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话剧《一句顶一万句》?

雷镐

牟森导演阔别戏剧多年后,再度出山,导演刘震云小说改编的《一句顶一万句》,诸君原来以为这会是一部延续牟森上世纪80、90年代先锋风格的作品。然而戏一经演出,大家大跌了眼镜:这个戏看起来一点不先锋,反而仿佛“很老”啊。且不说这是一个将小说的重点情节抽选,以“叙事剧”的方式呈现的作品。剧中穿插的“歌队”,频频上台以歌的形式演唱剧情,又有些古希腊戏剧的意味。诸君因此观点两极起来:这到底是好戏还是烂戏呢?



其实应该认识到的是,《一句顶一万句》延续的不是先锋年代的牟森,而是出走戏剧后开始到中国美术学院研究“叙事学”的牟森。这些年他通过当代艺术作品《行星三部曲》等,一直力图探索宏大叙事的模式,巨型装置、光影多媒体成了他手中的素材。而《一句顶一万句》对他来说,根据他在戏前的采访所言,也是一曲宏大的史诗,故事发生在中国历史的十字路口河南,芸芸众生虽然平凡但有种来自土地的伟大,而其主线在牟森眼中则是杀心起、掖刀的“救赎”主题。所以我们也便可以理解,为什么他要在舞台上使用如同《2001太空漫游》般的多媒体巨幕,以及为什么要用歌队一次次将家长里短的剧情唱咏而出了。



只是我个人认为,宏大叙事自然可以,但是《一句顶一万句》这部小说真的适合宏大叙事么?一个“说得上话”、“说不上话”的故事,一个两代人搞破鞋的故事,其实洞察的是中国每个平凡人的生活悖论,是一种“知微”的智慧,但是后面的“见著”,除了原著宏大的时空与纷繁的人物,又是什么呢?相比之下,刘震云的《一九四二》还在讨论生死这种宏大主题,拿《一句顶一万句》讨论救赎,是不是有点强拗呢?我能猜测出牟森做《一句顶一万句》,并不是真想回归戏剧大展宏图,但是从他宏大叙事的艺术追求来讲,可能《一句顶一万句》并不是最理想的母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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