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在看到凰涼的第一眼,便有種"似是故人來"的錯覺。
那一年,身為太子的他因深得聖寵,又非嫡系,便遭了皇后的憎惡,在皇家遊獵時被皇后派來的刺客襲擊。
在他死生一線的瞬間,凰涼出現了。
凰涼是皇帝派去保護他的暗衛,常年生活在見不得光的暗處,本不該輕易現身。只是那日見他獨身一人,被刺客層層圍堵,滿身的傷痕說明了他已是窮途末路。危急之下,凰涼才拔劍而出。
獲救時,他盯著凰涼那雙極其熟悉的眉眼,努力回憶著,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他曾生過一場大病,丟了十六歲之前的全部記憶。
自那以後,他總想起那日的場景,想起那日救他於水火中的凰涼。他想再次見到凰涼,但凰涼從不主動現身。
他第二次見到凰涼,是在亡國時。
敵國攻佔了他的國家,大火燒燬了宮殿。那日火光漫天,他的父皇將他託付給凰涼後,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國亡家破,他故而悲傷,卻不曾感到害怕,只因有凰涼在他身側。
"凰涼……我是不是,曾在哪裡見過你?"那晚他趴在帶著他逃出宮外的凰涼背上,半是昏迷的嘟囔道。
後來,他五年臥薪嚐膽,厲兵秣馬,在凰涼的輔佐下奪回原本就該屬於他的皇位。
那日他君臨天下,耀眼的日光遮蓋住了凰涼周身的黑暗。
凰涼謝絕了他封官的賞賜,仍舊生活在暗處,只在四下無人的夜晚會不時現身,與他君臣二人月下對飲幾杯。
"凰涼,我定是在哪裡見過你的。"
那晚,他微醺著,用手輕撫上凰涼清冷的眉眼,說。
他本以為,他們可以如此相伴一生。直到那一天,凰涼將那把一生只為護衛他而沾滿血氣的長劍,架到了他脖子上。
他知道凰涼不會殺他,他感受到了拿劍的那隻手在微微顫抖。
四方弓弩手瞄準了凰涼,一旦他弒了君,亦或是反悔放下手中的劍,便會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不要放下劍,我自有辦法保你。"他說,語氣裡透露著害怕失去的恐慌。
可凰涼終是一把推開了他。
他還尚未反應過來,凰涼便已被數支弓箭穿透了胸膛。
"臣本就是敵國奸細,這些年來潛伏在陛下身邊,為的是伺機而動。"
"可如此好的陛下,卻總是讓臣不忍心。"
"臣是真心,想護陛下週全的……"
凰涼倒下時,清冷的眉目間沾染上一絲月色的柔和。
他抱著凰涼滿是鮮血的屍體,昏倒在地。
等他再次醒來時,入眼的是大片大片的潔白。
"讓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就知道寫小說畫插畫!還好這次只是低血糖!"守在病床前的母親心疼地呵道。
他突然一個激靈,翻身下床狂奔回家。
他在書櫃裡翻來覆去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一本筆記本。
他雙手顫抖著打開它,翻了幾頁之後,突然崩潰大哭。
那是他高一時代使用過的筆記本,他曾在裡面天馬行空的記錄下一個暗衛的故事。
故事的最後,還畫了一幅畫。
畫上的男人,有著令他熟悉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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