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冷漠姨妈主动领养我,进她家门第一天我惊觉掉进魔窟

父母去世冷漠姨妈主动领养我,进她家门第一天我惊觉掉进魔窟

1

“之然,以后嫁到别人家记得不要淘气。你啊……是给惯多了。”秦夫人的叹息声很微弱,秦之然看着这副离死亡之神特别近的躯体,没有任何办法。

“妈妈,我会乖。”秦之然13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被褥上。

秦夫人很吃力地抬起手,擦掉女儿的眼泪,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相守一生的丈夫。这个男人有三个夫人,可最爱还是秦夫人和女儿秦之然。

哪怕是生于大家族,也没让秦二爷重男轻女。二夫人、三夫人生的都是儿子,喜欢相互较劲,大夫人不喜争抢,性格恬静,知书达理。来自书香世家的大夫人,撬开了秦二爷这个粗犷北方汉子柔软的心。秦二爷把一生的柔情和温热,尽数传递给这个女子。

而现在,她即将永远离自己而去。他看见自己夫人眼里的不舍,以及一种无言的告别。

“阿爸,不让妈妈走好么?”

“之然,阿爸也想。”

他眼睛里盛满秦夫人的影子,手掌心有节奏地拍着女儿的背,和哄孩子没有区别。

秦夫人在丈夫的爱意里和女儿的哭泣中,安详地闭上眼睛。

秦之然第一次知道,生离死别真是和在身上剐下一块肉一样,痛得无法言语。她变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而爸爸依旧有枕边人。

世界可真残酷,痛苦到来的时候从不会打招呼。

秦夫人去世那天,东北迎来首场大雪,雪花覆盖房屋,雪花铺满马路,到处银白色一片。那也是秦之然经历过最冷的冬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像泡进了零下三十度的冰水里。

秦二爷为夫人办了一场盛大的法事,七天过后才把夫人葬在家族的墓地里。秦家上上下下在葬礼后又恢复了热闹,二夫人和三夫人依旧喜欢较劲,两个公子很调皮却惧怕自己阿爸;仆人依旧偷偷讨论秦家大院的是非,猫狗的嚎叫声每天不停。只有秦之然安静下来,和秦夫人相似的眉眼之中有了忧愁。

她开始终日在书房中读书练字,秦二爷打算把她送去学校,女孩子也得有点儿文化底子才行。

秦之然没有反对父亲的做法,她去了一家洋学校,洋学校的老师不讲妈妈教的仁义礼智信,英文才是主要语言。

秦之然学得有点儿困难,她要从ABCD二十六个字母学起。她不喜欢洋学校,妈妈教的唐诗宋词才是她的挚爱。

每天早晨起来,她不要仆人伺候,自己去井边打一盆清水洗漱。穿好衣服梳好辫子,便坐在凉亭的凳子上面背唐诗宋词,妈妈起来也会考她几句,看她是否记得住。

秦夫人去世后,秦之然仍旧保持着这个习惯。偶尔晃神儿,她会以为自己妈妈还在身边,教她书法和更多的唐诗宋词。

秦二爷生意忙,一年里总有半年的时间在外头。二夫人、三夫人不怎么敢管秦之然,即使她们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但缺了书香气。她们不懂吟诗作画,只懂得玩牌九,算计日子怎么过。

秦之然几乎继承了她母亲的一切,样貌、才华兼备,只有性格这点儿随的是二爷。眉宇间有一种英气,也有一种执着,和年轻的秦二爷很像。两位夫人看见她打个招呼就走,秦二爷不在家她们也不同桌吃饭。

2

东北的雪在春日的阳光中一点点融化,小溪流的水清澈见底,赶路的人渴了还能捧上一口喝。

秦二爷回来了,在秦之然15岁生日之前。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十七、八岁的样子,小眼睛高鼻梁,嘴唇有点薄,听说嘴唇薄的人比较薄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之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自己阿爸回来,她在学校里上课。虽然以前有妈妈和学堂的先生私下授课,但这和她在洋学校学到的不一样。上了将近一年的课,她总算是对英语感兴趣了,也对那种授课方式感兴趣。

