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到口酥

桃酥,到口酥

五十歲以上這代人,一定對到口酥懷有別樣的感情。到口酥就是桃酥。桃酥是經過文化人提煉加工過的雅稱,卻為民間土民不用,直呼以“到口酥”,多麼形象!口感、質感、快感都有了。據說,這桃酥與陶瓷竟然有著割不斷的關係。說桃酥的“桃”字原為“陶”字,陶酥。這就有意思了。不禁讓我想到“酥”字號的美食聯想,酥鍋、酥魚,現在有增加了一個陶酥。說是窯上的陶工工作時間長,勞動強度大,餓了又不能熨帖地吃飯,便在上工時拿一些米麵甜糖油脂攪拌勻和,哆在一塊瓦片上,置於窯爐上熥熟點心一下,就發明了陶酥。陶酥見諸記載不過是明代以後的事,是故古城博山說不定就是桃酥的發源地,誰叫博山是北國陶苑呢?

桃酥,到口酥

酥魚

桃酥,到口酥

蝦酥

桃酥,到口酥

荷花酥

到口酥從陶坊走向廚房,繁衍出不下數百種之多,可見這東西十分解饞。博山景德東是百年老店,除了到口酥,還有蝦酥、板栗酥、花生酥、荷花酥。明人宋詡所編《宋氏養生部》說,“一捻酥,即卷酥也。同酥油餅。油水和麵,擀小劑,又以油和麵,同鹽,花椒末為餡鎖之,手範為一指形,置拖爐上熟。”《紅樓夢》就寫了“奶油松瓤卷酥”,應該與博山蝦酥近似,是一指形,在指形基礎上博山人塑形為大蝦,色澤如大蝦熟透泛紅,極有賣相,是個不下的創意。明代高濂有《遵生八箋•飲饌服食箋》說松子餅,計一料:酥油六兩,白糖滷六兩,白麵一斤。先將酥油化開,溫入瓦盒內,傾入糖滷擦勻。次將白麵和之,揉擦勻淨,置桌上(打去丁改幹)平,用銅圈印成餅子,上栽松仁,入拖盤熯(hàn 乾燥,烘烤)燥用。又說到口酥方為,用酥油十兩,白糖七兩,白麵一斤,將酥化開傾盆內。入白糖和勻,用手揉擦半個時辰,入面和作一處令勻。(打去丁改幹)為長條,分為小燒餅,拖爐微微火熯熟食之。清代《食憲鴻秘》也載到口酥製法是“酥油十兩,化開,傾盆內,入白糖七兩,用手擦極勻。白麵一斤和成劑,擀做小薄餅,拖爐微火只,或印,或餅上載有松子仁,即名松子餅。”

桃酥,到口酥

我小時候能吃到一次到口酥,簡直是能恣到砸頭頂的程度。那時候的到口酥真酥,在我的老家淄川商家,正月裡走親戚都是挎一個箢子,蓋一個包袱。包袱揭起來,是十幾個饃饃。母親回老家,帶去一包點心,草紙包裝,覆一張印有黑色福字的紅紙,紙捻子繫了,是一斤半到口酥。這變成了走親戚的重禮大禮,於是這包到口酥先走舅舅家,從舅舅家又去了姨家,從大姨家再去二姨家,從二姨家又去了小姑家,從小姑家又去了表大爺家,不到正月十五,那包到口酥終於還是從表大爺家轉了回來,回到原點,不同的是,包裝雖然依舊,包裝打開,哪裡還有到口酥的影子,只剩了一坨茶湯麵呢!

到口酥裡,有多少家鄉的親情,有多少童年的憧憬啊!

文/劉培國 (圖片選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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