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刊人子須知資孝地理心學統宗卷四之上 江右山人徐善繼述 同著

重刊人子須知資孝地理心學統宗卷四之上 江右山人徐善繼述 同著

重刊人子須知資孝地理心學統宗卷四之上 江右山人徐善繼述 同著

重刊人子須知資孝地理心學統宗卷四之上 江右山人徐善繼述 同著

重刊人子須知資孝地理心學統宗卷四之上 江右山人徐善繼述 同著

此冊専論穴之所忌。夫穴之所忌,亦於形而察之耳。蓋葬者乘生氣也。而氣囿於形,因形察氣。故山[B1] 粗惡者其氣暴,山單寒者其氣微,散漫則氣亦散漫,虛耗則氣亦虛耗。及夫巉巖、陡瀉、臃腫、凹缺、幽冷、峻急、頑[B2] 硬等類,皆莫不以形而見其氣之吉凶。是穴[B3] 之所當忌避而不可忽者,輯之。

粗 惡

粗惡者,山勢粗雄醜惡,或帶石蠻大,而不[B4] 嫩媚細巧者也。凡結穴處,貴其穴星嫩媚[B5] 、光彩、細巧,忌其粗蠻、醜惡。蓋相山亦似相人。人之粗惡醜陋者,其心亦必兇狠不良,即所謂貌陋心險,如盧[B6]

藍面而奸險者是也。故山形清秀,則出人清秀;山形醜惡,則出人醜惡。不可不慎。不但立穴欲其清奇,忌其粗惡,凡至一縣一鄉,其山形醜惡、粗蠻,亦必其地多兇險之人,嗜殺好勇,民多爭鬥。此亦氣相召感之理耳。

峻 急

峻急者,山勢峻急而不能立步也。凡立穴處,貴其平坦柔緩,忌其峻急直硬。蓋峻急本無容受,不融結。若於峻急處勉強鑿穴,謂之鬥煞,法主傷人及官訟、軍配,立見兵火,至兇,不可不慎。若峻急中忽有平坦,卻是貴穴,不以此論。或上峻急而下平坦,則穴就平坦中扦,用拋、離等法下之,亦吉。惟是初塟亦不免有兇,兇應之後方發福也。如廖金精下樂平山下朱氏祖地,課雲“半夜夫妻八百丁”。又董德彰為徽州歙縣景春程氏下一虎形地,課與朱氏同。又休寜縣山斗程氏一虎形地,亦合此格,相傳亦是董德彰下。三地皆峻急,點粘穴,以離杖下之而吉,是其格也。圖具下:

穴星上峻急,不立穴。下鋪餘氈平坦,扦粘穴,用離杖下之。坤龍,寅水朝。

左地在樂平,土名十八都前山下,系廖金精下。課雲“半夜夫妻八百丁”,俗喚猛虎出林形。穴星峻急,下鋪平坡,系幹亥行龍,轉子、酉、辛,又轉坤脈入首,扦[單望陽7] 寅甲向,寅水朝入。葬後先兇,出寡母持家,大富。二代後人丁大旺,果符其課雲。

傳疑朱氏葬後半紀,有仁九者,只一子,名拱。年二十而新娶。娶之夕,睡之半夜,鄰家逐虎聲喧。拱睡酣驚覺,以火虎音悞,倉皇披衣出戶,意謂救火。適遇其虎,被傷而卒。新婚僅半夜之合,婦即懷孕,後生男,名遺。遺生九子,一十六孫,人丁大旺。至今鄉人鹹稱為虎咬山下朱雲。

又董德彰為徽州景春程氏下一祖地,山之形勢與來龍方向,穴形水法,與此大同,課驗亦符,今不録。

又董德彰為休寜山斗程氏下一虎形,在山斗官路側,亦與此同,圖具右:

穴星上峻急不立穴。下鋪餘氈平坦,扦粘穴,用離杖下之。山向水法同前。

該地在休寜縣,地名山斗,程氏祖壟也。課雲“半夜夫妻八百丁”,俗喚猛虎跳澗形,又曰猛虎下山形。葬後先兇,出寡母持家。後大富,人丁蕃衍,果符其課雲。

傳疑徽州程氏名幹仁者,年五十,只一子,名奉。洪武七年,幹妻汪氏卒。董公為扦其地,課雲“半夜夫妻八百丁”。葬後半紀,乾子新婚。初娶之夜,有虎入其外室,行步有聲,如人履地。奉乃疑為賊,越地開門捕之,為虎所傷。新婚僅半夜之合,婦即有孕,後子孫蕃盛,果符課語。