晚饭时分,秦之然才背着挎包进门。蓝色的学生装衬得整个人更清秀,两条辫子落在脖子两边,眼睛炯炯有神,瓜子脸蛋泛着红润。远远一看,便知道她是个大美人了。

那穿军装的青年,一眼就捕捉到这抹身影。他见过很多美人,浓妆艳抹的、清纯可爱的,都没有一个像她。她太干净了,连带着美都干净得让人不敢去触碰。

他要她!17岁的青年对一个14岁的小女孩儿,一见倾心。

晚饭吃得很热闹,秦家两个公子吱吱喳喳地说着学堂里的趣事,两位夫人则对眼前的青年才俊表示出异常的关心。打听他家里环境好坏,是否有婚约,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他都一一作答。

“陶安,见笑了。”秦二爷摆摆手,让自己的夫人们停下来,别再打扰人家。

“二爷,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小事一桩。”青年的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别致的优雅成熟。不用看,也是来自大家族的孩子。

“阿爸,我吃完啦。”秦之然一晚上都没主动说话,自己阿爸问什么就答什么。

“明儿是你生辰,陶安哥哥正好在东北,一起过吧。你还记得他吗?小时候他和陈伯伯来过我们家。”秦二爷对于自己兄弟的儿子,满眼都是赞赏。

“嗯。”秦之然没说记得也没说不记得。

陈陶安再看她一眼,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之然,你回书房练字去。”秦二爷了解女儿,原本的羽翼被她藏起来了,不怎么爱说话,比她妈妈生前还要安静。

秦之然点头,没有看一眼陈陶安,转身就往书房走去。情爱之事,她尚未懂为何物。

“二爷,我能请求一件事吗?”

“陶安,你是想和我谈之然?”秦二爷纵横生意场大半生,他哪里会看不出陈陶安眼里的痴。当初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秦夫人,一眼定终生。

“二爷,可否把之然的婚约留给我?”陈陶安直奔主题。

“嗯……如果之然喜欢,我许给你便是。”秦二爷沉吟半刻,唯一的女儿始终要谨慎。

“二爷,陶安先谢过您。我知道您的担心,我会等她长大。”陈陶安明白,自己年轻是二爷最不放心的原因。

“你给她时间长大。夏日来时,我让她到你们家去住些日子。她要是喜欢你们家,我就不必再担忧。”

秦之然不知道,自己在14岁的最后一天,被人预定下了一生。

秦之然生辰之日那天,秦二爷给女儿送了一块长命锁,陈陶安送给她一册宋词。

短暂的交集后,陈陶安带着一颗失落在一个少女身上的心回去了南方。他刚加入军队不久,到北方也是军务需要。

3

南方的夏日,蝉鸣声不分白昼黑夜穿进人们的耳中。陈陶安从军队告假回到陈家大院,秦二爷刚好带着女儿到陈家,屋里传来二爷和自己父亲的笑声。

久未相见的兄弟,从生意场上的大事谈到家里的小事。陈三爷年轻时亦是千般勇,娶了四个夫人,陈陶安是大夫人的孩子,排行老二,他上面有个姐姐。

“阿爸,我回来了。”

“回来得正好,二爷带着之然来了。”

陈陶安把手中的行李箱放下,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有一年没见的姑娘。她始终不施脂粉,两条辫子编成一条,眼睛仍旧又黑又圆,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的时候有种引人犯罪的冲动。

“陶安哥哥……”秦之然和一年前相比,仿佛恢复了活泼,对认识的人保持着微笑。

陈陶安轻轻揉了下她的头发,说:“小然长大了。”

秦之然脸红了一下,目光转向自己阿爸,想问他怎么办。

秦二爷看到女儿的娇羞,还是觉得她太小。对陈陶安他是满意的,年龄相当,家境相当。像他们这种人,目标清晰,不轻易丢心,一旦把心落在一个人身上,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秦之然见自己阿爸没有帮她的意思,脸蛋儿特别像蒸熟的虾,红得要烧起来。她鲜少有和异性相处的经验,害羞也是应当的。

“陶安哥哥别笑我了。”

“哈哈。小然害羞了,你和我阿妈先聊着,我去换身衣服。”

