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开始了。
俄罗斯当地时间6月14日下午6时，北京时间6月14日晚11时，在莫斯科卢日尼基体育场，在全场八万名观众经久不息的欢呼与掌声中，来自阿根廷的当值主裁内斯特·皮塔纳，吹响了本届世界杯揭幕战的开场哨。
这一声哨响，标志着这个星球上的一众男男女女，正式进入了俄罗斯时间。他们是流水线上的工人、金融业界的精英，是夜店的保安、高档餐厅的主厨，是白衣天使、公交车司机……在未来32个日日夜夜中，他们的身上，会爆发出许多常人难以理喻的极端情绪，或者痛哭流涕，或者忘我狂喜，但他们自己却浑然不为外物所干扰。在未来32天时间里，他们身上都将烙印着这样一个共同的标签——球迷。
此刻，狂欢开始了。
6月14日晚，位于泉城公园东门的东阙融合餐厅，一场气氛热烈的聚会正在进行。这里是由济南时报和山东鲁能泰山足球俱乐部联合举办的“鲁蜜世界杯球迷嘉年华”系列活动现场。鲁能名宿刘金东、鲁能球员吴兴涵和刘军帅作为神秘嘉宾现身，与聚集在此的100多名鲁能球迷现场互动，一起观看世界杯开幕式和揭幕战。
事实上，当阿根廷人皮塔纳在莫斯科的黄昏里吹响开场哨的时候，聚会现场并没有太多的反响，因为狂欢早已经开始。人们争论着，调侃着，一次次地举杯相碰，烤串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金黄色的啤酒在灯下闪闪发光……
开幕式上，当罗纳尔多出现在电视转播画面中时，现场爆发出一阵欢呼——尽管外星人相比以往又丰满了不少，尽管他亮相的时间仅有短短的几分钟，却足以令他的球迷倍感兴奋。
鲁能飞翼吴兴涵当年的偶像，也是罗纳尔多。“对我而言，对世界杯的记忆是从2002年夏天开始的。那年我9岁，最喜欢的球星就是罗纳尔多。”
1993年出生的吴兴涵从7岁那年开始踢球，第二年，正赶上2001年的日韩世界杯预选赛，当时他们一帮小孩子发疯似的关注着国家队的比赛。“我清楚地记得，我们世界杯出线的那场比赛，就是和阿曼队比赛时，是于根伟进的球。他是我们天津的球员，我们高兴坏了，都在大喊，‘于根伟进球了，于根伟进球了！’到了学校，我们都说，长大了要做于根伟那样的球员。”
于根伟的那粒进球，帮助中国男足实现了“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夙愿。在经历过漫长的冰川纪之后，中国男足在16年前的日韩世界杯上，迎来了自己的初夜。当年，国人对足球的热情前所未有地高涨，吴兴涵也正是在那年夏天，被外星人实力圈粉。小组赛中国对阵巴西的比赛中，罗纳尔多先是制造了一粒点球，而后又完成了一次破门，电视机前的吴兴涵被震撼到了：“实在是太强了！”
时间改变了许多东西。16年过去了，罗纳尔多早在2011年的情人节挂靴归隐，吴兴涵也从那个初学足球的少年，成长为一名出色的职业球员。就在去年夏天，吴兴涵喜得千金，升级做了父亲。
但总有些东西，是不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变改的。16年前，吴兴涵和伙伴们在学校里踢足球，放学后，又回到家门口继续踢，没有球门，就拿两块砖头摆成龙门，踢到天色渐晚，终于看不清那个滚动的皮球。吴兴涵说，时至今日，自己对足球这项运动的热情依然如故。
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
2010年南非世界杯，我在福州读大学。大多数比赛，我是在宿舍楼的学院活动室看的。平日里，活动室主要是学院学生会开会用，我这种闲杂人等断然没有机会进去。在学生会里任职的学长，拿了活动室钥匙，在深夜里悄悄地打开门，放我们一干人涌进去，拉上窗帘，打开电视，围坐在一起看球。
也是在那年夏天，我的文字第一次变成铅字，发表在福州当地的报纸上，写的就是球评——为倒在小组赛的意大利人叹息，向智利主帅、“疯子”贝尔萨致敬，为一路高歌猛进的橙衣军团叫好……
泺源大街上的夜店门前，卖酒的姑娘们也出来透透气，聚在一起抽着烟，说说笑笑；就在不远处，做代驾的小伙儿正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生怕错过可能出现的订单；经七路的人行道上，有情侣声嘶力竭地争吵，那个女生哭得很伤心；喝醉了酒的中年男人，孤独地坐在省实验门前过街天桥的台阶上……从这座城市的街头景象看来，这个夜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