按:已以三地,其課皆雲“半夜夫妻八百丁”,似於怪誕,然皆符驗。至今二鄉土俗傳說不誣[B8] ,亦神[B9] 矣哉!誠以三地形勢、穴星、方位、水法皆同。穴上峻急帶煞,故先見兇禍。坤龍入首,稟鬼金之氣,故出寡母。箕度水入,故遭虎傷。穴下皆有餘氈,所以旺人。夫董氏之術,傳自廖氏,而善用之斯,亦可見其概也。地理家法眼之說,渠不信與!

單 寒

單寒者,孤山獨壟,四面無從,或臨穴孤露而不藏聚者也。楊公雲:“龍怕孤單穴怕寒。”故立穴處貴其周密暖固,而忌其單露孤寒也。凡孤寒之穴,主貧窮孤寡,漸以絶滅,不但門戶衰薄而已。此最為兇,不可不慎。其有大龍獨高,入首結穴,而穴間開窩鉗,自能衛穴,不受風吹,所謂登穴煨聚者,又不以此拘。

臃 腫

臃腫者,星辰粗臃肥腫,而不開鉗窩頭面也。凡穴,貴其星辰開面,如人眉目光彩。忌其臃腫粗飽,瀰漫蠻醜。若悞下之,主禍立至,不可不慎。

虛 耗

虛耗者,龍氣虛弱,而蛇、鼠因得之以傷耗者也。蓋生氣融聚之處,其地堅實,物固無能傷耗之矣。惟其虛浮,故螻蟻蛇虺狐鼠之屬,得以穿漏出入,發洩地脈,土虛氣耗而不可用也。蔡文節公曰:“諸家葬書,莫不以蛇窩蟻穴為戒[單望陽10] 。而時俗輒以掘地得生氣之說飾其非,卒以取禍。”此確論也。亦有一等地脈溫暖,而有生氣物,如龜、如蛇、如禽、如獸者,自是不同,不穿窩竇而在數尺之下耳。亦只一二枚。如多則兇。其有穿為虛窟空竉者,則皆有兇無吉矣。

傳疑天台方孝儒先生未生時,其父將葬其祖,已預擇[單望陽11] 某日矣。忽夜夢一朱衣人前跪曰:“聞執事要尊翁之藏於某山之原。然吾九族居此已數百年,子孫蕃衍,不知其數。望執事再緩二月,吾當徙而避之。願以仁恕為心,俯從所請。”言訖辭去。明日起工,即得一穴,闊六丈許,中有赤蛇千餘尾共一穴,其長數尺,蓋所夢之赤衣也。先生之父素不信鬼神事,見蛇,不願亦不憶夢中之言,積薪縱火焚之。有煙一道,直指[單望陽12] 先生之家。是時母方孕數月,先生生焉,其狀甚異,舌前餂[單望陽13] 入鼻中。幼穎悟,長師宋景濂,為文滂沛,官至學士,盡忠於君,遭赤九族,蓋蛇氣之報雲。按《孤樹衰談》所記如此。雖其害物之報,實亦山川毒氣所鍾,故孕育多蛇。從而葬之,亦召奇毒之禍。録之,並以為鑑。

凡開穴見有龜、蛇、蟲、魚之物,切勿妄有所害。況喪生非仁者之德也,慎之。穴中證應之說,術家假此以自神,其於地之吉凶,本無所預。偶或有物,不足為奇。況渉怪誕,明者所鄙,安厝君子切不可泥。

凹 缺

凹缺者,凹陷低缺也。當立穴之處,貴其周密遮障,忌其左空右缺。若適當穴處凹缺折陷,賊風射穴,最為不吉,決主人丁絶滅,左長右幼,受禍親切。《賦》雲:“若居山谷,且要藏風。”蓋平洋之地,四面無遮,則索性不畏風吹。山谷之中,忽有凹斷,最為可畏。如人在廣邈,處處受風,雖隆冬極寒,不能致病。若門隙窗罅,有賊風射入,或刺背吹頭,則其冷如箭,必中其毒。此穴場所以忌凹缺也。亦有似凹缺而非凹缺者,本身龍虎或低或陷,而外山輳集補障,則無所忌。蔡西山所謂“久缺不齊,天地[單望陽14] 之奇。”以此藏匿大地,使人不識。如鉛山餘員外公祖地,及豐城湖茫李氏、吾邑祝黃門祖地是其格也。圖具下。