陈陶安见好就收,自己的小人儿,有太多东西不懂。

陈夫人是官宦世家的女儿,知道秦之然没了妈妈,觉得这孩子可怜,便十分照顾着。自己女儿出嫁已久,儿子在军队,她想找个人说话也难。

“小然,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谢谢夫人,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二爷,你这女儿真乖。能留下住些时日吗?她想家我就派人送回去。”

“夫人,我可做不了她的主意。她愿意留下来就行。”

秦二爷带她来,其实是为了给陈陶安机会,看看这段姻缘能否促成。他不是老顽固,新时代婚姻还看父母之言,未免太委屈自己女儿了。

“之然,你愿意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吗?我啊,对着一屋子的人却没几个能说话的。”

陈夫人大家族里活了大半辈子,说话怎么用技巧难不倒她。而留下秦之然,她是真心要待她好,毕竟母性光辉从当母亲的那一刻起就无法割断。

“夫人,我阿爸生意忙,就在家里时间不长。我回家去也是学习,留下来陪夫人说说话,感受下南方的风情亦是桩好事。”

秦之然15岁,浑身都透露着一个大家闺秀的气息。说话有分寸,待人知礼数。

“既然她答应了,有什么事夫人多担待。”

说罢便和陈三爷小酌谈话,谈及陈陶安这个孩子,两人甚是满意。

“陶安去年托我把之然的婚约留给他。”秦二爷在陈夫人带秦之然去花园散步时提起此事。

“嗯,”陈三爷沉吟半刻,“之然要是喜欢,我对这儿媳妇挺满意的。”

“她还不懂情爱之事,陶安以后还有不少苦头要吃。”

“他啊,目的性强,掠夺性也强。娶不到小然恐怕不会罢休。”

“老陈,你说咱俩认识了一辈子,心坚硬如铁,最终都是在一个‘情’字上面投降。人一辈子太多事情无法控制好。”

“没错,可我们也没后悔。谁活着没个软肋?”

“嗯,孩子的事情我们就随他们去吧。该吃的苦还是免不去的。”

两个大家族的掌事人,逃不过岁月的洗礼,中年看透不少事,也原谅了不少人。

4

秦二爷回去北方忙生意,秦之然在陈家住下。她挺喜欢陈夫人的,在生活上给她的照顾和妈妈很像。闲时还会带她去陈陶安的书房,里面的藏书量非常惊人。她以为陈陶安不喜欢读书,他身上没什么书卷气。

陈陶安假期都围着自己阿妈和秦之然转,他看秦之然眼中的爱意连自己阿妈看了都要吃醋,说他只爱媳妇不要娘。

陈陶安一脸懊恼地和自己阿妈说:“阿妈,她还不懂。你这醋吃得早了,她只懂得当我是哥哥。”

陈夫人喜欢打麻将,约好了几个牌友打几圈,便让陈陶安带着秦之然出外去玩。

秦之然很喜欢南方的夏季,常能看到孩子在小溪边玩水,城市里热闹非凡。哪怕这和北方有相似的地方,可她更爱南方。

车子驶向郊外的山庄时,秦之然特别开心。她好久没有心情激动和期待的时刻了,原来有时候换一个地方,心境尚且能有变化。

“小然,喜欢这里吗?”

“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你以后还会喜欢别的男孩子吗?”

“不知道。”

“嫁给陶安哥哥做媳妇可以吗?”

“这个要问我阿爸。”

陈陶安这一路不断套着秦之然的话,她眼中有很多疑惑,不知道他说的喜欢是哪一种,也不清楚嫁给一个人代表着什么。

“小然,陶安哥哥等你长大。记得不要喜欢别人,以后我娶你回家。”

“娶我回家?”

“就像你阿爸和妈妈一样,一起生活,一起变老。”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不会像妈妈那样突然就走了吧?”