但当你推开某间酒吧的门，就会发现此夜的奇异之处——酒客们的姿态是如此一致，无一例外地握着酒杯，仰头盯着电视机的屏幕，屏幕里上演着的厮杀，令他们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当欢呼声爆发出来，酒保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仰头看起了电视。那一刻，他们脸上的痴迷与兴奋，又是如此相似。
就像是我们的采访对象谈到的那样，对于很多球迷而言，四年一届的世界杯，就像是他们生命里的年轮，那些夏日里干掉的一把把烤串儿、一瓶瓶啤酒，那些足球带来的失意与狂喜，记录着他们曾经的青春与过往。
有人说，时间像是一把杀猪刀那么残忍。然而在我看来，时间的逝去，就像是用一把炙热的刀，去切一块儿冰冷的、香醇的黄油，如此顺畅，毫无阻碍，甚至带着某种隐秘的、难为外人道的快意。
8年前的那个夏天，对我而言，是在厦门结束的。决赛中，伊涅斯塔在加时赛结束前4分钟的进球，让我所支持的荷兰继续扮演悲情的无冕之王。终场哨响，天光已然渐亮，我和朋友们去曾厝垵的海边看日出，我将脖子靠在长椅的椅背上闭目养神，耳畔是清晰的海浪声以及风里隐约的汽笛。
太阳很快升起来了，我们在呼啸的海风与灿烂的朝霞里奔跑、追逐、笑闹，荷兰队失利的沮丧被我轻而易举地抛到了脑后。
这个夏天，荷兰队没能得到俄罗斯世界杯的门票，但这并不曾改变我对这届世界杯的期待。从6月14日晚开始，我和所有球迷一样，正式进入俄罗斯时间。
就让我们在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时间里，一起做一场关于足球的美梦。而后，在接下来的四年里，在一个个午夜的梦回，回味这场梦带给我们的热烈与甜蜜。
唯有真爱可慰藉
追球十五年
The Sports
花妮本名时培花，是鲁能泰山橙浪球迷协会副秘书长，圈里人都喊她花妮。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花妮的日程满满当当——白天在某金融公司朝九晚五，下班就到公婆开的体育福利彩票店帮忙，晚上要把世界杯比赛一场不落看完。
作为一枚铁粉，花妮的球迷之路始于2003年春天。当年，她还是单县农村一位面临中考的小女生，在一个周末忽然看到电视里直播鲁能球赛，父母赶着她去复习功课，她却定在那里挪不动腿了。也许是因为想转移中考压力，也许是因为父母不让看反而激起了逆反心理，反正她对足球的热爱一发不可收拾延续到了现在。
最初花妮什么也不懂，连“主客场”都误以为是下半场换场地的意思。但接下来几个月，她慢慢记住了鲁能每个球员的名字、习惯性动作，包括长发飘飘的谢尔盖。碰到班里男生踢球、聊球，她也能兴冲冲参与进去，那感觉放松极了。
热泪洒南京
The Sports
2006年，为了离自己心爱的鲁能队近一些、更近一些，花妮考到了济南读大学。没有钱看球赛，她就在鲁能每次主场时到体育中心外听球赛。后来有能力进场看比赛了，她已不满足主场看球，追随鲁能队去过多个城市，北京、天津、廊坊、大连……但最难忘的一场是2014年足协杯决赛，她至今还留着那年11月22日去南京看球的高铁票和球票。
“那天济南特别冷，有霜冻。”花妮回忆说，凌晨5点，老公骑着电动车送她去火车站，与一位同去南京的女球迷汇合。在一个路口，电动车因路滑发生事故，花妮摔得浑身是伤，满脸的血口子。老公爬起来，急急忙忙扶起她，心疼地说，“不去了！”但花妮觉得，鲁能好不容易拿到足协杯决赛入场券，自己无论如何要到现场加油助威！
她忍着泪水，匆匆回家洗了把脸，伤口来不及做任何处理，又赶回了火车站。幸亏同去的朋友随身携带创可贴，在火车上花妮脸上贴满创可贴，又戴上一副口罩，狼狈地赶到了南京。
南京那天奇热，花妮肿胀的嘴巴什么也吃不下，只喝了几口鸭血粉丝汤。现场激战90分钟，鲁能0-2落后江苏舜天，比赛拖到了补时阶段。江苏的球迷欢呼着把大鼓架到了场边，只等裁判一声哨响，锣鼓喧天，宣布江苏舜天夺得冠军，拿到亚冠入场券……
