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譚卓解讀《藥神》:爲什麼和程勇沒發展愛情線

當譚卓聽到《一線》作者用“溫柔”形容她在《我不是藥神》裡的表演時,她特地打斷了一下:“你再重點說一下這兩個字。” 她說她嚮往這兩個字,很久了。

在《我不是藥神》裡,譚卓飾演了影片中的思慧,一位為了女兒患病而在夜總會跳舞的單親媽媽。她美麗大方、講義氣,她不僅是病友群的組織者,在之後程勇臨時組成的“買藥分隊”中,她也是照顧大家的那一位。

電影中有一個情節,賣藥掙了錢之後,程勇聲稱“公司團建”,大家一起去了思慧工作的夜總會喝酒。這個時候,經理來讓思慧去“上班”。程勇拉住她:“你今天是客人,不用跳舞。”然後非常囂張地用錢砸經理,讓經理自己上去跳。 經理在上臺跳舞,思慧在臺下看著,起初是笑,笑著笑著,她眼泛淚光。從臺上到臺下,背後的箇中滋味,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在她看來,思慧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很堅強的女人。“那個是比較即興的一個表演,其實原來劇本里面也沒有。”譚卓說起表演的細節,“這個女人的壓力非常大,近乎絕望。但是那一刻,她有她的壓抑委屈,各種方面的情緒,有一個小小的出口。但她還是把它收住了,她也沒有說淚流滿面,失聲痛哭,顯得嬌柔脆弱,都沒有。”

在《藥神》裡,她的戲份按時間來說並不多,但是這部群像塑造出色的電影,足以讓觀眾記住她。譚卓從2009年出演電影《春風沉醉的晚上》女主角而出道,幾乎奠定了她的“文藝片戲路” 。之後的《Hello!樹先生》和《小荷》都和大眾有些距離。在2016年她接連出演了電影《追兇者也》和《暴裂無聲》,直到《我不是藥神》,一連三部影片中她角色跨度巨大,博得了評論界的肯定。

談到這次表演的經歷,她對於導演文牧野的成熟和計劃性讚賞有加,也讓她的表演有了更可信的基礎。“比如口音,你要不特別留意不會發現她有東北口音。但是你要很敏感,就聽得出哪裡是東北人的習慣發音,這些分寸尺度都要和導演溝通,去拿捏。”對於自己在為了角色聯繫鋼管舞而受傷的時候,她的想法和觀點也非常鮮明:“演員受傷是不專業的一個行為,前提是當知道有一定危險程度的時候,應該要積極主動地做好一切保護,而不應該以演員受傷為一個標準,恰恰讓演員受傷是一個失敗的行為,是一個丟人的行為,也非常不專業。”

女主角譚卓解讀《藥神》:為什麼和程勇沒發展愛情線

譚卓在《藥神》裡飾演思慧

一線:電影裡思慧是大姐大的角色,一個很溫柔的媽媽。

譚卓:你再重點說一下這兩個字,“溫柔”。這是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聽到,嚮往已久的這個詞。 大家其實對大姐,這種照顧人的角色,都第一反應是類似霸氣這樣的詞彙。很單一,所以我覺得如果能創造出一個這樣的角色還挺有意思的。跟大家想象的不一樣,但是這個東西你們又覺得合理,成立。 人是非常多面的,所以這也是創作角色當中特別有意思的地方。你每次創造新的角色都會在逐漸地打破自己的那個侷限,因為我們其實每個人都是會有一個固定模式的認知,覺得某些人怎麼樣,但是你不斷的創造,你去思考,就會越來越寬,你那個認知就像橡皮筋一樣,越來越長遠。

一線:電影裡思慧從在臺上跳舞到在臺下看別人,這個身份的轉變在表演上你是怎麼考慮的呢?

譚卓:她也沒有哭,就是眼含眼淚,那個是比較即興的一個表演,其實原來劇本里面也沒有。其實這個女人的壓力非常大,她其實是特別絕望的一個人,你想她作為一個媽媽,知道自己那麼小的女兒得了一個幾乎絕症的病,又是一個普通家庭,沒有什麼積蓄,她跟程勇緊接著夜總會回家那場也交代了孩子爸爸知道有病就跑了,輕描淡寫一帶而過。

但是對於一個這樣年輕的女人來說,我覺得簡直就是命運之災,你說一個媽媽怎麼會忍心放棄一個女兒的生命呢?但是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拼盡所有的辦法得到這個藥,讓她女兒的生命儘可能多地延續下來,所以她是處在一個特別大困境中的人,錢的,以及自己的那種無助和無力。

女主角譚卓解讀《藥神》:為什麼和程勇沒發展愛情線

電影中對於思慧和程勇的故事線索講述得很有限

一線:你在表演的時候,也會進入人物這種巨大的壓力情緒之中嗎?