“会。”

“好。”

这一年,秦之然15岁,陈陶安18岁。她丝毫不知道一生到底是怎样的责任。她只是希望有一个一辈子陪着她的人。

陈陶安带着秦之然在避暑山庄抓蝴蝶,采野花,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他首次想到了一生。

把她抓到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陈陶安有点儿不开心地说:“你快点儿长大啊。”

你快点儿长大,知道情为何物就好了;你快点儿长大,知道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就好了。

秦之然这段时间和陈陶安相处得多,已经不再排斥他的亲近。之前就是会拉着她的小手,抱她吻她是第一次。她因为害羞,想要挣脱这个怀抱,殊不知被抱得紧紧的。

她听到自己的心“铛!”的一声响,心跳加速,过了很久很久才平复下来。

然而初初动心,远远不够。心动是一瞬间的感觉,爱是要永恒的,陈陶安清楚他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秦之然在陈家住了小半个月,陈夫人再不舍也派人送她回家去,不能耽误孩子上学。陈陶安回军队前亲手给秦之然戴上一个手镯,吻吻她的额头说:“你快点儿长大。”

这个手镯是陈家传给儿媳妇的信物,陈夫人本打算在陈陶安娶媳妇那天再交给她,可儿子比她还急,要给姑娘先戴上。

这一个手镯,圈住的是秦之然后来的一生。

5

回到家秦二爷看到女儿手上的手镯,了然于心。等到女儿18岁时,她愿意便托付给陈家了。

秦之然回到洋学校上学,陈陶安无论是军务还是假期到北方来,都会到秦家看一下秦之然。两人之间的相处没有太大进展,似疏离又有些亲近,似亲密又有些不足。

很多时候都是陈陶安一个人在急,直到他被委以重任去处理军务,才没有时间往北方跑。秦之然偶尔会在心中想陶安哥哥好久没来了,却也是止于此。

秋天的时候,秦二爷生了场大病。看了中医没起色,去看洋医生也没效果。整日躺在床上的二爷,明白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他托人送信叫陈三爷来北方,和他说秦之然嫁入陈家要他们多照顾些;从小她就被保护得很好,很多事情不会,让人多教教她。

陈三爷应允,让秦二爷安心养病。陈陶安不忙的时候他会派人捎信,让儿子过来看看。

秦二爷见过兄弟,写下自己的遗书和分配好财产,先把两位夫人叫到床头:“这些年跟着我委屈你们了,家里的生意和钱财,我分成了三份。你们带着孩子,可以再找个好人家。之然那份,你们别争,她没有人可以依靠。”

秦二爷对家中大小事,也是知得通透。他不担心两位夫人的生活,放不下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秦之然被二爷的快速衰老吓坏了,她感觉自己看到了妈妈离开之前的样子。

“阿爸,你……你也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么?”

“阿爸去陪你妈妈。以后你住姨母家,晚点儿陶安哥哥会来接你。”

“阿爸,我谁家也不去!我要陪着你。”

“之然,你要长大了。”

秦之然突然很生气,每个人都叫她长大!长大是什么?没有人教她长大,长大不是做糕点,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阿爸,长大是什么?”

“长大就是失去,还有懂得。”

秦二爷一生最骄傲的事情,不是生意做得大,而是娶了一个懂自己的人,有一个乖巧的女儿。他没法再教她长大,往后的日子只能她自己去尝滋味。

“阿爸,我不让你走。你走了没人陪我。”

“以后陪你的人,不是阿爸。”

“阿爸,不要!我就要你陪!”

秦二爷虚弱地笑出眼泪来,他怎样才放得开这双手?

秦之然趴在自己阿爸身上,耳朵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点一点减弱,直至停止。随后她执起冰凉的大手,嚎啕大哭。

陈陶安在秦二爷离世半年,才收到信。他急急忙忙赶到北方,秦家大院已经易主,仆人和主人都换了一批。

他彻底失去了和秦之然的联系,只能先回家去和父亲商量怎么办。

陈三爷托北方的朋友帮忙打听,隔三差五接到的电话,都是同一个答案:打听不到秦之然的消息。

陈陶安差点儿把整个东北都翻完了,却始终没有秦之然的身影。放假的时候他自己去找,在军队的时候不能分心便让父亲托人找。

6

秦之然逐渐适应了苏北的气候,以及姨母公寓里浓烈的欧洲风味。姨母留过洋,性格比较强势,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秦之然和她硬碰硬时,姨母经常说:“要不是你阿爸托我照顾你,我才不要和你住。”

秦之然听到这句话特别伤心,她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谁理解她。没有了父母的孩子,可能真的会很孤单。她常常想念自己在北方的生活,做梦时也会梦到陈夫人的好。

她想回去,可看着姨母一个人又不忍心。她以前听妈妈说过姨母年轻时大方漂亮,只是遇人不淑,弄得丢了心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从此之后就把自己武装起来,游戏人间。