右地在鉛山,地名新豐,俗呼仙人大坐形。其龍發自統王峰,迢迢奔驣,行數十里。入局頓起芙蓉大帳,落一脈,起雲中金星,飛蛾降勢,成華蓋、三臺,磊落入首,結太陽開鉗上聚穴。穴前平坦數丈,但下臂低伏,龍山高起,右畔凹[B15] 陷。且穴在山半,俗眼難認。及登穴,夷坦如在平地。而當穴處不受凹缺之風,穴場甚暖。前有帳下貴人、牙刀、金印、天馬、報捷、仙詔、交床、旌節種種貴沙,重重排列。葬後二紀,先出一中宦[B16] ,日近天顏。員外公鋐,以鄉魁任京職。其父屢膺封誥,壽考康寜。諸孫濟濟,富貴未艾。

右地在縣南二里,地名長塘。系縣龍分結。分龍後,自蛟池山發脈,有五星聚講。乃橫開大帳成五腦,帳中脈磊落棲閃數節,大斷過峽。兩畔太陰、太陽夾照龍脈。復起,連聳四節串珠金星,均勻合格,成太陰文星結穴。只是左右兩臂俱凹[B17] 缺,似於受風。其實穴場有太極圓暈奇巧,穴下左右龜蛇捧足,餘氣鋪氈。前有靈泉水,小如鏡,而四季不溢不涸,俗呼驪龍戲珠形,系亥龍,辛、戌入首,扦卯向。外堂卯水特朝,前向秀峰羅列。系吾邑馬山舒文同下。課雲:“一代伶仃,二代平平,三代四代頗有讀書生。五代六代科甲連登。七代八代田連阡陌,應例奏名。九代十代世沐榮恩。吾宗一女,亦配辰生,直言敢諌,朝野聞名[單望陽18] 。終當出一才子,俊偉聰明,能文能武,威鎮邊廷。”葬後果[B19] 初代不利。五[B20] 代生鎭公,發高科。其孫約[B21] 齋瀾,丙辰生,登進士,官都給事,諫武廟被撻,直聲振天下,果符直言敢諫之說。其夫人舒氏,馬山先生從侄女,果[單望陽22] 符吾宗一女配辰生之應。而介軒、靜庵、廉同及太宇[B23] 諸公,聯登科第,躋顯宦,人丁[B24] 稅糧[B25] 隆盛冠邑,果符科甲聯登及田連阡陌之應。今富貴未艾。

此穴極怪[B26] 。陳靈泉當日斜時往觀,見日影映出穴畔太極圓暈。予與少峰兄葉理峰、祝[單望陽27] 際沙亦日斜往觀,果見其

妙,始知此穴之貴。

左地在豐城縣東四十里,土名湖茫棲龍山。其龍起自招雲嶺,焰天火星作祖而來。行三十餘里,中間穿田渡峽,出帳入帳,不能悉述。將及結局,頓起星峰,踴躍奔騰,甚是雄偉。到頭直硬劍脊,穴上繃面,微開窩靨。橫放其棺,名曰銜柴葬法[B28] 。登穴促迫,不入俗眼。外面檢點,山水聚會。又且結穴之後,白虎星辰頓跌奔去,而結楊都憲祖地。枝腳雖去,卻有回顧。左畔近穴稍空,外邊青龍亦遠轉作正案。當面三臺,席帽重迭。又有鶴仙崗、白湖嶺、帳幕山,如貴人、天馬、錦帳以作遠朝,局勢完固,山水盤桓。李氏葬後,幼房連登科甲。次發中房。惟長房不發,因近穴青龍之曠也。後遇明師,教之加土築小青龍,呼為折角蜈蚣形。諺曰:“折角蜈蚣添一角,此去湖茫大發作。”湖茫乃長房也。如此之後,父子兄弟連登科甲。禮部尙書公璣、兵部尙書公遂,皆其長房也。

