小孩儿们也闲不着。大点的也要拿镰刀割麦，小点的拾麦穗、捡麦茬、丢豆子、递红薯芽等。小点的往往被直接带到了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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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让小孩在家做饭的，当然都是做一些简单的饭，比如玉米糁糊涂、面稀饭、菜汤之类的。有时老师也会带队领着孩子们帮生产队干活。
收麦真的很辛苦。但在极重的劳力付出背后，河南的农民也总能苦中作乐。
累了，坐下来歇会。饿了，就吃随身带来的干粮。这时候，谁能拿出几颗变蛋一瓶啤酒或者一根冰棍，那就真是赛神仙了。
每一个忙碌的麦收时节，像一个布满了辛劳的“啤酒节”。麦收结束，每家院子里，一定有一个角落里，整齐地堆着啤酒瓶子。
传说，三十多年前，麦收现场也可以是乡下爱情的伊甸园。两家麦地挨着，共用一个场，这家的姑娘和那家的小伙子收着麦子相视一笑，然后就平平淡淡地过了一辈子。
结了婚的汉子，在麦天过后，会和老婆孩子洗去一身麦糠、满头尘土、衣上汗碱，穿戴一新，骑着自行车，前驮孩子后带老婆，一路叮铃铃去串麦罢亲戚。一是去汇报今年的收成，二是看看老丈人新麦收到家没有。
随着新麦进入各家各户的粮食穴子，村里的大碓窑子，就再也闲不下来了。过麦天了，怎么着也要犒劳犒劳自己一下。
新麦新面，三揉四搓，劈柴大火，蒸出来的馍自然有面的香味儿。放上三五天，干了，硬了，但愈发香了。吃的时候，就要用手捧着，不然，馍渣会掉一地，小鸡跑来，围一圈儿拣馍星吃。
岁月流转，麦天不再难过，但唯一不变的是，唯有麦面蒸馍才最滋养。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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