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境贫寒被校草撞见我尴尬,请求保密他却说:做我女友就答应你

家境贫寒被校草撞见我尴尬,请求保密他却说:做我女友就答应你

1.那是无数次为你挺身而出中的一次

那年秋天的雨来得很急。

高三三班教室。

女孩端坐在第一排靠窗的座位,反复演算物理卷上错的几道大题,若去细看,能看到她攥紧圆珠笔的手背已经发青。

后桌的高扬踢了踢孔唯的椅子,“孔唯,问你道题。”

孔唯停笔,回身看着高扬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

“哪道题?”

高扬扯着一张物理卷子笑,男孩常年浸泡在阳光里的皮肤不经意晒得黝黑,可一双明亮的眼只管看定了孔唯,拿手一点,“这道题。”

那道题是模拟卷上倒数第二道,她刚好不会,才露出为难的神色要拒绝,男孩便得逞般说道:“你不会?那我讲给你听。”

学校对晚自习的管理向来严厉,女孩回过身,班主任已经站在跟前。

“你回头回脑说什么?这次物理过80了吗?和你们说多少次了有问题来问我,我一物理老师站这儿是死的?就刚刚,正好主任走过来看见了,我这个月扣多少分了你们算算……”

班主任老刘声调粗犷,也不管女孩的脸面,背着手直接开骂。

女孩垂头坐直了身子不说话,这种情况,也没人没敢应声,全班陷入一片死寂。

“那么多分是她一个人扣的?你朝她撒什么气。”

这淡淡的声音冒出来,却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大家魂都没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回头寻那声音的主人。

最后一排,男孩斜斜靠在墙面,此刻正一脸无所谓地迎接老刘满脸怒火。

何止怒火,精瘦的男人这时候连眉毛丝儿都要烧着了。

“陆平安,你最近考好了开始翘尾巴了是不是?学人家英雄救美?不掂量掂量自己斤两!这是什么时候了!高三了!还当是高一高二在那混着呢……”

这一场大骂的火力更甚于前,骂到末了还不解气,直接出了教室道:“你跟我来办公室!”

陆平安毫不在意地起身往出走,桌椅过道之间的距离十分狭窄,男孩高挑瘦削,穿过去并不费力,却偏偏走得很慢。

经过女孩座位时,陆平安顿了下脚步,却没看她,反而带着警告盯了一眼后桌的高扬。

教室门“砰”一声被关上,随即广播里响起了下课铃。

孔唯缓慢吐出一口气来,沉默地收拾书本,背起书包顺着人流往出走,临到门口她听到高扬喊了她一声,脚步略微一停,却并没有应,径直走出门口。

孔唯下到二楼,找了个转角静静站着,并没有回宿舍。

天色已经全黑了,秋雨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女孩侧靠着走廊的墙壁,垂眸看见一双双鞋子经过,忽然觉得有些冷。

2.那是你离开我的姿态

陆平安从老刘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仍然懒懒散散,价格不菲的球鞋黏着地面慢吞吞移动。

好像刚才经历过一场口水四溅洗礼的人不是他。

回到班级,只剩下值日生在打扫。男孩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靠窗的位置上久久没动。

搬凳子的一个男生见他回来,嘻嘻哈哈打趣他,“行啊平安,冲冠一怒为红颜,直接和老刘叫板,兄弟服了!”说着似模似样比划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少来。”陆平安嗤笑一声,停了一停,问道,“大家都走了?”

“不然呢?”值日生把凳子放下来,摆好拖布,“快收拾收拾回家,这会儿都九点半了。”

他耸耸肩,也不背包,空手走了出去。

下到二楼,陆平安才皱着眉站住了。

转角处的女孩衣着单薄,斜倚在冰凉的墙壁上,沉重的书包像要将薄薄一个人压垮似的,远远看去分外可怜。

他毫不犹豫几步走近,把女孩冰凉的手包在手心。

孔唯猛地缩手退了一步,险些把自己绊着。

“这是学校,还有人。”

窥见男孩阴沉的脸色,她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解释,却换来更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倒是和我说说,高扬怎么回事儿,嗯?”

