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倒戈:北宋倒戈名將郭藥師(下)

三度倒戈:北宋倒戈名將郭藥師(下)

幽州風光

雖然攻打幽州失敗,但是終究是郭藥師曾經取得了階段性戰果,打入了幽州,最終是由於統帥劉延慶久不支援才導致失敗,這對於久經敗仗的北宋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並且,當時熟悉北方局勢的可用將領也不是很多,因此宋徽宗對於郭藥師還是十分倚重的,其實也從側面反應北宋在對局勢的掌控方面實在有些無力了,繼續任用郭藥師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1122年十二月宋徽宗拜了郭藥師做武泰軍節度使,第二年又晉了檢校少保,同知燕山府。六月又招郭藥師進開封,賜給他田宅美女,囑咐他好好守燕京。其實宋徽宗也雞賊的很,他雖然對郭藥師很大方,但是還是不放心郭藥師,怕他再反宋助遼,就跟郭藥師說:小郭啊,現在遼國皇帝耶律延禧逃往夾山,朕擔心他們會捲土重來,你不如親自去夾山,把耶律延禧給朕捉回來,絕了燕人恢復遼國的希望如何?

三度倒戈:北宋倒戈名將郭藥師(下)

宋徽宗

郭藥師知道,這是宋徽宗的絕後計。自己降宋已然有些人說自己是背叛舊主了,再親自去捉天祚帝,恐怕會損害自己的聲譽,以後就不好帶弟兄了。就說:天祚帝,是我的舊主,國家亡了,天祚帝走了,我沒有辦法了才降了大宋。陛下讓我做別的事,我必然竭盡所能,但是讓我親手去捉舊主這種事,我實在下不了這個手啊,請陛下託付他人。說完就淚如雨下。

見郭藥師不上套,宋徽宗就只好對他大加讚賞,誇他忠義無雙,賜他一對金盆一領珠袍,並且升為檢校太傅。

三度倒戈:北宋倒戈名將郭藥師(下)

幽雲十六州

1123年三月,金國取得幽雲之地,雖然宋朝沒有按照“海上之盟”取得幽州,但是好歹也出過兵的,金朝將幽雲的七州劃給北宋。但是金朝依據約定:“將松亭、榆關外民戶歸國數內,索取常勝軍帥郭藥師等八千餘戶,元系遼東人也”,要把常勝軍這些人要回去,因為常勝軍原本也是遼東饑民組成,這些人口本來就是金人境內的。但是宋朝想保留常勝軍,畢竟為了養常勝軍,宋朝也花了不少錢,那怎麼辦呢?北宋朝廷就商議,用幽州的百姓換常勝軍,這樣一個人頭換一個人頭,就可以保留常勝軍,同時把幽州百姓弄走,幽州附近的土地田產就成了無主的了,可以分給常勝軍做軍屯田,這樣朝廷就不用花錢養他們了。於是北宋朝廷就開始在幽州城搜捕百姓,押解遼東,並對外宣揚是金人把幽州人口劫掠一空,給北宋留下一座空城,真是一箭雙鵰的好主意呢。

郭藥師同知了燕山府後,一心一意發展壯大自己的隊伍,一方面借防衛邊境,跟北宋要兵械甲杖馬匹,另一方面派手下的人到各州去做買賣,賺取錢財,充實常勝軍財力。而且蒐羅遼國留下的手工藝人,製作大量精美額金銀器物,賄賂北宋官員。慢慢的常勝軍名義上發展到了五萬多人,但是沒有在花名冊中,郭藥師私自養的鄉兵已經到了30萬人之多。雖然郭藥師是漢人,但是他的常勝軍堅決不穿“左衽”的宋衣,依然穿契丹服飾。

之所以宋徽宗這樣容著他,是因為郭藥師確實也能打仗。幽州被金人攻破之後,蕭普賢女逃出古北口,原屬遼國的庫末奚族人回裡保在箭笴山稱帝,相繼攻破景州、薊州。童貫令王安中和郭藥師速速調兵攔截。郭藥師與回裡保戰於腰鋪,大敗回裡保,後回裡保被其部下白得歌所殺。首級獻到開封。後郭藥師有打敗了回裡保的餘部夔離、活捉了阿魯太師,得到了遼太宗耶律德光的金印,算是給北宋立下大功一件。