傳疑異僧辜[B29] 託者,南昌辜坊辜氏族人也。少出家,居豐城龍門寺。善堪輿,世家名墓多經品題。凡有遺穴,留有讖[B30] 語。時遊湖茫龍安寺,為李氏卜棲籠山,龍勢直急,中有劍脊。當葬期,約曰:“俟我返龍安寺,鳴鐘方可下殔[B31] 。”及行至[B32] 半路,偶龍峭寺鳴鐘。李氏不知,應鐘而下。時偶有雷震巨聲,而失僧所在。鄉人謂僧被雷所斃,理或然也。廖氏雲:“第一莫下劍脊龍,殺師在其中。”託固知之,而卒不能避矣。業是術[B33] 者,當知所懼。

夫已上三地,俱後龍甚美,只入穴凹缺,祝氏地左右俱凹缺,李氏地左缺,餘氏地右缺。且穴場隱怪,似乎模糊。而皆葬後榮盛,誠以眞龍大地,乃靈氣所鍾,造化所秘,鬼神所司,非明師莫[B34] 能扦,非厚德莫能得,非慶緣輻輳莫能信。嗟夫!蔡文節公雲:“端正之穴,齊整之局,人所易識。惟奇怪之形,欠缺之局,為難扦而難信。”蓋天地閉藏造化,不以正形發見,卻示人以醜相,如頑石之中韞藏美玉,識者得之,則為連城之璧矣。

瘦 削

瘦削者,當穴處山形不肥彩而弱瘦薄削也。廖氏雲“弱是瘦崚嶒”,誠以龍氣微弱,如人氣血衰敗,而形貎萎瘦耳。此等山形,不須尋地。緃是入格之龍,亦只為神棲之地矣。

突 露

突露者,當穴處不藏聚而突露受風也。突露穴多是單寒龍。蓋龍孤則生氣不來,穴露則生氣不聚。庸師無傳,但見一峰獨秀,則以為美。殊不知星峰不出帳下,雖秀非奇,以其孤寒也。《坤鑑歌》雲:“隴脈低平只一峰,若無開帳號孤龍。此龍只合為僧寺,學道參禪一老翁。”吳公雲:“龍無展帳只孤單,秀入雲霄也是閒[單望陽35] 。若更去為孤露穴,參禪訪道坐寒山。”楊公雲:“貴龍重重出入帳,賤龍無帳空雄強。”故好星峰必欲其在帳中,貴人不可孤露,所謂“必在簾幕內”也。諺雲:“好地如閨中美女,不肯暴頭露面。”天地造化,自然默合。孤寒之龍,前去不為神祠佛殿,必為孤露偽穴,必無下關。緃有下關,必低小不能護穴,謂之假關,最能悞人。若為庸師所惑而下之,主孤寡少亡、僧道緇流而已,不可不慎。若龍成貴格,不幸而孤寒者,如有天然完美之穴,亦有大貴,但多僧道而已。廖氏雲:“若還格好只孤寒,僧道做高官。”如黃崗陶眞人父地是此格也。其地在團風上三十里,土名方一渡。龍自文台山來,甚遠。左源麻城,右源黃安。兩邑兩河夾送,合於大江。二百餘里,巍峨大壟。入局變為平岡,蔓衍數十里,落湖濱,又為平坡數里,如生蛇奔江之勢。復大斷踴起高坡,走馬三臺,左閃一脈,平中有突。突上開口結穴。右砂順水纏過穴前,如眠弓彎抱,十分有情。貼身一水,隨沙纏繞,是為玉帶之沙、玉帶之水。此外復有江水特朝。遠峰羅列,誠亦美地。惜其龍格單獨,結穴孤寒。又系牛金入首受氣,而扦鬼金之向。葬後數年,眞人卻以方術受知於粛皇帝,膺殊寵異典,累官至少師,兼少傅、少保、禮部尙書。大眞人恭誠伯,諡榮康。

傳疑黃岡陶仲文為府椽,喪父覓地時,適團風有河伯所官,精堪輿,與之善。謂之曰:“濱江湖岸有大地,可當代腰玉。但此為漁人合[單望陽36] 旁,宜[B37] 往圖之。陶如其言,買舍為易之。及葬,指穴開井曰:“我不識汝福何如,不敢擇[B38] 時。爾自求兆下殔。”陶睡穴中,掛麻衣於竹籬。陶夢大蟒蛇盤繞其衣,警醒曰:“是時矣!”[B39] 遂葬,果爾。當代蟒袍玉帶之貴。

