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逼她上绝路,可是,她不服气,不服啊!

林霏茫然的抬头,顾兰溪红唇轻启,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我想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你嫁人,嫁得远远的,彻底断绝了霆远的念想。”

林霏微微闭上眼,往事如过眼云烟在脑海里滑过,她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好!”

带着宋霆远的孩子嫁给别人,是她给他最薄情的报复!

等不到的男人,她再也不等了!

婚期越是临近,林霏越是不安,起初她以为自己真的能做到冷漠绝情,可直到事情真要发生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结婚的前一天,林霏没想到

所有人都在逼她上绝路,可是,她不服气,不服啊!

宋霆远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他手里拿着一瓶酒,看着她,冷漠的说:“你订婚的时候,我贺你,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怎么样?高兴吗?”

林霏昂头,努力将苦涩咽进心底,点头:“是,我很高兴!”

宋霆远咕咚灌了一口酒,神色冰冷至极:“你迫不及待想嫁人是吧?好!很好!我再送你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当他进来时,熟悉的灼热温度让林霏几乎以为他还是爱她的,她有些心软了,几乎哽咽的呢喃:“宋霆远,只要你说停,只要你带我走,我就不嫁了!不嫁了好不好?”

“你嫁不嫁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来送你贺礼而已!”宋霆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讽刺又残忍的微笑。

林霏再一次失望,却还压抑着怒火:“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我什么要相信你?”宋霆远不屑的讽刺道:“为了出来,你不惜拿我和你的关系威胁兰溪,结果一出来就迫不及待嫁了人,像你这样诡计多端三心二意的女人,我为什么要信你?”

又被摆了一道?林霏眼泪掉了出来!

只要他愿意查查,一定会发现端倪的,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查。

看来,这个男人是真的不爱了,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了!

在他心里,自己果然什么都不是!

林霏默默的转身,她再也不要自取其辱了。

一夜未睡,翌日一早,林霏穿上了属于新娘的红色嫁衣。

因为和林家决裂,她从酒店出发,男方婚车直接将她接走。

酒店门口的某处角落,顾兰溪背靠着墙,面上带着渗人的微笑。

等出了市区,这婚车就会不幸被劫!新娘子惨被凌辱,绝望自杀!

坐牢?呵,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难保宋霆远回味过来后不会去追查,不会后悔,不会把那个贱女人弄出来!

让她现在就去死!好,这样很好!

婚车上,林霏惨白的脸,还有血红的唇显得特别的悲凉。

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宋霆远的脸就不断的浮现。

睁开眼,徘徊不去的还是他。

林霏拳头紧攥,眼泪迫不及待的就流了出来,所有人都在逼她上绝路,可是,她不服气,不服啊!

林霏在这一瞬间滋生了逃跑的想法,她抹了抹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可这这一回头就看到了他们。

宋霆远拥着顾兰溪的肩膀,站在酒店的门口。

他看到了她。

所有人都在逼她上绝路,可是,她不服气,不服啊!

林霏以为他至少会不忍的别过头去,然而他没有,他只是握紧了顾兰溪的手。

林霏泪流满面的回过头,强迫自己平稳心态,她的心跟着这婚车,渐行渐远的方向。

她以为自己真的能平静接受这个结局,可过桥的时候堵车了,她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她猛地开门下车,三两步跑到桥边,望着那下面滔滔的江水,却不觉得过多的害怕。

她想通了,最大的报复不是怀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而是他此生都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

顾兰溪不是不能生吗?呵,报应吧!

而且她的存在,已经令父母成为了笑柄,若是她不在了,父母反而还能过得自在一点吧!

所以她便怀着孕,穿着红色嫁衣死去,运气好的话,还能变成鬼缠着他。

江城三月,春风刺骨,林霏踢掉了高跟鞋,攀着栏杆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林霏很快就爬到桥架上,陡峭的风呼呼刮到她脸上,她忽然就想起了和宋霆远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她才六岁,爷爷带她去宋家玩,她淘气去树上摘果子,却摔了下来,他接住了她,那个时年十三的清隽少年对她笑了一下,从此俘获了她的一生。

她的人生,早在宋霆远怀着仇恨重回故土的时候,就成了走不出的死局,只有她死了,才能解开这困局。

风太大,吹乱了林霏的发丝,卡在眼睛上,痒痒的,更多眼泪流了出来。

她拢紧了身上的嫁衣,恍惚间,他们之间重逢的这几个月,如老旧默片一般在她脑海里掠过,那些他侮辱她的,伤害她的,绝情的片段,就如同那寒风一般,刮在脸上毫不留情。

不要想了,越想越是委屈,林霏闭上眼,不愿连死了都还带着痛苦的回忆。

“是你不信我的人品,不认识我的手工活,不认识我的文笔,宋霆远,是你辜负了我,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啊。”