孔唯偏过头避开直直的眼神,有点恼了似的,不肯说话。

陆平安瞧了瞧她的脸色,像是真生气了,反而觉得好笑,“又怎么惹着你了?对了。”他这才想起来问,“你不回宿舍等在这儿干吗?”停一停,又俯身凑近了低声呵气,“等我啊?”

“我等在这儿是想和你说,以后别因为我……”

男孩退了半步,抱肩挑眉。

孔唯继续道:“和这个抬杠和那个叫板的……会容易让人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误会什么?”陆平安听了冷笑一声,“我们本来就那种关系。这么久了你还没这个自觉?”瞧着女孩安淡如常的眉眼,不承认,不否认,不接受,亦不拒绝。

他仿佛被什么无声无息捅了一刀,闷头出血,咸腥味又默默淌回肚子里,连开口诉苦的机会都没有。

他死死看着她,近乎绝望地脱口问她。

“和我一块儿就那么难受?孔唯,你今天让我死个明白,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放你自由,行不行?”

这一次的沉默更久一些。

他看见女孩的脸色微微变了,压抑的紧张令他屏息良久。

然后,女孩平静地看着他。

“那你说话算话。”

他愣住,听到胸口有什么轰然作响——方才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堆砌成希望的壁垒,原来只需一句话便能顷刻崩塌。

女孩绕过他下了楼,脚步哒哒哒一声声砸在他心里,像是要千锤百凿将他肺腑都击碎。男孩双手攥成拳头,半晌都没能恢复力气回头看一眼她的背影。

可是颤抖出口的字音,却给出她支离破碎的答案。

“好。”

他知道,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最渴望的回答。

两年,七百三十天……这些数字组成的每一帧画面,都为成全今日她一个绝然的背影。他想起她说过无数次的“陆平安,你不要得寸进尺”。

现如今,他已经再没有机会了。

3.那是你所以为的最初的我

雨已经停了。

孔唯抓着书包带走在积水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时不时有水溅到裤脚。

她想起陆平安说她,“走路老是踢沙,像和路面有仇似的。”

她那时候说什么来着,对,千篇一律的“你管我”。

认识陆平安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想来不过三年光景,在她眼前也就打了个晃,来不及细数就快走到尾巴尖儿。

——高一报到,从县城初到市里,有些格格不入。

她当时穿一身素到极点的白衣蓝裤,帆布鞋上全是灰,从火车站过来的时候被踩的。偌大的市实验,单是从门口走到教学楼就要十几分钟。

她站在那放眼看过去,密密麻麻的队伍那样长。好容易找到举牌的三班同学,小心翼翼拿着帆布书包站在队伍后头。

耳边嘈杂的谈笑声此起彼伏。

“诶?你也在这个班?咱们四中都谁在这里啊?”

“你说谁去火箭班了?行啊,我就知道他丫中考发挥得好,还装着没考好蒙我。”

女孩低着头看自己鞋尖,一瞬间被铺天盖地的孤独攫紧心脏。

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点名了点名了!都别吵了!”

排头的女生把牌子放下,拿着册子从队首对人名。她听到别人都叫她“黑莓”,后来陆平安告诉她,因为这女生是出了名的黑莓手机死忠,才得了这样一个外号。那时候孔唯只知道诺基亚,也不知道黑莓手机是什么,却还是红了脸佯作镇定“哦”了一声。

这工夫,黑莓走到孔唯身侧,眼神停得久了一点,玩笑道:“美女,你叫什么?”