破 面

破面者,乃當穴處穴星頭面之間掘鑿以取土石,使星辰頭面破碎也。立穴處欲其完固無傷,忌其破碎。蓋破碎氣脈發洩,葬之則有禍無福。凡此者不問龍脈貴賤、眞假,皆不取。縱使龍脈貴秀,朝應情來,明堂水城俱美,不幸而庸夫野人不知所以,徒以土石之便,日夕鑿掘,或深入數尺,或長至丈餘,而正當穴脈,發洩龍氣,則不可用矣。《明堂經》雲:“鑿石取土,撼山警神,斷脈洩氣,傷寒損眞,法不可葬,損人致貧。”若小可掘傷,不當穴脈,未至已甚,亦可取用,又不如此論也。《發揮》謂“當依醫地法救之。譬如人稍有傷害皮膚,不致腹心之憂,則猶可醫療而愈。若或傷鑿已甚,則不復可為矣。”晉王佑祖墓[B40] ,相者謂有天子氣。佑[B41] 鑿之,相者復曰:“猶出折臂三公。”俄而佑墜馬折臂,蓋其鑿處不當脈而在臂,故應折臂耳。

又有曾經國代鑿毀龍脈,或掘損穴場,既深且闊,乃已傷敗,不可復下。又有水源發洪,崩頹溜路,皆兇不可葬者。既多掘鑿傷敗,生氣耗散者,亦不可葬。凡遇此等,必是龍形虎勢,頗入俗眼,而非正龍眞的之穴。徒以前朝砂水秀麗而亂下之,故葬者子孫皆以衰替,墳墓無主,任人鑿犯,必非佳境。亦有龍脈穴場皆吉,而亂下傷穴,鑿掘已多,失卻本來面目,不復可為。亦有一種好龍,其穴詭怪,人皆知為好地,而不能定穴。葬者者禍敗,從而改徙,出以與人,甲者既非,乙者又未得穴。前轍既覆,後車不戒,遞遞相承,愈葬愈失,愈傷愈敗。術者急於謀利,乃謂向來雖有理葬,正穴皆未下著。今若得之,深鑿金井,則旺氣皆傾以蔭我。殊不知穴既傷敗,地脈已散,譬如人之頭面,穿鑿刈臠[B42] ,殆無全處。其人生乎?其人死乎?故子微乃以掘鑿[B43] 亂理[單望陽44] 者,謂之死玄武,不可複用。誠以一乳頭鑿數十墳,或存或沒,破碎如此,雖果是眞龍正穴,奈何傷敗之餘,不可複用。切不可信時師深葬之說,以為可以聚眾穴之氣,傾眾穴之脈,而悞下深穴,以取敗絶也。況穴法之深淺,自有一定不易之理。當淺而深,氣從上過,豈有過於深龍奪眾穴之氣者乎?斷斷焉無此理也。慎之!

又有當穴處曾經鑿基,欲作住場、神祠、書舍。凡此皆已傷敗,發洩生氣,不可遷葬。蓋其鑿必深,其墳必高。欲低下穴,則脈已斷,欲高下穴,則脈已急。假饒不斷不峻急,亦傷破星辰頭面,鋤壞唇口鉗窩。廖金精雲:“若還打破太極暈,水蟻便侵棺。”張落魄雲:“若將唇口都鋤破,任[B45] 是神仙也有疑。”況傷敗如此,縱是龍眞穴美,識者見之,不過嘆其可惜而已。若復亂下,必主家道亦如山之斷絶損折,業退祀絶[B46] 矣。

疙 頭

疙頭者,乃黑白沙石相間錯雜,不生木植。惟黃茅疏草而闊遠芋剌,隨生隨死,如頭病疙瘡,短髪間出者也。在人則為氣血蠹敗,膚脈不活,故成此病。在地則為龍神枯悴,氣脈虛弱,故成此形。張子微雲:“遷葬為墳氣不注,子孫衰絶業難守。”