譚卓:是挺自然的,因為你那個東西,其實你感受到了,它就會一直在身上,其實你看沒有任何時候,因為私慾的事情流露過什麼情緒,都沒有。這個女人很厲害,但是那一刻,她有她的壓抑委屈,各種方面的情緒,在那她有一個小小的出口,但她把它收住了,她也沒有說淚流滿面,失聲痛哭,顯得嬌柔脆弱,都沒有,很強的一個女人。

一線:這是文牧野的第一部長片,在和他合作的過程中,你有什麼樣的感受?

譚卓:他全都是有備而來的,做了非常充足詳盡的準備,自己對這個項目特別的清晰,所以他這樣就讓我們也很確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導演很清晰,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因為拍攝過程中會有很多不可控的東西,他已經盡最大可能做好了準備,我們會覺得很放心,我們覺得有希望,也挺厲害的。 他會給到我們很具像的東西,比如我這個呈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他都準備好了,就說給我們看,到哪一段的時候,我會用一個什麼樣感覺的音樂。感覺和節奏的,都會讓我們心理有數,做了非常充足的準備,以及我們對戲,對人物,角色有各種各樣的想法。

一線:導演透露,你在進組之前特意去練了一個月的鋼管舞,進組之後又練了半個月,磕的腿上都是淤青。

譚卓:這個事本身就應該是這樣的,你想你是一個導演,你要找一個演員來演,結果他也不去練這個,不會做這個,那還怎麼拍?所以這個事我覺得沒有什麼需要例外拿出來的,就跟你要演戲,你想不想背臺詞,你需要背臺詞嗎,一樣的。 但是我覺得受傷這個事是值得分享的。受傷這個事是這樣,因為我骨折了,軟骨骨折它是不可逆的,不像硬的骨頭能接上長一起,我是覺得這個事值得分享的是,有一天文牧野發微博,說我們這幾個人在裡面都有相當程度的付出。

當時有一個網友轉發,感覺你們在這矯揉造作的,誰拍戲不都受傷嗎? 我覺得這就是一個謬論,他說的是完全不對的,憑什麼演員演戲就應該受傷呢,恰恰是不應該的。讓演員受傷是不專業的一個行為,前提是當知道有一定危險程度的時候,應該要積極主動地做好一切保護,而不應該以演員受傷為一個標準,恰恰讓演員受傷是一個失敗的行為,是一個丟人的行為,也非常不專業。

我不認為什麼事情,說為了藝術要到犧牲什麼生命或者付出多大的一個身體殘疾受傷的代價,我不認為有任何值得去這麼做,這種受傷是意外的,我想分享的一個是剛才那種觀念,另外一個,在這個事情裡面,我自己本身在分析我為什麼會這樣,一方面是我們對身體不自知,不瞭解,我們缺乏這方面的教育。

女主角譚卓解讀《藥神》:為什麼和程勇沒發展愛情線

《暴裂無聲》中譚卓的造型讓觀眾幾乎認不出她來

一線:你每個角色跨度很大,你接戲的時候會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標準?

譚卓:好本子,好角色,主要是好本子。光是角色好,本子不好,可能比如你在裡面實踐了你的想法,懂得人會看到這個戲一般,但是發現你演的真好。另外一種,像《我不是藥神》這樣本子非常好,但是我這個裡面的角色其實沒有那麼有優勢。因為你們能看到,它其實就這麼點內容,而且它是一個夾縫中的狀態,這個女性角色,他沒有給到她施展的空間。

一線:她並沒有一條自己的主線。

譚卓:他也沒有展開,他一直是在導演特別遏制的狀態下,導演不想讓她這樣,不想讓她那樣,你不要太出來你的那個東西,你跟程勇也不要往愛情上發展,剋制,到後面給你們倆越來越淡,消失分解,四處在遏制這個角色,因為他想要有一種影片在他的控制當中的一個走向,要呈現什麼,不能太繁枝縟節的,這是沒有一線題的,這是對的。但是對一個演員來說就比較難創作,你在一個夾縫裡面,怎麼能把這個角色演出來,演出她的前世今生,她的處境,她的立場,她的態度,甚至她的光芒,她開出的花,其實蠻難的,因為她更沒有別人清晰。

她尤其在跟程勇發生了一個,兩個人要有深度團建的這種戲的時候,嘎然而止了,要不然觀眾就會想這個男女主角是往愛情上走,他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管是因為尊重遊戲的規則,還是說擦出了火花,其實那場情感很複雜,劉思慧她那個尺度就是我又明白這個遊戲規則,我很懂事,我願意接受這種交易,但同時我也有自己的尊嚴,但同時我也對你是有好感,我不討厭那個人,所以她那場戲的拿捏,那個分寸其實是特別難的,那場戲很難,既要做到又有男女的那個,而且觀眾一看我是明白的,但是劉思慧她還要保持自己的尊嚴和她骨子裡面的一個東西,所以很難拿捏,很難演,那場戲。

一線:你在表演時候會有那種,同時給了幾種不一樣的表達方法,讓導演去做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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