孔唯小声答了,黑莓便勾一笔,又朝后走。她想着这个女生穿得真好看,落落大方的模样,过了会儿,忍不住回头去寻。

黑莓走到队末,站在那和人聊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孔唯好奇女生聊天的对象,移出一点身体去看。

男孩瘦削英俊的侧脸从队伍中露出来,偏头,和女孩好奇的目光相撞,那一刻,笑容忽地展开来,一口整齐的白牙几乎耀人眼目。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黑莓已经扬声喊道:“走!三班的跟我进一教!”

孔唯跟着人流挤进教学楼大门,再抬头,身侧的人已经换成了他。

“你不是本地的吧?我都没见过你。”慢条斯理的语调,却很笃定。

孔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难道本地的学生你都认识么?点头的时候被身后的人不小心撞到,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男孩晚了一步才扶住她手肘,就势凑近了耳边低声地笑。

“我就知道——市里各个中学的漂亮女生就没有我不认识的。”

这话的语速又轻又快,说完便松手,几步蹿上楼梯,把女孩远远甩在了后头。

孔唯消化这句话花了不少时间,回过味儿来才寒着脸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流氓。”

妈妈告诉她,大城市里有很多坏人,果然是真的。

那时候的她哪里知道,男孩十几年来一路高冷到底,却是头一回和登徒浪子一样促狭人兼搭讪。以至于很久以后,旁人同她谈起陆平安,她第一反应总是,啊,那个小流氓。

旁人往往吞了口吐沫,大跌眼镜。

4.那是我第一次牵住你的手

那天七十多个孩子挤在三班教室,第一次见班主任老刘,多多少少都带了点敬畏。

老刘开口讲学前军训的事情,介绍教官进门,教官抬手敬礼,大家回礼。

老刘没留神举错了手,站在一群孩子前面分外突兀。可大家憋着笑,教官嘴角裂了一下,也没敢出声,诡异的静默蔓延片刻,教室里就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来。

“刘老师,你举错手了。”

老刘刚沉了脸,教官连忙喊“礼毕!”

孔唯回头看过去,男孩在老刘的瞪视下一脸无辜。

陆平安的刺儿头属性一直持续到军训。

市实验的军训为期十天,最后一天是检阅。偏在最后一天,十一班男生不知为什么和陆平安起了冲突,三班的人上去帮忙,险险要打起来。

这时候,陆平安一只手插在迷彩服的口袋里,站在剑拔弩张之间,笑了一声,“打起来这责任谁都负不起,是男人就别给家里惹麻烦,要比,找个时间打篮球赛,别的我们三班概不奉陪。”

群情激奋之下,双方点头同意,暂且按下冤仇回头再报。

孔唯当了十几年乖学生,头一次这样近距离面对男生之间的大规模冲突,站得很远。过会儿教官组织集合,马上要各班竞赛走方队。散开的男生三三两两找自己位置,只陆平安缓步朝女生这边走过来。

孔唯看见他凑到黑莓跟前神情严肃地说了句什么,黑莓抬手捶了一下他肩头,点点头。

男孩展笑,依然淡淡的,却和平日拒人千里的模样天差地别。

孔唯垂了眼盯住自己鞋尖,手指摸索着迷彩服的裤缝线,怔怔地发呆。

那天的检阅,因为她走错步摆错手,生生扣了两分。虽然最后三班仍拿了第一,她换衣服的时候还是懊丧无比,明明结束后大家都回去休息,她却坐在原来军训的操场上,头埋在臂弯里动也不想动。

“喂。”男孩的脚尖克制着力道踢在她鞋边上。

她吓了一跳,抬眼的一刹,便愣住。

“在这儿做雕塑啊!”

“……”孔唯扁扁嘴不说话。

男孩索性俯身坐到她身前,半笑不笑的样子,“今天同手同脚两次,怎么做到的,大师?”