那一瞬间，花妮感觉身体、心理都跌进了深渊。在受伤9个小时后，她才感到了疼痛，也才来得及关注自己的身体。她挽起裤腿，腿上血肉模糊，有些伤口都与裤子粘连在了一起。她绝望地站起来，从第一排慢慢往后挪，走到后排刚脱下球衣换上羽绒服，忽然发现场上一片安静——鲁能的麦克格文补射破门！最终江苏舜天主场2-1战胜山东鲁能，但总比分4-5落败，山东鲁能获得足协杯冠军！
花妮蹲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嚎啕大哭。
我有一个梦
The Sports
说起自己喜欢的球队、球员，花妮才从回忆带来的哽咽中平缓下来。
“我最喜欢的国家队肯定是国足。虽然国足十几年没有进过世界杯，但我坚信在我有生之年，国足会夺冠！我有2002年世界杯一套完整收藏品，也有当年宿茂臻大哥、李霄鹏大哥的亲笔签名……”花妮说，自己还没有机会出国看世界杯，和老公相识八九年来，每次世界杯期间家里的福彩店都很忙，她也没空出门。“但我特别想去！我今年32岁了，等有了娃，我一定带着孩子去趟世界杯，这是我的梦。”花妮又有点哽咽了。
谈到国外球队球员，花妮自谦是“伪球迷”，“我是皇家马德里的球迷，4号拉莫斯的拥趸，但说实话西甲的球赛都在夜里，我看得并不多。”这次世界杯，花妮当然希望西班牙队夺冠，但是西班牙赛前一天换帅，这让花妮忧心忡忡。
真爱是什么
The Sports
不看球的时候，花妮与其他球迷私下交流并不多，但她有几个玩得特别好的球迷姐妹。“她们都是真正喜欢足球的90后，比如说琪琪，塔尔德利的铁粉，还有佳佳、韩雪，每次鲁能主场，我们四个女生都会站在最前排！”
看球这么多年，甚至作为特邀嘉宾上过电视台的球赛解说节目，花妮还是会听到一些有歧视色彩的言论，“你是女的，也看球啊”“你真的看得懂吗”……“这些人就是找事儿！女人怎么就看不懂？足球是全世界的运动，粉丝不分男女，就跟跳舞、唱歌一样，男女都可以喜欢。”事实上，花妮喜欢除赛车之外的所有运动项目，奥运会、亚运会，她只要有时间就守在电视机前，什么都不愿落下。
在花妮看来，女球迷分为三种。一种是受家人熏陶，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这项运动或某些球员；一种是像她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就对足球情有独钟了；还有一种，是伪球迷，“她们看球的目的有两种，要么是认识名人，要么是想当网红。我特别不喜欢这类人——整天把看球赛的照片、与球员的合影发朋友圈，发到各种球迷群里，但你问她谁谁谁，她谁也不认识！”
“对我来说，对足球的真爱，源自对家乡的热爱。”花妮温婉一笑，“看遍各种比赛，我最喜欢的还是山东的球队。每位球员，他们在，我永远支持；他们转会，我送上祝福。”
向失意者致敬
揭幕战进入中场休息的时候，在位于银座新天地的T9 Beer Supermarket，张科已经干掉了4瓶角头鲨。以网名“半箱啤酒”横行江湖的他，除了面色有些红润之外，再无异样，头脑依旧异常清晰，清晰得足以回忆起24年前的那个夏天。
“梳着小辫儿的罗伯特·巴乔，那深邃而忧郁的眼神，那个孤单的背影，是我在那年夏天最刻骨铭心的记忆。”张科从刚上初中那会儿开始看球，关于世界杯最初的印象是1990年的意大利之夏，是声名显赫的荷兰三剑客，然而，他真正地爱上足球这项运动，是从24年前的那个夏天，从忧郁王子巴乔开始。
在那之后，张科再未错过任何一届世界杯。“我想90%的男人，应该都无法拒绝足球这项运动的魅力。它不是一个人的战斗，是一个团队的项目。就像是每一届世界杯，每一支参赛球队，都是为了国家的荣耀在战斗，每一名球员在球场上都会倾其所有。”
2002年日韩世界杯上，阿根廷折戟小组赛，未能出线，战神巴蒂斯图塔在球场边掩面痛哭。和很多球迷一样，张科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那一幕，就这样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在他看来，就某种程度而言，足球和人生有着很多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足球就是人生。“没有哪个球星的职业生涯是一帆风顺的，失意、伤病、落寞，这些他们或多或少都会经历，经历过这些之后，继续成长，继续奋战，才有机会迎来最辉煌的时刻。人生也是如此。”