《玉峰寶傳》雲:“山有石骨,有沙骨。”石骨之山,氣脈完固,不肯發洩,渾渾沌沌,不生草木者。非童也,根著不立故也。此龍若帶星辰,出為土穴,必脆巧清秀,出入必渾厚沉密,堅固禁耐,富則必盛,貴則必顯。子孫亦必綿遠。沙骨之山,本是氣脈枯竭,不能融結。堅不為石,疏不為土,故散為沙礫,或白或黑,如人無脈,如血無肉,所以草木不生,惟有黃茅,春生夏枯,秋黃冬死。間有麋沙碎石,鳥啄為子,暫生小木,不盈咫尺,終以乾死。此龍定是不帶星辰,出為嵯峨麄穴,沙礫滿前,泉溜石溼,出人必庸醜愚頑難訓。富則必險,貴則必微。婦人難產,財物耗散。若枯涸已甚,不能陰注枯稿,必至絶嗣也。按:《寶傳》此論沙骨之地,其結穴必是穴星疙頭,主屍幹骨枯而不可葬。子微又有玄武憔悴,玄武涸燥之說。要之,皆沙石之地,草茅疏黃,無生意而涸枯耳。宋儒謂“擇其地之美者則神靈安。”何為地之美?亦以土肉深厚、草木之茂盛為驗而已矣。

散 漫

散漫者,懶坦闊蕩也。凡立穴,貴其收斂束聚,忌其散漫。若穴場懶坦闊蕩,而無界水,又無突窩,則無融結。於此下之,主黃腫貧困,漸以絶人,不可不愼。

幽 冷

幽冷者,陰幽寒冷之地也。主養屍不壞,雖百年餘,開棺如生,而不改色,皮[B47] 膚瑩嫩。露風之後,始變色也。大凡養屍之地,乃是龍無眞脈,山無正穴,而葬處脫脈無氣,只[B48] 是四山高障,不受風吹,此乃陰寒淒冷,故能養屍。子微雲“四向山高形穴壯,古木萬仞開高枝。龍虎交牙內深邃,山無正穴勉強為”是也。或難予曰:人子求地所以安親。今乃有地養屍,百年不壞,容顏如生,何吉如之?顧乃棄此而欲易腐易朽之穴,俾親體之速腐,冀富貴於生人,豈孝子之心哉!答曰:非此[B49] 之謂也。萬物同歸於化,安有不化之理?彼養屍不化者,乃至陰極寒之地,如北人藏冰,乃苦寒之地,故水不化。南方無苦寒,則水易化而不能藏也。古人殯妃,以水銀灌入屍中,亦久而不化。乃以水銀至冷養屍,故不化耳。今養屍之地,冷氣侵屍,屍雖不化,而魂骸不寜,豈人子安親之心哉!且感召生人,不生子嗣,或生而不育,漸至絶嗣,又豈人子孝親之心哉!《葬書》謂枯骸得氣者,乃地脈衝和之生氣,非至陰之冷氣也。得生氣則暖,暖則腐肉易化,而骨骸[B50] 久存,遺體亦因之以蔭,嗣續蕃昌,祭祀不替,大孝在是矣。

尖 細

尖細者,當穴處尖鋭微細也。董氏雲:“槍頭莫下,鼠尾休扦。“以其尖細微弱,生氣不鍾故耳。卻有大山撒落坪坡,氣聚尖頭者,要尖處起突,復有鉗口,有包裹方可。

蕩 軟

蕩軟者,當穴處塌闊蕩曠,軟如牛皮懶坦者是也。立穴處宜束聚,束聚則有生氣。忌其蕩軟,蕩軟則是死塊,不可扦穴。平地最忌,若悞下之,主水浸屍骨,家厄消耗,人丁乏絶,至為兇惡,不可不慎。若平中有突,或平中開鉗口,又是散中有聚,不以此論。

頑 硬

頑硬者,山形死直,不活動而粗頭急硬也。凡立穴處,貴其活動宛媚,忌其粗頑急硬。蓋此等頑硬,非峻直即多倒地直急之山,本無融結,不可立穴。若不知避忌,而強於頑急處鑿穴,兇禍立至。若果龍眞,宜尋其開鉗窩,有節泡處,或低平處,有氈有唇,則下倚粘之穴,以脫閃煞氣方可。如無窩鉗節泡等形,則非眞結,不可顧也。

巉 巖

巉巖者,臨穴處石出崢嶸,而巉巖可畏也。《葬書》雲:“氣以土聚,而石山不葬。”吳公雲:“石為山骨欲其藏,切忌粗雄與惡昂。”凡立穴處,宜皮面光彩,忌惡石巉巖。若不知避此而悞下之,主兇惡殺戮,軍配爭鬥之禍。亦有大龍氣盛,結穴星辰有石磷磷,卻穴間不見其巉巖可畏之形,而為石山土穴者,又是好地,不以此拘。如茅狀元地在杭州西湖者,進賢樊氏、莆田蕭氏諸地,是其格也。圖具下。

