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人文：愚人節的收穫（記吳江話學習坊2018第三期）丨爾雅齋
愚人節（四月一日）也稱幽默節，是西方的民間傳統節日。當天，不分男女老幼都可互開玩笑或以欺騙為樂。每到這一天，我卻常心懷一縷憂思，同許多張國榮的鐵桿粉絲一樣想念“哥哥”，那位曾經的歌王，永恆的偶像，他的離去是愚人節裡最弗開心的玩笑。
“騙騙諾，三年賣特諾（吳江玩笑話：騙騙你， 三年賣掉你）。”今天的“吳江話學習坊”裡，毛樂群老師直奔主題，以愚人節為引子打開話匣，課堂氣氛頃刻歡快起來，笑聲不斷。
愚人節的愚人一詞，就是愚弄人、捉弄人的意思。吳江方言裡也有多種說法，如“作弄”“弄鬆”“弄白相”“尋開心”“淘仙”等。其中“弄送（即弄鬆）”一詞，南朝梁吳郡吳人顧野王（吳江三里橋堍建有紀念他的“顧公祠”）撰寫的《玉篇》與北宋時代陳彭年、丘雍編修的《大宋重修廣韻》均有記載。
明代李實著的《蜀語》裡解說方言俗語，有句“乍晴乍雨曰弄淞雨”。“弄”是古代一條河流的名稱。“淞”指吳淞江。吳淞江，古稱松江或吳江，亦名松陵江、笠澤江，因流域在吳國境內，故稱之為"吳淞江"，源出太湖，是我們吳江松陵鎮的東太湖洩水乾流。宋元明之際，吳江垂虹橋（即松陵長橋）為吳淞江第一要口，隨著下游河道的日漸淤塞，清代此洩口已北移至瓜涇港。所以，現在也有吳淞江源頭在松陵瓜涇口之說。弄淞河流域在黃梅季節乍暖還寒，常常時晴時雨，且苦霪雨連綿不止，持續較長天數，百物易黴腐。這種乍晴乍雨的天氣實在難以應付，好像老天爺在捉弄人一般，所以人們稱這時期的雨為“弄淞雨”。現在我們江南（指長江中下游地區）也叫它“梅雨”，諧音“黴雨”。吳語乾脆把“戲弄、捉弄、算計”這些行為叫做“弄鬆”，又寫成“弄送”“弄聳”“弄慫”等同音詞。
喜歡地方文史的我， 對這些典故頗感興趣，課後又順藤摸瓜拓展了部分知識點，如上。
本期，毛老師不僅介紹了一些用吳江方言自編的日常用語小段子，還重點傳授了吳語尖團音、清濁音的區分。專業且發鬆（吳江話：幽默、有趣）的講解，令我這土著都覺得受益匪淺，別說是新吳江人了，個個興致勃勃，那兩個小尾巴（週日隨父母過來蹭課的小學生）也聚精會神、乖乖聽講。
關於“搿”這個字的用法， 是毛老師琢磨很久後自定下來的。原先，某些詞彙裡，吳語用“個”或“格”來表達，可總覺不達意，譬如：抱住對方，用“格牢”或“個緊”都不夠形象。基於漢字的象形會意特點，挑來減去，毛老師發現“搿”字不但讀音近，看上去也像極了兩手合抱的樣子，用“搿牢”“搿緊”來表達顯然更形象，詞組瞬間生動起來，甚好！驚歎其巧思之餘，我也被她孜孜以求的推敲勁兒所折服。
另外，我們還分組練習了幾首吳江民謠。作為松陵小組成員，我們跟著組長馬新儀老師一起切磋，主攻《姑娘趕時髦》這首，摘錄如下：
改編版：姑娘趕時髦
搭襻鞋子花洋襪，
西裝褲子尼龍格，
方角紆巾燙頭髮，
胸前別隻和平鴿。
看戲要看梁山伯，
位子要坐第三排，
開會軋進前八尺，
積極分子原歸輪弗著。
今年的愚人節，你快樂嗎？我想一下，快樂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學以致樂，樂學致遠吧~~
你快樂嗎
我想一下
快樂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快樂嗎
我要你管
那就讓你自己去想辦法
快樂其實也沒有什麼道理
告訴你
快樂就是這麼容易的東西
don't worry be happ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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