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掩蓋的時光》(上)

言言:

生活越來越枯燥,亦是非常非常的無聊,總覺得要找些事兒做,可又總是看什麼都與我無關。

天沒黑就覺得累了,想睡前吃的東西,又害怕饞嘴,吃多了,怕胖。

想找些書看,有意的把燈光調的暗一點,燈光暗了之後卻發現根本就沒有適合或者說沒有想看的。

關了燈,躺在床上,裝模作樣的望著天花板,想象著它的模樣,其實它和夜一樣的黑,並沒有看清楚。

又打開了燈,映入眼簾的是淺藍色的天花板,看著看著又覺得有些晃眼,索性直接坐了起來,拿起邊上的Pad看些電影,科幻?動作?言情?恐怖?史詩?選了半天還是放棄了,總歸來說,看電影,不可避免的就要把自己置身其中,突然覺得自己在電影世界裡會不會死的太快。

關了pad,繼續亮著燈,又躺回床上,帶上眼罩,眼睛躲在眼罩的後面任然是睜著的,可以察覺那麼細微的一點點的光亮,思緒不由自主的被回憶所吸引,想象著,如果某些曾經的事情發生了改變,我還會是現在的我嗎!

開言喻:

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有好壞兩面,我們的判斷尤為重要!

正言

然,又到了秋末,也到了入冬的季節了,北京這個秋末冬初卻是個多雨的天氣。沒看見萬里無雲的天空,更沒有看見自北向南且排列成行遷徙的鳥群,天天出門要打著雨傘,就是不想坐車,就是想多走走。

“我說林妹妹你幹嘛一副怨婦的模樣,你這不是還沒有結婚嗎?!”蘇卿在我耳邊說道,邊說邊把頭頂的雨傘向我這邊靠了靠。

“結婚!”我在心裡默唸這兩個字,突然我想到了什麼“蘇卿,你說我現在結婚可以嗎?”

蘇卿一臉的茫然“你……你這麼認真幹嘛?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會當真了吧?!”

“當真?”

對,我是當真了,如果我結婚了,現在的世界對於我或許就不會是這樣了“對,我當真了,突然覺得結了婚以後我的世界應該不會像現在這麼無聊了吧。”

蘇卿啞然“林妹妹,你不是吧,我真的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再說了,你不是拉拉嗎!我們國家是不會承認的,再說了我家裡人也不會同意的!”

拉拉?

我有些迷茫,我是拉拉嗎!應該不是吧,我問“你覺得我是拉拉嗎?”

“不是嗎?”蘇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王八蛋,你不是拉拉,你親我幹嘛?還摸我的胸?!”

蘇卿好像生氣了,她故意拿開雨傘,當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我的身上,當冰冷的感覺觸及皮膚,我才發覺我好像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呢?我在腦海裡翻來覆去的想,可就是覺得有一堵牆立在某個地方,阻礙了我。

“你怎麼了?”蘇卿又把雨傘重新移回我這邊,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我一邊思索一邊回答。

“忘記什麼了?一點印象都沒有嗎?”蘇卿問。

“好像是一段人生!好像和結婚有關!”

也許蘇卿漸漸覺得我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她慢慢的沒有了聲音,替我撐著傘回了學校。

一路上我不停的在試圖想起那段被忘記的人生,可是那道無形的堅硬的像一塊可以媲美鑽石硬度的石頭,任憑我如何突破,它依舊是紋絲不動,穩如泰山。

回去的路上雨已經停了,天上的陰雲壓的低低的,似乎這種暫停也只是暫時的,走著走著,噗通一下,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抬頭看了看,發現是個人,在我看到他的臉的下一刻,我呆住了!

他看著我,平凡的臉上顯露著溫暖的笑意,他不是什麼驚豔的人,可就是那張普通的面孔加上那暖意的笑容,讓我腦海裡的那堵堅硬的牆壁有了絲裂縫。

蘇卿見我毫無動靜,她只好上前賠禮道歉。

蘇卿尷尬的笑著“沒有沒有,你太誇張了,她那腦袋簡直就是鋼鐵鑄成的,沒有撞壞你已經是萬幸了,還讓你向她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

“那她這是怎麼了?”他看著我怪異的模樣說。

蘇卿也看了看我“我也不知道她今天這是怎麼了,怪怪的!”

他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呵呵的笑了笑。

“你結婚了嗎?”我問!

面對我的問題,他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蘇卿愣了一下尷尬的拉著我,想讓我離開這裡。

我大力的抽出蘇卿手掌裡我的手臂,直勾勾的看著他又問“如果你沒結婚,我可以嫁給你嗎?”

