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记忆中的“六一”

文/大江

今天又见群里人们发穿越的照片。狠着劲想了一会,终于记起了自己经过的六一节的情景。

我们那会是在村里上小学。过六一时按片组织。我们需要步行十里地去武家沟参加活动。四五个小学和一所初中的学生聚在一起,每所学校都要做一次广播体操,唱一首歌,表演一到两个节目,这是正本戏,在刚去了,大会还没有开始前,几家互相拉歌。谁家输了就唱一首歌。

因为来回要走二十里地,所以一二年级是不去活动的。我的真正意义上的六一儿童节,是从三年级开始的。

那个年代过六一也买不起新衣服,就是缝一件也是没可能的。大家只是把身上的衣服洗一洗就是了。好在当时全国都是灰蓝绿,所以统一蓝裤子也容易。白上衣就有点麻烦,只能是穿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的,或者和村里别人家借了,所以大部分人的,都比较大,即便把下摆扎进裤子里,袖子和肩膀还是没办法处理。鞋子都是妈妈们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千层底布鞋。然后脖子上系一条红领巾,脸蛋上抹一点红颜色(有时还用红纸沾水在脸上抹一下就行了)就打扮停当了。

三年级第一次参加六一儿童节,兴奋是自然的。一早吃了饭就跑到学校,等到七点多排着队出发,八点多终于瞭见活动的地方了。哎呦!十里地一会上坡一会下坡,头上太阳可真大呀,天上没有一片云彩,晒得都流出人油来了,实在是走不动了。

到了那里看见那么多的学生、老师、还有观众,比我们全村的人都多,差点把我吓傻。其实现在想来也就三百左右吧。

那次六一我们究竟表演了什么节目,成绩怎样,根本记不得了,就是记得往回走时累得有几次坐到地上都不想往起站。

当我们成了五年级时,六一表演节目以及拉歌就得我们唱主角了。

那年一到活动场地,我们的老师说,咱们和他们拉歌。说完之后,又搬来了一张课桌,让我站上去喊。本来我的身高就不低,站上去那真就是“一览会场小”了。我把胳膊一伸,拳头一举,就喊开了:

XXX呀们嚎嗨,

唱个歌呀们嚎嗨,

你们的歌儿唱得好,

来一个呀们嚎嗨!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不得!

六七八九十,快快来一个!

我喊得高,同学们跟得齐,那阵势,把人家都震得没反应了。那一天,我们把那几家都拉了一遍,一局未输!心中那个爽呀!后来我们得了一等奖。就是回去时就觉得嗓子不对了,后来哑了有半个月。

印象最深的是初一时的六一。

那一年五月二十号左右,班主任张老师和我说,乡里决定集中所有学校,全部来到乡里初中过六一,到时要推选学生主席,要到主席台上讲话,完了要去街上游行。经联合校长和初中领导研究,让我作为学生主席去发言。

在此之前,我发过言的最大场所就是回答问题的课堂。让我在几千人面前讲话发言,吓不死我才怪了!再说,我讲什么呢?所以我死活不答应。后来张老师说了好多好处,并且说发言稿有人会写的,我只要不出差错的念一遍就行,我才答应下来。

这一年学校也比较重视,衣服要求统一,蓝裤子,白上衣。我想,我要上台露脸,这衣服应该是新的才行哪。于是回家和我妈说了,希望给我做身新衣服。我妈说没有布,就把你哥的穿上吧。我不行,就以不去上学来要挟。最后我妈只好答应给我做件白上衣。谁知到最后还是因为布太少,袖子都是由布头拼起来的。

六一那天,我们先开大会。学生们黑压压的站了一院子,我在主席台上看都不敢看一眼下面,一口气把稿子读完,才抬眼瞟了一下会场。头上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游行时我们班走在最前面,我又是领头的。我哥的那裤子实在太长了,我只好尽量的往起提,以致都提到胸口上了。可腰太细,走几步就往下掉,只好用手去提一下提一下。一路上我总觉得别人在看我,那种感觉又甜蜜又尴尬。

再一想,也是,过一次少一次了,能过,甚至能记起之前过的六一,都该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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