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哲學家柏拉圖為何要驅逐詩人,並把有些詩歌列為禁品?

柏拉圖作為一個哲學家,甚至一個幾乎全知全能的大腦,為何會認為詩歌對人們不利呢?他為何會想把詩人驅逐出自己的理想國呢?看完了下面的這些,或許你會有些新的認識或意想不到的收穫。

大哲學家柏拉圖為何要驅逐詩人,並把有些詩歌列為禁品?

1,柏拉圖對詩人、詩歌的基本觀點

柏拉圖《國家篇》第十卷中說:“消遣的、悅耳的詩歌能夠證明它在一個管理良好的城邦裡有存在的理由,那麼我們非常樂意接納它,因為我們自己也能感受到它的迷人,但是要背棄我們相信是真理的東西而去執迷於詩歌,這總是不虔誠的。因為詩歌和詩人干擾了我們寧靜的靈魂和對世界的理性判斷。

柏拉圖既是哲學家又是政治家,他所構想的理想國,應是一個“哲王之治”的理想國家。他認為只有哲學才能為我們分辨什麼東西對社會和個人是正義的。除非是真正的哲學家獲得政治權力或出於某種神蹟,政治家成了真正的哲學家兼王者,否則人類就不會有好日子過。這就是西方著名的哲人王理論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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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柏拉圖:詩人的三種不同角色

第一:詩人是神的代言人,即靈感神授者,詩人的靈感源於神靈。

柏拉圖說,靈感的源泉是神,詩人只是接受賜予,傳達著神的指示。優美的詩歌本質上不是人的而是神的,不是人的製作而是神的暗示;詩人只是神的代言人,由神憑附著。最平庸的詩人,因為有了神,有時也會唱出最美妙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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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詩人是模仿者,即對與真實世界隔了一層的現實世界的模仿。

柏拉圖認為,詩人的模仿不利於讀者對詩歌的理解而且詩歌本身不能反映真實世界,而且與“理念”世界的真理隔了好幾層,詩人離真理最遠。在柏拉圖的哲學範疇中,“理念” 是作為事物的典範和標準先驗存在的、絕對真實的客觀實體。比如床這個實物,是神先創造了床的“理念”,工匠模仿“理念” 製造作為實物的床,工匠是“床的製造者”;藝術家只能摹仿工匠的成果,製作床的相似物,即所謂的床的藝術形象。詩歌和藝術既不能產生、也不能製作實物,而只是提供一些不具有實體形態的拙劣的仿製品。而詩人就是這種仿製品中的一種。

第三:詩人的任務應該是歌頌神的至善,至美,教導青年勇敢,節制。

柏拉圖重視文藝的社會功能,要求文藝“不僅能引起快感,而且對於國家和人生都有效用”,即有益於建立“正義” 的城邦和培育“正義”的人格。因此,他主張年輕人應該首先接受那些典範的道德思想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說,我們要拿什麼樣的文學作品來滋養我們的年輕人,去教導他們勇敢和節制,學做一個有品格的人。

神靈應該在任何一種形式的詩歌中以正面形象、英雄形象得到再現。但現實的詩歌常常褻瀆神靈,醜化英雄,摧殘理性,滋養情慾,因此按照他的原話就是“詩歌對於聽眾的心靈是一種毒素”。所以,柏拉圖把詩歌和詩人驅逐出了理想國,想要他不驅逐,前提就是除非它“真正能給人教育,使人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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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柏拉圖指控詩歌的三個主要罪狀

第一:詩歌模仿的是影子的影子,不是實體和真相,

詩歌讓我們背棄真理,它同真理隔著兩層,使我們越來越遠離事物的本質。

為了證明這點,他說:“從荷馬開始,詩人這一族群都是美德影像的模仿者,或是他們‘人為製造的’其他事物的影像的模仿者。他們完全沒有把握真相,而是讓我們看到事物的影子。”在《法篇》中他更明確地講:“我們應當用真理作為衡量的標準,無論對真理作何種解釋,而不要用其他東西作標準,尤其是詩歌中的那種標準。”

第二:詩歌容易激發人性中的非理性成分,讓人失去理性的控制。

柏拉圖認為,人的靈魂由兩部分構成:一是靈魂的最高部分,這是理性部分,人只有靠理性,才能真正把握可知世界,領會和認識到正義、幸福、真、善、美的“相”;另一個是靈魂的低劣部分,這是一些非理性的成分。因此理想國的公民必須以理性控制情感,以便使自己的生活更美好、更幸福。而遠離詩歌是實現這點的第一部。