他似乎……

當我的聲音落下五秒以後,我的臉上捱了很重的一巴掌,嘴巴也被打裂了,血液滲出了嘴角。

是的,這一巴掌是蘇卿給我的,她的臉憋的通紅,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眼睛紅紅的,似乎她比我還要痛。打完這一巴掌,她看了我兩秒,捂著嘴流著淚離開了。

他看了看我,發現天上的雨又開始下了起來,他把自己手中的雨傘撐起來遞給了我,也走開了。

雨下了起來,而且越下越大,最後變成了瓢潑大雨,望著他越來越模糊的背影,回過頭來又看了看學校的大門,最後我還是走進了校園。

回到宿舍,蘇卿並沒有在,我知道她這個時候是不會回來的,我關上了手裡的黑色雨傘,傘把的末端有一個白色的木質標籤,標籤上並不是雨傘的品牌,那裡工工整整的刻著三個字“褚玄山”,我想那應該是他的名字吧。

我給蘇卿打了兩遍電話,發了三條短信,可她並沒有回覆我,在宿舍裡一邊準備下午上課需要的書籍和材料,一邊等著蘇卿,一邊想著他,也就是叫做褚玄山的男人,似乎真的只是第一次見,可在我的印象裡我很熟悉他的面龐,熟悉到我抑制不住的當著他的面說出來那句讓蘇卿怒打我一巴掌的話。

雨還下著,可它漸漸地又變小了,秋末的雨期持續了大概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即便是我這個對雨有別樣期待的人來說這綿延不絕的雨也會有讓我厭煩的時候,看著,望著,可我的思緒就好像被拉扯一樣說是緊張但也不是,說是萎靡不振其實也不是,難以形容。

當這場斷斷續續的雨徹底停住的時候,時間已臨近中午,可是蘇卿依舊沒有回來,我有些落寞的離開宿舍趕在前往食堂的路上。

食堂的人多到噁心,而我卻排在長長的隊伍裡,當我的目光移向我的右手邊的時候有一個目光也移向了我這邊,她正是蘇卿,我看著她,她看著我,可我們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我的食物始終只有素炒的青菜和一小碗米飯,當我在尋找位置的同時,蘇卿也在找位置,但我感覺的出來我們都在刻意的保持與對方的距離,並沒有因為心裡真實的想法而被否決。

我在角落裡找了一個空位子,她卻坐在人群裡,餘光裡我似乎可以看得見蘇卿會時不時的撇我一眼,即便有人和她說話,她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腔。

以前沒覺得青菜有多麼多麼的不好吃,今天奇怪的是這碗裡的幾片素炒的青菜會這麼的苦澀,在嘴巴里嚼了半天始終沒有嚥下去,也是因為這樣,我做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浪費食物的事情。

當我站起來拿著飯盒準備走出食堂的時候,餘光裡又看見蘇卿也跟著站了起來,我沒有在意,走出食堂,直接把飯盒和裡面的食物一起丟進了垃圾桶裡,手也沒洗就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

天陰沉沉的,道路周圍的樹木都是溼噠噠的,樹木枝杈上的露珠一顆顆的滴落在青石道上,發出滴答滴答的清脆的聲音。

回到宿舍裡面依舊是空蕩蕩的,發覺回宿舍的路很長走的竟有些累了,脫去了外衣和鞋子,連襪子都沒脫就直接上床睡了起來。

當成年以後我的睡眠就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可今天很奇怪,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了過去,而且是越睡越沉,這種感覺還是我讀小學時因為發熱四十度睡覺時出現過,至今已經過去好多年了沒想到還會再一次的遇見,而這一次並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原因,也沒有做夢,究其緣故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吧,我不能確定。

沉沉的睡著時只有一種感覺,就是像睡在水裡,或者是像吸毒了一樣。

我沒有打開來看,想爬起來,可是感覺渾身沒有力氣,手臂和腿都是軟綿綿的,完全使不上一點兒力氣,就那麼半撐了一會兒,睏意再次襲來,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你醒了?”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也不知是熟悉還是陌生的面孔,他坐在床邊看著我。

“我在哪裡?”我問。

“當然是在你自己的宿舍嘍,不然呢!”說這句話時他的臉部出現的笑容讓我莫名的緊張,怪異的感覺裹挾在周圍,很濃烈。

“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宿舍裡?蘇卿呢?”我又問。

我的話音剛落,他又笑了起來“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宿舍裡這自然是要問你自己了,白天的時候你見到我不是很激動嗎!難道你不想我嗎!”

聽著他的話我更加無法判斷這是現實還是夢裡,我又問“蘇卿呢?她在哪裡?”

“你是說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女孩嗎?”他的笑意更加濃烈了,我隱隱感覺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再一次問出我的問題。

“你不是知道嗎?!”他回答。

“褚玄山!”我小聲念出這個名字,但我總覺得褚玄山並不是他。

他沒有說話,帶著笑意的點了點頭。

“你認識我嗎?”我問。

“你不就是林……”他突然沉默下來,就好像老式的收音機卡殼了一樣。

“你姓林,你叫林什麼來著?怎麼就突然想不起來了!”

“你姓林,你叫林什麼來著?怎麼就突然想不起來了!”