如今的张科，是一家餐饮公司的掌门人，由他创立的餐饮品牌，在省内有着傲视群雄的江湖地位。然而，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挫折与失落，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像是我们在足球世界里看到的那样，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同样会经历那些挫折、失意与伤痛，起起落落，然后继续前行。重要的是，你要坚持到最后。”
在这个夜晚，张科从忙忙碌碌的工作状态中抽离出来，与朋友们聚在一起喝酒、看球。张科说看球的时候要喝酒才能尽兴：“我们看到进球了，一定要做些什么，有所表示。所以我们欢呼，我们举杯，然后干杯。”
不再让你孤单
按照常理来讲，看到张科们一次次地举杯，喝光瓶里的啤酒，作为这间酒吧的老板，胡林应该感到异常欣慰才对。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此时此刻，胡林的心情相当复杂——因为今天买单的那个人，是他。
“今天是这间酒吧第一天试营业，世界杯开幕了么，就叫了朋友们一起来喝酒、看球，大家伙儿一起热闹热闹。”从5月中旬正式签下租约，开始筹建这间酒吧，在过去十几天时间里，胡林完成了一个朋友们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设计、施工工作，终于赶在俄罗斯世界杯开幕这一天开门纳客。
在成为这间酒吧的老板之前，胡林是做工程的，用他自己的话说，那是家里的生意，不是他自己想要的。“我开这间酒吧就是为了两件事，足球和音乐。我们这里售卖的精酿啤酒，价格都很亲民。或许跟做工程相比，开酒吧没那么赚钱，但我觉得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
胡林是一名狂热的球迷。他从小学四年级开始踢球，曾经在业余体校接受过训练，直到现在，还保持着一周踢一次球的习惯。胡林最喜欢的球星是梅西，他开玩笑说，自己喜欢梅西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自己同梅西一样个头都不高。“梅西不是一个天才，他凭借自己的努力，从贫民窟走出来，成为巴塞罗那的王者，成为整个阿根廷的骄傲。他的故事本身，已经足够励志。”每次踢比赛前，胡林都会坐在场下，看一段梅西的视频，他说，这会让自己迅速兴奋起来，尽快进入比赛状态。
胡林的世界杯记忆，始于20年前的法兰西。那年夏天，胡林开始看世界杯比赛，还和队友们一道去买了巴西队的球服，穿着招摇过市。
然而，在他记忆中最为难忘的，却是4年前的巴西世界杯。“4年前，我在外地跟项目，白天跟工程，晚上回到租住的房子，一个人对着电视机看球，那种孤独感真是刻骨铭心。”胡林说，4年前的那个夏天，自己也曾经试着到当地的酒吧去看球，然而，看着热闹地围坐在卡座上，一起喝酒、看球的人们，独坐在吧台旁的他感觉糟糕透了。于是，他在每一个令人精疲力竭的白天结束后，一个人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就着一碟花生米看球，看着他最爱的梅西率领阿根廷一路杀入决赛，然后在德国战车的车轮下轰然倒地。
“4年前，大约一整个月都是自己窝在沙发里看球，4年后，我的酒吧终于要试营业了。我想，这次你不会再让我孤独独孤轱辘犊子了……”在世界杯开幕的前一天深夜里，胡林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在这个夜晚，在朋友们的陪伴下，胡林终于同4年前那个孤独的自己挥手告别。
那是我们的美梦
6月15日凌晨两点钟，孙舒辰终于收拾妥当了自己的行李，上床就寝。前一天晚上，她忙着在家里整理行李。15日中午，她就将搭乘飞往莫斯科的航班，去现场观看本届世界杯。“我预想得很好，磨磨唧唧收拾到晚上11点，等比赛开始了，就一边看比赛，一边收拾，谁承想……”孙舒辰看了两眼电视，就被精彩的比赛深深地吸引，二话不说将收拾到一半儿的行李丢在一旁，叫了一份小龙虾外卖，和男友一起边吃边看，直到全场比赛结束。
