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殘陽英雄淚,堅城孤軍大漢魂(一)

大漠殘陽英雄淚,堅城孤軍大漢魂(一)

耿恭站在破損的城頭上,看著匈奴如潮水般退去,他已經記不清這樣的場景是第幾次出現了,手下的士兵正在忙著修補破損的城牆,搬運這滾木等守城的器具。遠處還有幾個士兵在包紮傷口。雖然這些士兵幾乎人人帶傷,可一個個的仍然充滿的鬥志。這一次的戰鬥有損失了十來個弟兄,屍體已經搬下去城牆去了,重傷的士兵也不多,都已經妥善的安置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也不知道匈奴的下次攻擊什麼時候開始。

年初,漢章帝下令,裁撤駐西域的大軍。畢竟朝廷財政吃緊,天災人禍,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維持西域駐軍開銷太大了,所有的給養都要靠內地供應。幾萬人馬的吃喝拉撒,眼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水一樣的花出去,朝廷確實也撐不住了。

耿恭就曾經站在城頭,目送大軍一批批的撤離,他們是回家了。我們,還要在這裡,這裡,西域,仍然是大漢帝國的治下。

主力大軍撤走後不久,匈奴就糾結了數萬大軍撲了過來,想一氣奪回西域的控制權。耿恭和他的副將關寵在逼退匈奴的幾波進攻後,決定放棄各自駐紮的金浦城和柳中城,將兵力集中到一起,後撤到更為堅固的疏勒城。疏勒城扼守天山南北通道,地勢險要,原來駐紮著精兵,後主力回撤時,駐城部隊跟著撤回了內地,現在是一座空城。隨是一座空城,城內還有大批的給養。且疏勒城依山而建,北面和西面建在山樑上,城東面臨懸崖石壁,只有城南地形較低,可坡度很大。整個城池居高臨下,易守難攻。

耿恭進駐疏勒城後,就做了決死的準備。主力大軍已經早早撤走了,回援肯定來不及了,且不可能因為一支孤軍,就修改整個西域的戰略規劃。朝廷把他們留下也就是宣示下主權而已,表示自己沒有放棄西域,其實,朝廷已經無力維持在西域的軍事存在了。一切,都向著大家都知道的結果推進著。

耿恭,帶領著自己的數百人,維護著軍人的榮譽,大漢的尊嚴。

大漠殘陽英雄淚,堅城孤軍大漢魂(一)

城下,匈奴的屍體已經在他們撤退的時候帶走了,只留下斑斑血跡。

開飯的號角聲響起,伙伕們已經將飯食準備好,各隊長安排自己的手下輪番去吃飯休息去了。

耿恭知道,他的手下已經給他備好的飯菜,可他一點吃的胃口也沒有。

他手下的士兵們,還在興致勃勃的討論著剛才的大戰,殺了多少敵兵,能領多少賞錢。畢竟雖然匈奴有幾萬大軍,可能投入戰場的不過上千人,在加上城堅箭利,守住這麼個石頭城不算困難。照以前,匈奴攻擊幾次後,就會自己灰溜溜的走了,畢竟,他們沒必要在這麼一座石頭城上花費太多的精力。城中糧食,水還充足著,一切看起來還不錯。

可是作為主將,耿恭知道整個西域的形勢,他知道整個西域的漢軍只有他們這幾百人了;他知道附近車師後國的軍隊只會觀望,不會派兵來救的;他知道,匈奴會一直的進攻,直到他們這支孤軍消失;他知道,其實,他就是在帶著自己的幾百弟兄等死。

果然,7月,匈奴再次圍住疏勒城,這次,他們在城周邊紮下營盤,將疏勒城團團圍住。同時,他們派人把天山上流向疏勒城的小河統統築壩截住。看樣子,這次不困死耿恭他們是誓不罷休。

耿恭就在城樓上看著城外遠處的匈奴兵跑來跑去的紮營盤,他們把營扎的是如此的近,好像伸手就可以夠到。匈奴人知道,城中沒有騎兵,步兵從城門衝到營前的這段時間裡,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組織抵抗。況且在城前的這片平原上,他們的騎兵兩三個來回就可以將漢朝的步兵衝散。所以,他們有恃無恐。

很快,城中斷水了。聽著軍需官的報告,耿恭沒有任何表情。招呼手下的親兵十幾個人,在城裡轉了一圈,確定了城中東邊的一處地方,開始挖井。井越挖越深。八丈,十丈,十二丈,士兵的頭上都冒出了汗,握住鐵鍬的手開始發抖。大家都知道,沒有水意味著什麼。

耿恭站在旁邊,手緊緊的握著劍柄,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都白了。他還是一言不發,士兵們也繼續的向下挖著。天暗了下來,井已經挖到了十五丈深,還是不見一滴水出來。耿恭制止住挖井的士兵,仰天嘆道:“聞昔貳師將軍拔佩刀刺山,飛泉湧出;今漢德神明,豈有窮哉。”嘆畢,噗通一聲跪倒在井邊,眾士兵也紛紛跪倒,禱告上天。

當晚晚飯,還是沒有水。飢渴的士兵開始收集新鮮的馬糞榨水解渴。

一夜無眠,第二天,天未亮,就有士兵興高采烈的報告,“有水了!有水了!”原來,昨日所掘井中,半井的水,眾士兵飲水洗衣而不見水面下降。耿恭另親兵取大桶裝水運至城頭上,洗衣沖涼,並將水潑至城外。

城外的匈奴人發現城中有水了,大驚,以為漢軍有神靈協助。幾個匈奴首領商議後,匈奴主力撤走了。留下幾千人繼續在城下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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