“你姓林,你叫林什麼來著?怎麼就突然想不起來了!”

他不斷的默唸著口中的這句話,表情也越來越扭曲,當他自己也覺得想不起來的時候,他便不想了,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再一次的他面向我。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姓林,單名一個瓏字!”我回答。

“林瓏、林瓏、林瓏、林瓏……”他小聲的默唸著我的名字,突然又停住了,他的臉上又疑惑起來“你騙我,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名字,你應該叫做「上官文繡」,說,你為什麼要騙我!”

“你是不是有精神問題?”我說。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你說我什麼?!”

“我說你是神經病!”我再一次說了出來。

他刻意的在臉上做出相當痛苦掙扎的表情來“時隔這麼多年再一次遇見你,你竟然罵我是神經病,「上官文繡」我真的想不到你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讓我痛心!”

“以前?”我心想,我看著他問“我以前是什麼模樣?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落落大方的憐人!”

只是這一句,他並沒有回答我的第二個問題。

‘落落大方的憐人?!’我默唸,我也實在是想不通這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子,難道是落落大方的可憐人!

“現在是夢還是現實中?”我對此一直是懷疑的。

“夢!”他回答的很乾脆。

“那我要怎麼醒過來?!”我問。

“咬破手指!”

聽見他所說的方法,雖然是在夢裡我還是遲疑了“會痛嗎?”

他白了我一眼“還有一種辦法?”

“什麼辦法?”

“我消失!”

“那你消失呀!”

“你確定嗎?”

“確定!”

轉眼間他已經不見了,黑洞洞的空間裡漸漸迎來一絲光亮,是的,那是我的眼睛緩緩睜開的緣故。

宿舍裡亮著燈,而蘇卿就坐在我的床頭,看看她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抱住了她,流著淚的我哭了起來。

她安靜的輕輕的抱著我,撫著我的背“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

因為她的這句話我哭的更厲害了,鬆開她,直直的看著她,然後和她深吻在一起。

或多或少,在某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真的也就不會在意自己是哪一種人了,唯一的只有成為那種人所要承受的壓力與責任,我和蘇卿一樣,處在唯一的選擇之中。

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吻累了,整個宿舍安靜了下來,她看著我,我同樣也在看著她,雖然互相沒有言語的交流,可我們都明白,我們之間缺了誰都是一種罪過。

就在安靜的時候尷尬的響起了肚子抗議的聲音,這時候蘇卿看著我不懷好意的笑了,不過她並沒有指責我,而是從書桌上拿出一個保溫袋,打開保溫袋裡面是飯盒,打開飯盒裡面裝的是噴著香氣的飯菜。

“就知道你會餓的,先起床去洗洗,一會過來吃飯吧!”蘇卿邊說邊揭開我身上的被子,當她看見我腳上還沒有脫掉的襪子,她臉上的笑容更加肆無忌憚了。

也是覺得理虧,我並沒有做出任何反駁,脫了襪子,下了床便去了洗漱間,整理整理自己的面容來享受這頓大餐。

蘇卿並沒有提及有關於今天的任何一件事,反倒是我自己像是做賊心虛一樣把夢裡的情況都給交代了,當我說完蘇卿只回了我一句話。

“我隱隱覺得這件事比你想象中還要複雜,還有「上官文繡」這個人,如果不是褚玄山虛擬出來的,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聽了蘇卿的講述,我倒是有些驚歎蘇卿在思維邏輯這方面的長進,雖不說是多麼驚人,但比以前好多了。

“你說的是一點,但還有一點我比較疑惑,這個褚玄山和今天我們見過的還有出現在我夢裡的是同一個人嗎?雖然他們容貌一樣,但是在於表達上面性格上面差別太大了,我實在不敢想象他們會是同一個人。”我說道。

聽了我的話蘇卿自顧自的思索了一會又說“夢總歸是夢,和現實差距太大,而且他還是你夢裡的,這難免有個人傾向的嫌疑!”

我明白蘇卿所說的‘個人傾向’,她的意思是既然是出現在我夢裡的這個褚玄山,他更多的是依照我個人的想法進行了改變,和現實中有些出入是肯定的。

“既然褚玄山可能是我的直觀想象,可是「上官文繡」又怎麼解釋呢?我很確定夢裡的「上官文繡」和現實中的褚玄山肯定有某種聯繫,不管是直接的聯繫還是間接的聯繫。”我再次說出了我的疑惑。

蘇卿帶著深意的看著我“如果你真的想弄清楚褚玄山和「上官文繡」是否有著某種聯繫,光憑我們在這裡猜測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終究還是需要現實中和褚玄山有些接觸的。”

我點了點頭,可我一想到褚玄山又覺得有些尷尬,畢竟今天發生了那樣奇葩的事兒“如果要和褚玄山有所接觸我應該利用什麼樣的藉口呢?!”

蘇卿沒有回答,她指了指門邊,那把立在那裡的黑色雨傘。

“好吧!”我有些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文/林文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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