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砍殺事件頻發衝擊日本安全神話

《中文導報》專題報道組

最近,在日本發生多起惡性殺人事件,這些事件的特點是沒有確定的目標,沒有特別的冤仇怨恨,沒有可以預測的地點,可以說是一時性起,隨時隨地,見人就殺。此種形態的犯罪嚴重地衝擊著日本社會的安全感,使人們有一種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感覺。

現場:砍殺事件頻發衝擊日本安全神話

原自衛官刀砍槍擊亂殺無辜

當地時間26日下午2點左右,日本一名男子在用刀具襲擊警察後,搶奪手槍逃跑,並向一名保安開槍,造成2人死亡。嫌疑人前自衛官島津慧大當場被捕。

據悉,島津在案發當天曾通過免費通信APP向家人發訊息,示意“在打工的地方打了上司,要辭去工作”。該縣警方認為島津預謀襲擊並事先準備好刀具,正在調查這一訊息與事件的關係和作案動機。

據打工地點的相關人士透露,島津在上班時確實打了上司,然後就不見了。

島津從今年4月開始在富山市內的快餐店開始打工,島津是26日中午左右開始上班,一直應該幹到下午12點半左右。40多歲的男性店長指示他工作,他不回答也不服從。當該店長繼續要求他工作時,他也不說話,只是瞪著店長。約在12點50分左右,突然開始毆打店長,用拳頭擊打店長的顏面部和和身體數次,然後換掉工作服,穿上自己的衣服。1點左右,他說他不幹了,然後走了出去。

警方透露稱,島津於26日下午2點左右在富山市久方町富山中央警署奧田派出所用刀刺倒46歲的所長稻泉健一,搶奪手槍後逃跑。在約100米開外的奧田小學附近向68歲的保安中村信一開槍。

相關辦案人員稱,派出所的監控錄像中拍到在案發不久前揹著黑色揹包從派出所正面走過的疑為島津的男子。島津之後敲響崗亭後門,估計與前來應對的稻泉發生推搡並將其刺倒,隨後朝奧田小學方面逃跑。

稻泉以腹部為主,身上被刺了幾十刀。因奧田小學改建工程而在校門口負責警衛的中村的頭部及左肩有被槍擊的痕跡。

島津闖入奧田小學後,被趕到的警察用手槍擊倒,重傷昏迷。警方以涉嫌謀殺中村未遂將其當場逮捕,後來警方改為涉嫌殺人進行調查。

警方在進行司法解剖並調查兩人死因的同時,對島津的居所展開搜查。警方也對派出所進行了現場勘察,並確認了島津被捕的市立奧田小學的狀況。

據相關辦案人員透露,在派出所附近發現的和被捕時島津手持的3把兇器分別是斧頭、生存刀和類似匕首形狀的刀具。另外在奧田小學周邊沒收的島津的揹包中至少還有1把刀具。

據自衛隊相關人士透露,嫌犯島津2015年3月加入陸上自衛隊。同年4月起在金澤駐地工作,2017年3月退役。

匕首一般為雙刃,且具有較高的殺傷性,因在東京秋葉原惡性殺人事件中成為兇器而被禁止攜帶。

原有消息稱島津失去意識生命垂危,警方更正稱其內臟受損生命垂危,現在正在恢復中,可以進行簡單的對話。派出所和奧田小學附近有人聽到槍聲。手槍裝填有5發子彈,被全部射空。

他所居住的地方的鄰人們說:“見面時總是打招呼,寒暄,看上去是個好孩子。”但是有人說在夜間可以聽見他的怒吼聲。

據住在島津家附近的男性說,島津是和父母及姐姐一家4口一起生活。他念中學時的教務長立雄山說,沒有人欺負過他,但是在3年級的時候,他就不上學了。

2015年,他出席該町的以自衛隊入伍者為對象的激勵會,町長鼓勵他說:希望充滿自豪地從事能夠為他人和社會做貢獻的工作。當時町裡的報紙報道了激勵會的情景。

據雜誌《AERAdot.》6月27日報道,島津親屬說:

