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消費 徐霽
2017年鉅虧5億的人人樂，無疑是連鎖超市行業中最悲催的一個。
上市8年有4年虧損，累計淨虧損超過10億元，人人樂的營收規模也降至10年前。
不斷上漲的租金和人員薪酬，讓整個行業都感受到經營壓力。依靠價格戰起家的人人樂，其在上市同行中毛利率最低，這讓它在新的競爭環境下愈加不堪重負。
行業調整、產品問題、關店後遺症、轉型受阻等重重迷霧之下，深圳第一連鎖超市將走向何方？
上市8年淨虧10億
從2017年的年報數據看，連鎖超市“弱復甦”的趨勢非常明顯。
A股連鎖超市龍頭永輝超市（601933.SH）、步步高（002251.SZ）的增速均回升到兩位數，近幾年業績持續下滑的聯華超市（00980.HK）、三江購物（601116.SH）等，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緩解。
不過，還是有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總部位於深圳、跨區域深耕西安市場的連鎖超市人人樂（002336.SZ），2017年營業收入88.55億元，同比下降12.81%，淨利潤-5.38億元，同比下降990.22%。
實際上，人人樂的扣非淨利潤已經連續4年虧損，如果不是2016年賣房賺了一個多億，恐怕現在就要等著退市了。
人人樂1996年創立，2010年上市，其登陸資本市場還讓公司創始人、實際控制人何金明一躍而成為當時的江西首富。
2012年是人人樂具有決定性意義的一年。
這一年，公司營收129.13億達到巔峰，同樣也是在這一年，盈利急轉直下，虧損8961萬元，淨利潤同比下滑152.90%，就此滑入泥潭。
上市8年來，人人樂虧損了4年，淨虧損達到驚人的10.73億元。
斑馬消費梳理14家上市連鎖超市（A+H股）的業績發現，人人樂的確是最慘的一家。
如果是別的行業，虧損還能解釋。超市行業本質上就是幫人賣東西，居然虧成這個樣子，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就算虧得一塌糊塗，人人樂去年4月份還是拿出4.26億元在西安買商鋪。這一年，西安房價上漲了73%，這幾乎是人人樂2017年報中唯一的亮點。
倚重價格戰騎虎難下
1996年7月，何金明辭去深圳市金屬交易所總經理之職，在深圳南油開設第一家人人樂超市。
到附近新開的家樂福蹲點37天后，何金明找到了人人樂的生存之道。“他們（家樂福）的促銷策略一天變一次，我就一天變兩次，變三次。”
價格戰，是人人樂崛起的密碼，也深植於企業的基因之中。
2017年，人人樂的主營業務毛利率僅為14.24%。斑馬消費梳理發現，14家上市連鎖超市的平均毛利率在20%左右，人人樂墊底。
超低毛利率，讓人人樂得以快速擴張，也極大考驗著企業的運營能力。
100億元營業收入，毛利率低別人6個點，也就少了6億元的毛利潤，差別能不大嗎？
人人樂起家的南油店已於2017年關閉，而何金明當年蹲點的家樂福南頭店仍然在營業。
人人樂銷售費用中佔比巨大的租金和和人員薪酬，是導致公司虧損的主要原因。後面斑馬消費會單獨寫。
既然成本這麼高，為什麼不像高鑫零售（06808.HK）那樣，逐步提升毛利率至行業平均水平？
這可問到痛處了。
人人樂依靠價格戰站穩腳跟、安身立命。本來公司就處在下行趨勢中，如果放棄價格優勢，規模優勢必將不在，何金明可謂騎虎難下。
值得一提的是，人人樂一方面必須維持價格優勢，同時又必須嚴控成本擠出利潤，導致了產品和服務上的內控失效。於是，人人樂頻因產品問題被處罰和曝光。
斑馬消費隨手搜索後發現，最近3年，人人樂最少出現過6次重大食品輿情危機：2016年8月，西安一家人人樂的豬蹄被檢出瘦肉精，罰款7.5萬元……2018年5月，重慶一家人人樂賣假冒食用油被罰5萬元；2018年5月，人人樂通過京東到家賣過期一週的酸奶……
關店後遺症頻發
超市不賺錢怎麼辦？關店！
上市後首度虧損的2012年，人人樂就關閉了8家門店，開大型連鎖超市關店求生之先河。
2012年到2017年6年間，人人樂一共關閉了56家門店。截止2017年底，門店數量為125家。
關店之後，一地雞毛。
擺在人人樂面前的，是因大量關店而造成的數不清的訴訟和鉅額的賠償及壞賬。
2017年報顯示，公司2017年結案和執行完畢的訴訟有9起，當年撤銷的訴訟4起，未結訴訟20起，新增訴訟5起（涉案金額6670.53萬元）。
這38起訴訟中，有36起與房產相關，絕大部分為房產租賃糾紛。
人人樂在年報的新增訴訟板塊中披露了訴訟的詳細情況。斑馬消費梳理後發現，大部分訴訟為拖欠房租，或提前退租索要租房押金。
另外，人人樂2017年因提前解除租約的賠償，造成預計負債7000萬元，因此而計提的壞賬也達到8000萬元。
新零售噱頭能否救主？
前幾年線下商業流行往線上擴張，不管是試圖打造“O2O生態”，還是純粹就為了蹭個概念。前有大潤發的飛牛網，後有京客隆（00814.HK）的線上商城……基本上都沒做出啥名堂。
人人樂也不甘寂寞，通過旗下全資子公司泰斯瑪開展人人樂移動商城、人人樂購電子商務平臺和商品跨境採購平臺的運營。
這些投資的回報如何？人人樂在年報中沒提，只說了“自建平臺和第三方外賣平臺實現營業收入6500萬元”。
這幾年，人人樂也在順應“新零售”浪潮，進行線下業態的創新，一方面與東方盛富戰略合作，設立“三人行”基金孵化新業態，另一方面，開設精品超市等。
目前已經形成大賣場、精品超市Le super、社區生活超市Le life、社區生鮮超市Le fresh等多個業態的組合。
就目前來看，新業態的表現不盡如人意。
開設小型超市就是為了提升店鋪的運營效率，但2017年人人樂旗下精品超市的坪效（390元/月）遠低於傳統的大賣場（501元/月），精品超市板塊的淨利潤下滑了310%。社區超市同樣如此。
除此之外，人人樂2017年聯合東方盛富成立了一家保理公司。難道連鎖超市這條路走不下去的人人樂，想就此展開自己的跨界之路？
斑馬消費只想問，老闆，估計啥時候能拿到牌照呢？這一切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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