“……”女孩被戳中痛楚,也没恼,半晌才低声道,“对不起。”

陆平安这回愣了很久,他仔仔细细打量女孩说这话的表情,确认是真心实意之后,只觉诧异之极。但凡他接触过的漂亮妹子,都是被宠坏的,别说给旁人添麻烦之后要生出愧疚,她们不觉得理所当然已经很不错。

这是男孩第一次意识到,女孩清丽平淡的外表下有一颗异常敏感,甚至是自卑的心。他脱口道:“你知道咱们班男生为什么差点和人家打起来么?”

“……”女孩摇头。

“因为你。”陆平安讲出来之后好像松了口气,“我听见十一班那小子指着你说要泡你,就让他滚远点,是这样吵起来的。孔唯,你最美好的地方就是,你对此毫不知情。”

男孩说完这句话,站起身把手伸给她,“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可以稍微任性一点。”

女孩坐在原地,怔然看着对方的掌心。

曲折的纹络似乎从对方滚烫的皮肤迁延而出,直达心脉。

不经意间,柔软而不容抗拒地蔓延开来。

5.那是我精疲力竭后对你的失望

军训后,开学一周,十一班的战书直接贴到了三班门口。

接下来的一周,孔唯都看见陆平安和几个高个子男生天天往外跑,有时候还要逃课。结果第一次月考,陆平安各科成绩都在中上,孔唯的物理和数学却直接跌至及格线以下。

篮球赛那天是周六黄昏,孔唯却收拾了书桌去自习室。

公共自习室在主教顶楼,刚开学的时候大家懒散,还没有人来。孔唯坐在空荡的屋子里,把月考卷拿出来,一道题一道题重新做,反复做。

门推开的时候她还没抬头,直到那脚步声落在身侧,她才意识到什么。

女孩在黄昏的微光中抬起头,棚顶的风扇还在呜呜作响,不知是谁忘记开灯,她后知后觉感到了暗。

在这暗与静里,男孩一字一句问她:“你为什么没去看球赛?”

她莫名其妙望着他。

男孩的面上是灰尘、汗水,滚烫的气息透过球衣,源源不断释放在夏末的空气里。可她竟没有反感,只是在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气氛中,本能感到了恐惧。

“……”沉默片刻,她小心翼翼问,“是打输了吗?”

随着话音落下,拳头猛地砸在自习室的实木桌面上。

砰。

她下意识闭着眼往后缩,在男孩伸手抓住自己肩膀的时候结结巴巴解释,“我不太懂篮球……我……”

然而所有的言语都在男孩眼神里湮没无声。

那眼神太过深邃,已令某些不曾揭破的秘密铺天盖地摊开来。然而他是那样的克制,连怒极也不过是沉默。

孔唯在惊惧中恢复了镇定,看着他,好像完全没抓住重点地问:“所以……是打输了吗?”

陆平安定定看了她半晌,心灰意冷松开手,头也不回往出走。

“当然赢了。”

直到他走出去,孔唯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放松,盯着物理卷子上的大题,却再也没心情做下去。

那之后,陆平安很少再主动和她讲话。

偶尔,在课间她会听到有女生谈论起比赛那天的陆平安,如何的所向披靡,如何投中几个三分,如何力挽狂澜。

然而这些都与她再无关系。

黑莓被老刘任命为班长,收作业的时候还会朝她笑一下。她时常看到黑莓和陆平安并肩站在走廊的窗台前聊天,男孩的声音很低,黑莓的声音爽朗,引人侧目。

孔唯从走廊经过,默默回到班级座位,心想,那样大方爽朗的女孩子,真的很可爱。

可是她永远做不到。

这天晚课,她照例自习到最后一个走。

沉重的脚步在接近宿舍楼时滞住。她看见那爬满藤蔓的楼墙前,男孩高挑的背影。

“回来了?”男孩猛地回身,瞧见她,舒展开眉眼,把手里的一沓纸递给她。

孔唯思维呆滞地接着,张了张口,却没说话。

“行了,那我走了。”陆平安绕过她往校外走。

孔唯垂眼看着手里的东西。

雪白的打印纸,上面复杂的电路图墨迹崭新,是手工整整齐齐画出来的。她忽地攥紧了手,纸张皱了一瞬,又舒展开,她知道这些是什么——因为上次月考,她物理成绩很难看。

远处男孩脚步起落,溅起地面上蜿蜒的水迹。女孩抬头望过去,沉默了很久,久到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夜是静止的,有些妄念就要在这夜里破空而出。但突然响起的手机震动,一下子把她拉回现实。