“從很早以前他和父母的關係就很不好,初中左右開始對家長等頻繁施加暴力,經常有警車開到他家,引起很大的騷動,可以看到臉步紅腫的母親向警官道歉,警察從後面抓住島津的雙手製止他的暴力行為。

島津小時候很老實,見到人時也認真地打招呼,家庭暴力的行為從初中左右開始。高中時不去上學,有時打工。18歲參加自衛隊,家裡面覺得很安心,認為他能夠在自衛隊裡變成一個合格的社會中一員。但是他在自衛隊中,一有不中意的事,就會打人,不得不辭去自衛隊的工作。父親對也也非常失望。從自衛隊回來後暫時在家裡閉門不出,從數個月前開始打工,當時他的父親還為他的變化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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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柴刀狂魔作惡日本新幹線

6月9日,在新橫濱站和小田原站之間行駛的東海道新幹線列車上,發生了一起持刀砍人事件,造成一人死亡,兩人重傷。

據日本媒體報道,神奈川縣警方9日晚上10點左右接到報警,隨後在停靠小田原車站的新幹線列車上抓捕了犯罪嫌疑人。死傷者為一男兩女,其中死者為一名男性,其餘二人重傷。

警方披露,被捕的犯罪嫌疑人叫小島一朗,在新幹線列車上,手持劈柴刀見人就砍。當時列車上約有880人,這起事件造成3人受傷,其中一名年約30歲的男子,因脖子中刀,即刻就失去意識,喪失了呼吸與心跳,送醫後宣告死亡。另外還有兩名20多歲的女子,分別手腕及肩膀等多處被砍。一名受害女性描述,遭到殺害的男子曾上前制止行兇。經調查,該男子是兵庫縣尼崎市的公司職員梅田耕太郎。被當場逮捕的無業人員小島一朗與被害人並不認識且無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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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R小田原車站。攝影:663highland

嫌犯被捕後,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他向警方供述稱,在新幹線列車中,莫名心情煩躁,突然萌生殺意,砍誰都行;於是當地政府初步認定,這起襲擊是無差別攻擊。

事件發生之後,犯罪嫌疑人小島一朗的身邊人紛紛接受了媒體採訪,其曽就職的公司社長稱其做事歷來都專心認真。

和小島一同生活過的伯父說,小島在初中二年級的時候,經常以各種理由逃學。後來和父母關係惡化,最終離家出走,在生活困難者支援設施生活了5年。這孩子從來沒做過傷害別人的事情,發生這種事真是不可思議。祖母也說,他懂事又安靜,經常自我否定也常因人際關係而苦惱。兩位家人臉上滿是絕望和心碎。

生活困難者支援設施的主管說,本來設施提供的定時制高中要4年才畢業,小島3年就完成學業,本以為他能成長成一位普通甚至出色的社會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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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不相識的人成作案目標

在靜岡縣浜松市居住的29歲女子內山茉由子,在健身俱樂部的停車場被人綁架,兩星期後在山中發現了內山的屍體。目前警方公佈的線索顯示,實施綁架的兩名嫌犯與內山素不相識,並無恩怨,很可能是隨機選擇作案目標。

在浜松市從事護士工作的內山茉由子,在5月26日神秘失蹤,警方調查發現,當日下午6時許,內山離開健身俱樂部後,在停車場準備駕車離開時被兩人綁架,內山的車一同被開走。這段過程被監控攝像頭拍下。

警方隨後在三重縣桑名市找到被內山的汽車,6月9日在靜岡縣藤枝市的山中找到內山的屍體。

實施綁架的伊藤基樹(28歲)、鈴木充(42歲),迫於強大的精神壓力,先後向警方自首。

據供述,兩名嫌犯是通過社交網絡結識的,此前與受害人內山並不認識。兩人在網上看到有高薪工作,就與發帖人相約見面。兩人供述稱,“只是實施綁架,並未殺人”。

警方調查,發帖人名叫芥川豐史(39歲),他與伊藤基樹、鈴木充在橫濱見面後一同乘坐新幹線前往浜松市。芥川有多次前科,曾是暴力團成員,2001年因以詐騙罪被逮捕,2011年因敲詐高知縣一超市,稱“買的麵包裡有針”被逮捕,2015年因入室盜竊被捕。一共被逮捕五次,是一名為非作歹的慣犯。