由於大遼已亡,宋金直接接壤,由於北宋燕山府宣撫使王安中隱匿金國叛將張覺起了宋金衝突。完顏宗望上門討要張覺,王安中先是否認,後來完顏宗望討要緊迫,王安中又殺死樣貌相似的人冒充張覺,但是完顏宗望部中有人認識張覺,發現有詐。完顏宗望大怒前去責備王安中,王安中沒有辦法,將張覺帶出,數落張覺的罪狀。張覺對於王安中的出賣十分憤怒,當場大罵宋人不講信用,出賣自己。王安中怕他罵出更多難聽的話,直接將張覺殺了,把人頭帶給完顏宗望交差。

張覺被殺之後,幽州投降的將領和常勝軍都流下了眼淚,其實未必是單單同情張覺,而是大家處於和張覺一樣的處境的一種兔死狐悲。郭藥師對自己的手下說:“如果金人來索要藥師,宋人又會怎麼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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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代金器

1125年,完顏宗望以張覺事件為理由,奏請金太宗討伐北宋。十一月,金兵兵分兩路攻打宋朝。東路的完顏宗望在白河與郭藥師的常勝軍對陣。完顏宗望遙見常勝軍行伍整肅,完全不像以往的宋軍,心裡還有點打怵了。完顏和郭藥師鏖戰三十餘里,要看郭藥師就要贏了,但是郭藥師部下張令徽突然慫了,率眾逃跑,白河的防衛一下子出來一個缺口,金人集中兵力衝擊,導致郭藥師兵敗如山倒,逃回幽州。

跟金人對過陣的郭藥師知道金人的力量不是現在北宋能夠抵擋得了,死扛不如投降,只要保住自己在幽雲的有生力量,誰坐天下,都少不了自己的飯吃。於是郭藥師就跟燕山府蔡靖商議投降,蔡靖和郭藥師的情況又不一樣,他是朝廷的官,現在投降了,他自己在開封的家人就要被團滅了,當然不會同意了。於是郭藥師扣押了蔡靖和轉運使呂頤浩等不同意投降的官員。就開開心心地向完顏宗望投降了。

郭藥師投降金人的消息傳到宋廷之後,宋徽宗還心存僥倖,想秘密把郭藥師封為燕王,把燕山府直接劃給郭藥師,讓他世代守之,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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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

郭藥師降後,金太宗任命他做了燕京留守,給他金牌,並且賜姓完顏。由於郭藥師熟悉宋朝的虛實,有郭藥師給完顏宗望帶路、出主意,金人南下的速度很快。

完顏宗望給了郭藥師一千騎兵讓他做先鋒,郭藥師覺得給的兵太少了,以前自己手下的正規軍有五萬多,鄉兵三十萬,如今只給一千,實在有點太磕磣了。完顏宗望又給了他一千,並且警告他不能像之前攻打遼人幽州時那樣燒殺搶掠了。

在郭藥師的帶領下,金人長驅直入。以前沒有導航,深入敵人腹地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是有了郭藥師這樣一個“活地圖”,金人很放心地打到了開封附近,就連宋朝天駟監藏在牟駝崗兩萬匹戰馬和堆積如山的草料,郭藥師都知道,全部被金人獲得。由於開封城城堅難下,郭藥師教著金人怎麼跟宋人談判,怎麼要錢要物,很快就把北宋幹掉了。

金人破開封后,讓郭藥師守了平州,後來解散了常勝軍。郭藥師的兒子郭安國性情輕燥,沒有什麼本事,曾任金國兵部尚書、刑部尚書,但是因罪獲刑被殺。

《金史》評價他:郭藥師者,遼之餘孽,宋之厲階,金之功臣也。以一臣之身而為三國之禍福,如是其不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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