右地在進賢,地名漸[B51] 嶺。其龍自前嶺作祖,辭樓下殿,踴躍奔騰十餘里,頓起

漸嶺,成御屏聳立。抽出結有數穴,皆共一局,俱逆水面河而用順纏闗繞。其盡結者為樊氏祖地,俗呼獅形鈴下穴,太陽金星開口。穴星巨石巉巖,可警可畏,正當穴上,不入俗眼。此乃幹龍大盡,傍在大河,正要石曜發露,方為眞結。故樊氏葬後,連發六科,富貴旺盛。其首結者,為齊氏祖地,託長老下,俗稱[B52] 百子千孫地,自御屏中落,垂乳結穴,龍虎彎抱有情,穴前餘氣長,故人丁旺。出一大參,富貴雙全。其徐氏、王氏、李氏,皆為吉地,悉發科第。蓋由[B53] 幹龍力大,而依傍大河,龍盡氣鍾故爾。

左地在莆山縣東南八十里。其龍來歷甚遠。至於海濱,盤旋踴躍,千形萬態,活變叵測。巨石巖巖,可警可諤。將入首,繞[B54] 折側落,偷閃結穴。穴下開鉗明白,左右掬抱有情。近面石峰卓立為朝,挺然端拱。四勢周密,藏聚可愛。海濱之地,易於受風,最忌空曠。此穴如坐室中,斯所以為美也。蕭氏葬後,出燕山公奇勳,登嘉靖癸丑進士,官南京戶部員外,所至有聲。其弟曰奇熊,見任州守[B55] 。曰奇烋,理學雋才。人文濟濟,富貴隆盛。一門百口[B56] ,和[B57] 義藹然,六世同居,今上旌表之。

右地在莆田城西三里。其龍分府幹旺氣,來歷甚遠。自三紫磅礴綿亙數百里,盤旋融會,氣勢雄偉,千形萬狀,不可殫述。將入局,開帳巍峨,嵡嵸層迭。正脈自帳中棲閃逶迤,莫可捉摸。入首結垂頭紫氣穴。穴前平坦,左右擁從。而府龍逆抱,以作下關,收盡諸山諸水,十分有[B58] 力。前朝雙峰[B59] 秀入雲霄,眞美地也。但滿山巨石林立,不入俗眼。卻登穴不見,所以為美。系辛龍入首,扦酉山卯向。以丁酉、丁卯分金。葬後出石溪公言,丁卯生,登

鄉會二魁,官郎中。子粛庵公經邦,丁酉生,登鄉會二魁,入翰林,見任太子賓客、禮部侍郎,福祉未艾。

右地在杭州月波門外,西湖裡面。(將軍大座形)其龍即三天竺發出,頓起大帳,重重開肩展翅[B60] 。中出骨脈清奇,星辰秀異,有剝有換。至入首作穴,成帶福金星。前對南高峰,到此又是五鳳樓臺作正案。但就身右沙攛入明堂,而左沙系下手反輕,故其穴下數墓皆不吉,惟張氏祖穴揭土作天穴,即四獸和平。

石巧穴乃自飛來峰出脈,落平地一線,復起高墩做穴,頂龍順局。二水交於穴前,九曲出口,注於西湖。穴中不見湖水,但見南北二高峰列於左右。其後龍石骨巉巖數里,頓起一山,內皆空洞如石屋,四門明朗,入內可容百十人設坐。四邊垂四柱,石紋與地不相聯屬,故號飛來峰。舊有鉗雲:“天上飛來人不識,良珠[B61] 萬斛藏頑石。有人下得肉中穴,生者封侯死廟食。”張氏遇明師點土墩穴,取螺螄吐肉形,以石洞山為螺殼,而土墩為螺肉,吐於外,故云“肉中穴”。葬後出元洲公澣,登進士,官至吏部尙書。濂,解元、進士,官至左僉都御史。曰應祺,進士。曰應佑,鄉魁,封兵部主政。曰洽、曰洵、曰溥、曰洲、曰江、曰洙諸公,皆連登科第,人文濟濟,福祉方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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