她撕心肺裂的大喊,握住铁杆的手微微一松,脚尖一点,整个人就那么逆着风,飞了下去。

迎着风,她睁开眼,恍恍惚惚间,她仿佛在围观人群中看到了宋霆远的脸。

他虚张着双手,一双眼眸里面全是暴戾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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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陆地,出现在海船的前方,使人恍惚觉得,此行已来到了彼岸。

海面上,不知何时,多了无数来往的船只。天龙派的弟子们皆走上甲板,面带喜色地四处张望。

听虎鲨堂的人说,此处是扶苏国外的一座大岛,名为瀛岛,是穿过这片海域的必经之地。过了瀛岛之后,将会许久也见不到有人居住的岛屿。故此,天龙派要在此处停船靠岸,补充食水。

海船缓缓驶入一处码头,有两个穿着类似官服的人,一摇一摆地沿着码头栈道走来,阻住了正待离船的众人。

焦堂主让众人靠后,笑呵呵地迎上前,顺手塞过去两个钱袋。那两个人竟迫不及待地打开钱袋查看起来,顿时变得喜笑颜开,递过来一张押书类的东西,冲众人挥挥手,这才转身离去。

即便是孟山见此也是有些糊涂,更别提船上弟子们那一脑门子的不解了。稍后才知那二人是前来索贿的。

外来海船靠岸,要提请人物详单备案,以便官府稽查。

所有人都在逼她上绝路,可是,她不服气,不服啊!

而小吏常常借此刁难,以图私利。焦堂主自然知晓其中名堂,两袋碎银子,便省去了一切麻烦。

海船要在瀛岛停靠两日,众人皆需结伴而行,毕竟身处异域,万事都要小心。

孟山交代了一番后,便与焦堂主等人,去岛上行采买事宜。天龙派内门弟子,则在季汤带领下,一二十人浩浩荡荡上了岸,三五成群的散开,各自寻开眼的事物去了。

江长老本欲上岸,却以年迈腿乏为由,带着一些人留守海船,却暗中传音给林一,令其多多费心照看这些弟子。

林一下了海船,暗自摇头。这个江长老知晓自己的身份后,倒是不见外,好似怕自己白搭了趟顺风船一般。不过,对方既然如此相信自己,却不好推搪。

码头上,停靠着大大小小各式船只;衣着各异,形色不同的人,来来往往。整个海边码头上,噪杂,却也热闹。

来往人群中,更多的是一些身材不高,衣衫怪异,剃头蓄鞭,面相温顺却显猥琐的人,想必这些都是瀛岛本地的百姓了。

林一往岸上走着,回首欲打量一下码头之时,见到身后众人,苦笑着说道:“这是作甚?”

他自然知道身后跟着真元子师徒,可这三人后面,还跟着沧海帮余众一十三人。

卞振铎打头一抱拳,绽开满脸皱纹,亲热地笑道:“我等是林公子的人,自然追随公子了,有何不妥吗?”

“不是不妥,只是……?”

一大帮子人被自己带着这么招摇过市,林一可不觉得是一种威风。

“林公子身份非同小可,又是我等救命恩人,多带一些随从有何不可?公子放心便是,没人敢扰了您的游兴!”卞振铎一拍胸脯,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说道。

林一咧咧嘴,我又有什么身份了?怎么又是救命恩人?见真元子师徒也在看笑话,他摇摇头,甩着袖子,自顾向前走去。

有林一的默许,卞振铎呵呵一乐,吩咐手下弟子不要靠近,却带着石坚和黎采衣二人,紧紧跟在真元子师徒的后面,一道往前走去。

走上码头,倒是绿树成荫。树荫下,除却形形色色的本地人,便是倾斜矮小的木屋。众人循着一条土路前行两里,便到了一座小城的城门前。

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城门口蹲着一些衣不蔽体的人,林一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移开,看着城门上的匾额之时,有些错愕。身后的元青兄弟俩已出声嗤笑了起来。

城门匾额之上,竟是两个大伙儿相熟的字体——“大城”

难怪兄弟俩笑话,林一也露出笑脸。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低矮的城墙,能配得上大城的称谓,不过这城名起得倒也别出心裁。