第三:從教育出發,對一切不利於青少年健康成長的詩歌,都應禁止流傳,對於創造這類詩歌的詩人則應驅逐出境。

柏拉圖認為我們必須先對編故事的人進行審查,接受好故事,拒絕壞故事。然後我們要鼓勵保姆和母親給孩子們講那些已經通過審查的故事,用這些故事塑造他們的心靈,勝過用手去塑造他們的身體。他們現在所講的故事大多數都不利於孩子的成長,我們應該加以拋棄。對於那些講虛假故事的詩人,應該予以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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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柏拉圖對詩人的反感和警惕

大家都知道,柏拉圖有三個世界:理念世界、現實世界和藝術世界。“理念世界”永恆不變,超越時空,是最高的世界,它獨立於現實世界之外,是萬事萬物產生的原型和追求的目的。“現實世界” 是有感官感知的個別事物所組成,是對理念世界的模仿,是理念世界的影子或摹本,而“藝術世界”則是依存於現實世界,是理念世界的影子的影子。因此,詩人只是影像的製造者,他們與理念世界隔了兩層,所以詩人並不曾抓住真理,詩人是不真實的,是拙劣的模仿者。

在柏拉圖的認知世界裡,特別強調德行至上,因此,他鄙視詩人的非理性和不剋制、宣洩、以及情慾氾濫。而詩歌恰恰看重的是容易激動情感的和容易變動的性格,因為它較之人性中理性的部分更便於摹仿。柏拉圖指出,詩人的作品對真理沒有多大的價值而且逢迎了人性中低劣的部分,所以應拒絕詩人進到一個政治開明的國家裡來,因為詩歌培養髮育人性中低劣的部分,摧殘理性的部分。

對於人心也是如此,他種下惡因,逢迎人心的無理性的部分,並且製造出一些和真理相隔甚遠的影像。

摹仿世界的詩人讓人們喪失理性,這是柏拉圖要驅逐詩人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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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放逐詩人,並不意味著反對詩歌

對於柏拉圖的放逐詩人的思想,我們應該辯證的看,因為實際上柏拉圖並不反對詩歌,他只是反對那些讓人們失去理智和那些把人的情慾激發且無法收拾的詩人。

作為古希臘卓越的哲學家和美學家的柏拉圖,自幼酷愛詩歌、音樂和體育活動,從其本性來講,他並不拒斥詩歌和其他藝術。因此,即使在他從政治觀、教育觀、哲學觀出發,為詩歌羅列各種罪名時,也不時地流露出他對詩歌、音樂和藝術的熱愛之情。

他說:“我們必須尋找這樣一些藝人,憑著優良的天賦,他們能夠追隨真正的美和善的蹤跡,使我們的年輕人也能循此道路前進,進入健康之鄉,那裡的美好作品能給他們帶來益處,他們的眼睛看到的和他們的耳朵聽到的都是美好的東西,這樣一來,就好比春風化雨,潛移默化,使他們不知不覺地受到薰陶,從童年起就與美好的理智美好的事物融合為一。”

由此可見,柏拉圖的理想國中,要什麼樣的詩人存在,什麼樣的詩人不準入境或被驅逐出境,根本的一條,就看他們創作的作品,是否對培養青少年有益,是否對人的理智起到幫助。

大哲學家柏拉圖為何要驅逐詩人,並把有些詩歌列為禁品?

總之,柏拉圖至死都沒有把“藝術世界”抬的很高,他始終認為藝術世界是依存於現實世界,是人類最高理想的理念世界的影子的影子。而詩歌歸於藝術,詩人的作品對真理也就沒有多大的價值,而且詩歌往往描摹人性中低劣的部分。這些都不符合柏拉圖“哲人至上”的理想國理念。因此柏拉圖將詩人逐出了“理想國”,這就如同上帝把亞當和夏娃逐出了伊甸園一樣。

但柏拉圖並沒有完全地、從根本上否定詩歌,他認為只要詩歌對青少年的理智、勇敢、節制等有益,是可以讓人們閱讀的。但使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柏拉圖的驅逐詩人和反對部分詩歌的思想直接開啟了後來西方文化思潮中的第一次詩與哲學之爭,對後世的詩歌和哲學的發展和壯大都同時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這也許就是偉大人物即便是在犯錯時也能起到某些歷史推動的重要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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