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葬花,以古龍手法寫出不一樣的風格

花謝,

花飛,

花滿天。

秋殘。.

夕陽如血。

亂紅飛舞中,站著一個人。就彷彿與這大地秋色融為一體。

因為她安靜。

一種深入骨髓的憂鬱和疲倦。

她憂鬱,因為年年都要看盡花開花謝。

她疲倦,只因為她葬過太多的落花。

手中有鋤。

只要有鋤,她就永遠不能停歇。

直到她也如同落花沉睡,死人,是不會葬花的。

寶玉遠遠的看著她。一身白衣的黛玉,白如雪,靜如璧,飄逸如風,美如幽靈。

她沒有回頭。

她知道來的人一定是寶玉。

她在他面前站住,望著她的眼睛。她的眼裡總有些譏誚冷漠之意。

她太自負,也太孤高。

只有見到她的時候,才有女人特有的溫情。

她現在正用這種眼光看著他。

寶玉含笑而立,對她的眼光視而不見。他知道,如果他有半絲的得意,她的眼神就會變為嘲諷。女人......總是千方百計的收服男人,一旦你臣服,她對你就會不屑一顧。

“秋風很冷。”寶玉說道。

“冷的不僅僅是秋風。”黛玉望著蕭蕭落木,語氣比秋風更蕭索。

“哦?”

"人心比秋風更冷。”

“是的 。”

“你的花鋤呢?”

“鋤在。”

“在哪裡?”

“無處不在,有花就有鋤。”

寶玉笑了。

“花開花落,天地萬物,自有玄機。每一片落花所飄落的位置都是定數,何必葬花?”

“你錯了。”黛玉的表情很莊重。“花來自塵土,而歸於塵土。這才是冰清玉潔的最總歸宿。”

她看著寶玉,眼裡的憂鬱更濃:“你就是太隨意。”

寶玉笑了笑,他已經學會不和女人爭論了。聰明的男人知道在什麼時候應該閉嘴。

一片花瓣在風中飛舞著落在寶玉的眼前。

一瞬間,只一瞬間,黛玉已出手。

她看著自己的手,寶玉也順著她的眼光看向她的手。

纖細修長,潔白如玉。這不是一雙拿刀的手。可是現在有刀在手裡。

黛玉露出一絲悽楚古怪的笑意:我的手可以拿鋤。”

“ 是的。”

“拿鋤的手同樣可以拿刀。”

“寶玉也露出和她一樣古怪的笑意:“我早料到會有今天。

“哦。”

“你不讓寶玉蒙塵的。”說完這句話,他緩緩倒了下去,那片落花靜靜的飄落在他的臉上。

黛玉將他抱在懷裡,面無表情的看向遠方。

又一陣秋風吹過,

落花如雨。

風中隱隱傳來歌聲:

花謝,

花飛,

花滿天。

花落,

人亡,

兩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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