此处风景还不错,只是不知民生为何如此潦倒。

城门口那些状如闲汉的人,面带惊恐地挪动屁股,为众人让出了道。走进城门,狭窄的街道之上,尘土飞扬,污水遍地。入眼处皆是简陋的木屋,行人大多面露菜色,衣衫破旧,神色萎靡。

街上百姓见到林一等人,皆露出钦羡的目光,几个疤瘌头,冲着美貌如花的黎采衣直流口水;还有几个形如鬼魅,衣衫褴褛,满面污腻的汉子,恋恋不舍地跟在后面;若不是沧海帮的弟子们抽出半截长刀,怕不是已有人伸出手来乞讨了。

众人走至一街口处,却见眼前景象为之一变,几家颇为气派的酒楼分立街口两旁,门前停着一排车马,进出之人的衣着也光鲜许多,偶尔还能见到一两个面带赘肉之人。

“不管了,先去填饱肚子再说。”元青与元风跑在前头,就近寻了家酒楼,一头钻了进去。

林一抬头打量——“大香楼”。

怎么此处对大一字,独有情衷呢?还有,这扶苏国,距商国也有几千里之远吧,听街上百姓口音怪诞,听着极为费力难懂,文字却与商国一致,有趣!

酒楼伙计见来者皆是人高马大之辈,笑逐颜开,忙请众人楼上雅间落座。上得楼来,才知所谓的雅间,不过是一间颇大的屋子,地上铺着席子,席地而坐罢了。

入乡随俗,林一与真元子师徒,还有卞振铎三人,围坐一起。而沧海帮的弟子则靠着门口处,另起一桌。

楼上已坐了不少客人,见到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持械的武人,骚动了片刻,才一个个面带不安地低头私语,还不时偷偷打量着林一等人。

一方低矮木几上,很快摆满酒菜,由石坚执盏斟酒。

此地酒味甚淡,应是米酿而成,入口甜软。林一端起酒杯尝了下,还算不错。只是元青兄弟二人苦着脸抱怨起来。

原来,木几之上,菜式丰盛,却大都没经蒸煮烹饪,只是沾些油盐调料生食。兄弟二人哪里吃过这些,见邻桌之人竟吃得津津有味,他二人心知此地风俗如此,无奈之下,只好也灌起米酒,寻桌上的青菜来吃。待会儿再往肚子里填碗白饭,也算是对付了一餐。

林一对吃食本不在意,如今闭关半月,不吃不喝也无妨。真元子早年行走天下,经历不凡,他与卞振铎二人,对桌上吃食,挨个浅尝辄止,算是多了分见识。

石坚与黎采衣二人,却如本地人一般,吃喝起来,不忌生冷。

石坚生性阴冷,怕是茹毛饮血的事也作得出来。而黎采衣这样一个女子,许是出身南疆的缘故,对生食也不忌讳,让元青兄弟俩看在眼里,一个劲地直撇嘴。

“很香的,你二人也尝尝啊!”

黎采衣伸出葱管般手指,捏了片红润的肉片,沾了些调料。她香唇微张,肉片塞入口中,贝齿轻叩,轻轻咀嚼起来,颇为享受的模样。

未几,黎采衣粉舌舔舐着,意犹未尽般,冲元青二人媚然一笑。

元青兄弟二人,怔怔地盯着黎采衣的嘴巴,却露出不忍目睹的神情,忽然又见对方眼神飘来,不免心神一荡,面色微赧,忙连连摆手。

“哼!”

见徒弟窘态,真元子冲黎采衣不满地冷哼一声。

卞振铎与石坚,早已领教过黎采衣的难缠和无所无在的毒攻,只好对眼前之事,视若未见。

黎采衣翘起圆润的下巴,神情颇为得意,只是撞见林一冷冷的目光,她心头莫名一悸,神态稍有收敛。当初在这个车夫手中逃走之时,便知对方深不可测。如今她才明白,还是低估了林一。

“美人当前,同饮一杯如何?”

一个口气有些怪异的腔调,突然在身边响起。黎采衣收起心绪,诧然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身材要比本地人稍高一些,衣衫上绣着金丝,衣着华贵的模样。其面容白净,脑门剃得清亮,不过容貌倒也端正。只是令人不解的是,他的脸上好似女子般,涂着一层粉,浑身带着一股子怪怪的香气。

黎采衣俏脸生寒,蛾眉竖起,不待她发怒,这人竟走近了两步,靠近了跪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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