和吴兴涵一样，孙舒辰对足球最初的记忆，是2002年的日韩世界杯。那一年，孙舒辰还在读初中。某天下午，班主任出人意料地在教室的电视上，播放了一场中国队比赛的直播，当时，班里的男同学激动坏了，大家一起看球，一起为同一支球队加油，为同一支球队着急。“我当时就觉得，这种感受很魔性……”
孙舒辰真正开始看球，是在那两年之后的欧洲杯。“我清楚地记得，那是鲁尼、C罗、罗本第一次站上世界大赛的舞台。那一年，年轻的他们在小组赛中表现得都很惊艳。”但孙舒辰那年真正支持的球队是捷克，因为内德维德是她最喜欢的球星。“直到现在，你问我最喜欢的球员是谁，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内德维德——无论是球风还是技术，他都令人信服。当年的捷克也是真正的黄金一代啊，内德维德、扬库洛夫斯基、乌伊法鲁西、罗西基、扬科勒、斯米切尔、波波维奇以及年轻的切赫……”这支强大的捷克队，在小组赛中与橙衣军团踢出了一场堪载史册的对攻大战，荡气回肠，逆转取胜。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他们最终在半决赛中惜败于希腊，眼睁睁看着对手迈过自己，成就了一个神话。
此次俄罗斯之旅，孙舒辰蓄谋已久。早在俄罗斯获得2018年世界杯的举办权时，她就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到俄罗斯去看看。“我真的算是一个执念比较重的人，现场观看世界杯，一直都在我的人生清单里，既然这么近，为什么不去实现这个愿望呢？4年后世界杯将在卡塔尔举办，但我等不起了，那时候我就不再年轻了，哈哈……”
孙舒辰坦言，自己很幸运，作为一名自由广告人，有很多可以自行安排的时间。“如果我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现场体验世界杯或许就只能想想。”
2017年9月，孙舒辰在俄罗斯世界杯球票销售的第一阶段参与了盲抽，当时，她根本不知道比赛双方是谁。同年10月底，她收到通知，被告知自己抽中了四张门票。就这样，现场观战世界杯的梦想照进了现实。“这届世界杯，捷克没能参与，所以我纯粹是来感受气氛的，单纯地享受足球带给我的快乐。”
跟着老公去世界杯
对无数球迷来说，26岁的大毛值得艳羡——从6月中旬到7月中旬，她要在俄罗斯呆一个月，关注每一场球赛，当然能到现场去看的也是屈指可数。
大毛自认为在女生里面，她对足球知识的了解算是比较多的，主要是受父亲和老公的影响。在国内，她跟父亲去现场看过几场球赛，但最难忘的经历还是和老公第一次见面，他就带她去看球。
那是去年3月5日，鲁能揭幕战那天，两个年轻人第一次约会。吃完饭，男方要到现场采访，进入工作状态了。临走，他忽然觉得于心不忍，就问大毛要不要一起去看，大毛同意了。3月的气温还挺低的，大毛也没什么准备，穿着裙子就去了，在露天赛场站了一个晚上，“冻成狗”。虽然内心各种吐槽，大毛表面上还要做出理解对方、支持对方的样子，搞得男方蛮不好意思。“反正见面那天各种状况，后来想起来还蛮搞笑的。”
大毛的旅行目的显然不仅仅是精彩的球赛，她还要尝遍俄罗斯美食，看遍俄罗斯的美少男和美少女！当然，她也发现，白岩松的点评是真的。
6月10日，白岩松在央视的直播连线中介绍，国际足联统计的一项数据显示，中国球迷购买的本届世界杯门票数超过了4万张，在所有的国家当中排行第九。白岩松说：“要知道，一共32个参赛国，咱们还没参赛，但是我们就排到了第九，比西班牙、英格兰等参赛国家球迷购买的门票数都多。然后还有很多中国元素，包括赞助商，都在俄罗斯世界杯上有所显现……这么说吧，俄罗斯世界杯，中国除了足球队没去，基本上其他都去了。”
大毛说，从开幕式到后面的每一场比赛，她在场外都能感受到中国球迷的热情。“球迷是世界各国民间人文交流的重要部分，中国足球走向世界，球迷先行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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