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吧|憶童趣 · 悶紅薯

散文吧|憶童趣 · 悶紅薯

悶紅薯


在縣城的烤薯攤,曾經買過幾次烤紅薯,紅薯烤得不錯,但吃起來卻怎麼也吃不到兒時那種在野外用燒紅了的土坷垃燜熟的紅薯的那種味道。

上小學時,國家剛經過文化大革命,我們可愛的祖國好像得了一場大病,病後的山河亟待恢復,處在生產第一線的農民首當其衝,承擔起了恢復生產,自力更生,加快步伐的歷史使命。

那時候,農民們喊的最多的口號就是“努力實現四個現代化”!所以,農民的覺悟有了質的飛躍,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成了普遍的社會現象。為了支持農村建設,學校規定,放學後必須幫家人幹活。

那時的活很多,不像現在,小孩們除了作業就是玩耍。那時由於我年級尚小,父兄們自然不會讓我幹別的重活。於是,到地裡割豬草便成了我每天放學後幫家裡乾的唯一農活。

每天下午放學,我都會約上三五個小夥伴兒,挎上柳條籃子,拿上鐮刀鏟子,一路意氣風發地邁向田野。豬草非常好割,不消多大功夫,便可割滿一籃子。哥哥姐姐們割草割得多,交到生產隊抵工分。我們小孩子還沒有那種意識,只想著趕快割滿一籃子,好抽出時間來做一些我們想做的事情,這其中,就數燒坷垃窯悶紅薯對我們的誘惑最大,而也是我們做得最多最拿手的事情。

我們常趁著地頭的小溝或斜坡,用鏟子剷出一個五十公分見方的平臺,在上面開一個小圓口,然後,從平臺正中央往下挖。同時,在斜坡的坡面也橫著開一個口子,那口比上邊的口要大一些,以方便填進柴火。

這時,早有人拾來了大小不一的一堆土坷垃,等窯挖好了,我就拿起坷垃,在平臺上方的圓口周圍,按照從大到小的順序,依次將坷垃擺開,一層層擺起來,越往上越小,呈一個塔的形狀。一切準備就緒,有人就迫不及待地生起了火。這邊,我就帶著小夥伴們到地裡刨紅薯去了。

我們刨紅薯也有講究,太大的不要,太佔地方,也不容易燜熟,太小的也不要,沒肉。等我們把紅薯刨來,這邊的土坷垃也被燒的紅裡泛白,火候已夠了。我一聲令下,“停火”,大家七手八腳把未燃盡的柴火從坷垃窯裡掏出來,然後,從填柴火的斜坡口,將刨來的紅薯依次放進坷垃窯內,擺平碼好。接著,我一腳便將坷垃窯跺塌,小夥伴們爭先恐後地往坷垃窯上封溼土,等到封得不冒一點熱氣,大傢伙才罷了手。根據經驗,我們都知道,我們已經將熱量全部埋進了坷垃窯內,無處發洩的火氣,只能和生紅薯進行親密交談了。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我便招呼小夥伴們來驗收我們的勞動成果了。我們用鏟子輕輕撥去坷垃窯上面的溼土,立刻,一股誘人的香氣,伴著泥土特有的氣息,撲鼻而來,令人不禁深吸一口,太美妙了!

等到小心地挖到紅薯,那香味更濃烈,更誘人。看著靜靜地躺著的那一坷垃窯的紅薯,伸手觸摸一下那富有彈性,彷彿吹彈可破的紅薯皮,心中的興奮無以言表。當小心地挖出一個個柔軟的散發著誘人香味的悶紅薯,輕輕剝去薄如蟬翼的薯衣,慢慢咬一口或紅黃或淨白的薯肉,心中那份快感,那份享受,那誘人的薯香,真有一種世間美味莫過於此的感覺,給一個國家主席也不跟他換。

美味不可再造,時光無法逆轉,假如我能穿越時空,定將兒時的燜紅薯拿到國際比賽的舞臺上,我想,再沒有什麼美味能勝過它了。


袁玉紅,男,1969年出生,從小喜愛中國古典文化,初中開始寫日記至今,從未間斷,2014年加入原陽縣詩詞學會,平時所寫有散文詩歌詩詞評論微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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