秦之然和姨母一起住时刚过16岁生日,如今两年过去了她基本弄清楚姨母的生活状态。心疼她的过去,也心疼她的现在。

姨母在一家洋百货工作,薪资不低;晚上会去参加各种酒会,每天回来带着一身酒气,第二天依旧妆容精致地踏着高跟鞋去上班。有时候姨母还会带男人回来,弄出来的动静很大,秦之然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她便懂得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秦之然和姨母住久了,多少沾染她的一些习性,在数得清的几次吵架中,秦之然唯一一次说过:“你现在和妓女没什么分别!”

很快她便看见姨母安静地流着眼泪,刚刚的战斗力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了。秦之然跑过去抱她:“姨母,对不起。我错了。”

姨母摇摇头,哽咽着叹气:“你太幸福了。很多事情不懂。”

秦之然不赞同姨母的生活和价值观,却又继续和她生活着。有时候姨母也会把她带到酒会中去,她不敢喝酒,一般是小心翼翼地喝着果汁和吃糕点。很多人来和她说话,语气轻佻,常常弄得她丢下姨母逃跑。

可也得感谢这些酒会,陈陶安才有了秦之然在苏北的消息。

她十八了。陈陶安出发前往苏北之前,想到这两年的日子,心中喝了那么多黄莲,终于能喝上蜂蜜了。

陈夫人见找了秦之然两年都没消息,便和他商量先娶一个二房,始终被他拒绝了。陈陶安在对待婚姻大事方面不会随便,也不想娶多少个夫人,他要一个就够了。

苏北的夏季和南方一样,大地就像着了火。他忍着闷热换上了西装,今晚在王公馆有个酒会,秦之然会不会去那里,要看运气。

秦之然这晚的酒会是不打算去的,她在家里要画一幅画。和姨母住后,她不上学也不工作,每天待在屋里看书画画,画画成为她生活的唯一支柱。

姨母告诉她:“今天我状态不好,不小心喝大了要你送我回来。你又不喜欢男人进我公寓,你不去我就要睡在酒会大厅了。”

秦之然听罢心软,便答应了。她和平常一样,穿上旗袍,往脸上抹了一点点胭脂,搭配一双米色高跟鞋。和姨母的浓妆相比,她就像一朵百合花。

在酒会上穿梭的人,都是富家子女,还有一部分是事业有成的生意人。秦之然拿过一杯果汁,正想喝就被一个声音打断:“小姐来酒会不喝酒有点儿不妥吧?”

秦之然转身就逃跑,她不喜欢应付这些人。手腕突然一紧,她被捉住了。这个男人生得是俊俏,可秦之然不爱这种男人。一切游戏人间的人,她都反感,她认为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放开我。”

这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不但没放,还把她带到一个很少有人经过的走廊,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秦之然开口想要求助,嘴巴马上被捂上。那个男人每亲一口她的肌肤,她胃里就有一股恶心的感觉,身上布满鸡皮疙瘩。用力推、用力踢,还是被压制住,她的力气始终抵不过男人。

她的眼泪已经落满了两颊,她越哭那个男人就越兴奋。“撕啦!”一声,她的旗袍被分开了两半,在男人准备要把她的贴身衣物脱下的时候,情急之中她用鞋子踢中了男人的胯下,脱下高跟鞋后拼命地跑。

跑到楼梯转角,她已经顾不上形象,顾不上自己有没有穿衣服。能逃开那个恶魔就好!

“小然……”她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抬头看到是自己认识的人,全身力气消失殆尽,虚弱地喊了句:“陶安哥哥…”

他在酒会中把每一个地方都看过了,正想上楼去找她,却碰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陈陶安看到她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让她穿上,把她横抱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出酒会大厅。

捂着胯下跟在秦之然身后的男人,陈陶安留给他豹子般的眼神,这些账他会留着算。

秦之然在车上还一路发抖,眼泪汪汪的,陈陶安把衣服扣上,抱着她轻声细语地说:“小然,没事了。陶安哥哥在。”

“他欺负我……”陈陶安当然知道秦之然说的是什么。

他在她唇上印下安抚的吻,让她坐在大腿上正对着他,稳如泰山地说:“乖,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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