女孩掏出手机,那是只妈妈换下来的陈旧的诺基亚。

“小唯啊,家长会是明天吧?我明天下午能到。”

“嗯。路上小心点,妈。”

6.那是我此生最后悔的恶作剧

期中之后就是家长会,那天学校简直人满为患。

结束后,女孩独自走在学校,身后传来几个男生的闲聊。

“你妈妈大早上从城东开车赶过来?”

“得了吧,早班时间还不堵死,提前一天在酒店订了房间。”

“什么酒店?十块钱旅店啊哈哈!”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插进来开玩笑,几个人推推搡搡开始打闹。

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们在提及“十块钱旅店”时的嘲讽,一瞬间有莫名的愠怒——他们知道什么呢?

可这愠怒和自卑如影相随,她意识到她是如此恐惧被人窥见不堪的生活。妈妈提前一天乘火车来到市里,住在狭窄的、只有一个通风口的房间。木板床吱嘎作响,有时不小心推开门都会撞到过道里的人,没有盥洗室没有消过毒的床褥……

这一切,组成那些人口中轻蔑提起的“十块钱旅店”。

为了怕她被人看轻,再困难的时候,妈妈也不肯让她申请助学金,生活的拮据让她没有机会参加女生们的活动,唱歌、逛街、汗蒸美容甚至是简单的理发。

她宁愿背着孤高的名字成全卑微的自尊。

仅有的全部温暖,不过来自男孩对他润物无声的趋近。她简直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她凭什么有这个资格呢?

然而这一切,破碎在男孩开口威胁她的那一刹那。

那天清晨。

陆平安停下山地车,远远看见女孩和妈妈在校外不远的简陋旅店门口告别,女人略显憔悴的背影消失在店内,而缓步往出走的女孩,正迎上他恍然的目光。

男孩想起她用到寿终正寝还不舍丢弃的圆珠笔,袖口细密针脚补过的外套,还有终年不换的水洗帆布书包,忽然明白了什么。可年少的他还不懂如何不动声色施与关怀,脱口而出的一句更像是命令。

“班里助学金名额有三个,都报不满,下次让黑莓给你报上。”

女孩像是被戳到某个开关,脸色煞白地拒绝,“我不要。”

男孩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无声地打量她,“你不想人知道?”

孔唯咬着唇绕过他要走。

“不想报助学金也行啊。”陆平安并不看她,神色淡淡。

女孩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和我在一起。”

孔唯头脑一片空白,涨红了脸,似乎想开口指责,却一时哑然。

男孩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的表情,停了一停,又道:“不然你想让全班人都知道你妈妈住十块钱旅店?”

孔唯深吸一口气,愠怒到绝望反而化为镇定。她目不转睛看着他,“我不信你会说。况且你说了,又有谁在意?”她说完这违心的话,举步匆匆走开,手心却已经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以为她不怕,年少的窘困已经令她承受过太多,她以为这一点白眼,她可以不怕。但原来不行。

那些眼光会令她芒刺在背,她畏惧那些流言,畏惧旁人的讥笑和窃窃私语。

她不过,和这千万的花季少女一样,虚荣,自尊心易碎,她原来,并无半点不同。

高一那年,十六岁的孔唯还对男孩怀揣着毫无凭据的信任。

哪怕他曾说出那样威胁的话,她还是心存侥幸地想,他那样如松竹峭拔的人,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怎么会当真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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