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语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如今天咱们要说的这个故事,发生于北方深处大山里一座小山村。
这里常年大雪不断,被人们称之为“雪窝子”。冬天,又如往年一样,上一场雪还没消融,又一场鹅毛大雪下了起来。漫天地的白色,村北半山腰单独杵着的那栋民房,更显得孤零。
屋里的女人秀英正在看着信号不太好的电视,隐若听到院门“咣当”的声响,“老蔡,你去看看啥动静儿?”大雪天的声响,让秀英感觉不妙,就喊了男人蔡老三。
这一带离林场不远,常有山上的野兽出没,蔡老三也听到了声响,抄起擀面仗跨出门:“老婆,你关紧门,我不喊你千万不要出来,听到没?”
在这个村里,没人不知道蔡老三对秀英好,结婚十六七年从来不让秀英受半点委屈。这当口,他对秀英护得更紧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院门口,不由喊了起来:“是个人,像个叫花子,他……他晕了,快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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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英跟到门口一看,登时就心头一咯噔。晕到在蔡老三脚下的,是一个身穿棉大衣,蓬头垢面的乞丐,面色苍白,看着吓人。
蔡老三是个朴实厚道人,还没等秀英发话,就下腰抱起乞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吩咐秀英:“老婆,你快撮盆雪,他怕是冻坏了,我要给他用雪搓搓。”
蔡老三好一通忙乎,一点点用雪将乞丐的四肢和身子搓得泛红时,乞丐醒了过来。睁眼看到秀英,嘴里吐出微弱的:“谢谢……”
“谢啥呀,谁没个着灾落难的时候啊。”蔡老三话刚出口,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子急三火四地闯了进来,“爹,快,我哥跟杀猪的郑秃子打起来了,眼瞅着要吃亏,你快去看看!”
喊话的是蔡老三与秀英的二儿子蔡建,他上面有个哥哥叫蔡伟。蔡老三一听,眼珠子瞪得老大:“在哪?敢欺负我儿子,看我不打他满地找牙不可!”
“老蔡,压着点火儿,问清楚了再说啊。”秀英赶忙相劝。
“我儿子啥样我清楚。”蔡老三拿着烧火铁钩子就出了屋。
郑秃子与蔡伟开玩笑过了头,两人在雪地里滚了起来,好在没大事,见蔡老三来了,郑秃子撒开脚丫就跑了。
蔡伟的脚葳了,蔡老三将他背回家,大气儿没顾得喘就揉搓着,贴上膏药,累了一头汗。
“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乞丐问秀英。
“嗯,都是老蔡的儿子。”秀英应承着,“建子,给你爹拿块毛巾擦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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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建赶忙去拿毛巾,蔡伟这时则把脚一伸,凑到蔡老三鼻子下,“爹,你闻闻香不?”蔡老三嗔怪地轻轻打了他脚一下,笑嘻嘻地去了厨房。
这一家,让人一看就其乐融融。
功夫不大,蔡老三就将热腾腾的饭菜端到炕头,将饭桌往乞丐边上拉了拉:“吃吧,到家里就是客,甭见外。”
乞丐也是饿坏了,一点也没见外,一通好吃好喝,还喝了点小酒儿,当夜还住在了家里。
意外的是,第二天天不亮,蔡老三起来却找不到乞丐了,炕上却留下身上穿得臭烘烘的棉大衣。人呢?蔡老三掂着大衣心思着,嗯!这大衣有点儿不对劲儿。
秀英过来了,接过大衣一摸。“是钱!”那大衣里面一摞摞地铺着钱,还用线缝在大衣里面,数目真不少!
不是自己的钱不能要,蔡老三要去找乞丐,推开门见雪地上一行走出去的脚印,地上还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一件大衣,请笑纳,谢谢”。
蔡老三似乎想起啥,看着秀英。“是他?”“是他!”两人几乎同时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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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的“他”,连两个儿子都不知道,就是那个乞丐:
当年,大儿子蔡伟刚满岁,他就犯了浑,花了心的他与相好私奔,远走高飞了。那时,秀英肚子里已经有了蔡建。秀英本想去打掉,一直关心照顾她的蔡老三说,留着吧,毕竟是条命啊,你要是跟我过日子,他俩就是我儿子……
蔡老三是个好爹,好丈夫绝对没得挑。
其实,昨天雪地里第一眼见到乞丐,秀英就认出他。只是这个曾经的相好,为啥回来?为什么怀揣着那么多钱,却像个乞丐一样?是忏悔了?还是想认回儿子?这些都无从知道了,终成为谜。因为,半个月后,夫妻找到乞丐时,他已经死了,经查是癌症晚期。
蔡老三和秀英认了尸,为他安葬入土。至于乞丐的身份,秀英在儿子们面前,只字没提。
他们有一个爱着他们,宠着他们的老爹,还不比那些钱更紧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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