整個案件尚未明瞭,嫌犯主謀芥川卻離奇死亡。6月14日,在新澙市的商務酒店裡芥川死亡了,死因是自殺。

嫌犯為何選擇不認識的內山下手?嫌犯主謀為何自殺?撲朔迷離的案情,讓日本社會平添幾分不安。

據瞭解,犯罪嫌疑人小島今年22歲, 2015年4月以正社員的身份進入埼玉縣內一家機械維護公司,從事機械修理的工作。同年8月移動至愛媛縣,轉年2月末辭職。現在無職的小島,今年1月留下一句“我走了”就離開了家人。近年來都一直是“家裡蹲”,一直抱著“”我是個沒價值的人。我想自由地生活。如果不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還不如死”的態度。2016年,小島以人際關係為理由辭職,4月左右搬去和岡崎市的伯父和祖母一起住,一直關在自己二樓的房間裡上網,也不出門。由於跟父母感情破裂,去年10月小島成為祖母的養子。小島家中藏著很多經典讀物,而且都是人們口口相傳的“經典著作”。小島的書房中有《聖經》、日本上古史之一的《古事記》、世界名著《罪與罰》、莎士比亞的悲劇《麥克白》、凱撒的《高盧戰記》、小說《楢山節考》等。據他祖母說,他每次讀完《聖經》後會仔細地寫好閱讀筆記。

2017年,小島的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曾一度住進了岡崎市內的精神科醫院。

2018年1月,小島騎自行車再次離家出走,也沒有告知家人要去哪。祖母給他打過手機,雖然接通了但也沒說出他的具體所在地址。

安全神話崩塌?華人心有不安

日本東海道新幹線發生砍人事件,並且近期幾起不問青紅皂白就在街頭濫殺無辜的事件,對於旅居日本的華人,也是不小的衝擊。毋庸置疑的是,絕大多數華人都認為在日本很安全,尤其是出門若是在哪裡忘了手機或錢包,大多數情況都能找回來。雙肩包不用緊緊抱著上地鐵,褲子後兜露出半個錢包也不用擔心被偷,這些都是旅日華人對於國內親友引以為傲的日本生活。對於高鐵要安檢這種麻煩事,更是感覺不屑。然而,一旦發生新幹線砍人事件,又讓人心驚肉跳,彷彿日本的安全神話轟然倒塌。

在日本公司就職並經常因出差而往返於關東和關西的小張說,新幹線本是最好的獨處休憩之地。由於擔任營業工作,經常是在開會、面談,而新幹線上的近兩個半小時,卻是一個人坐在位子上工作或休息的好時光。上車前,先買好咖啡和三文治,或者車站飯盒,當車子啟動,就可以進入自己的世界。由於日本很重人與人的距離,坐在旁邊的人絕對不會無故搭話,在車廂裡甚至不能打電話,而只能到車廂連接處去打,這樣,車廂內就基本是安靜的。喝一口咖啡,打開電腦看看工作進程,或者拿著手機刷刷微信,累了就閉目睡上一覺,更有窗外遠近變換的景色。有城市高樓,有鄉村田野,總之在新幹線上就意味著安全、舒適、安靜、自由。因為深知只要在新幹線上不違反日本對於噪音和行動的“空氣”,也就是規規矩矩安安靜靜,那絕對是雖然在人群中,卻彷彿無人之境,小張說他只要一上車,到下車,都不會去看前後左右有什麼,完全可以專心於自身。

新幹線砍人事件發生後的第二天,又是小張去大阪的日子,上車後不禁有點膽戰心驚,無法像從前那樣身心放鬆地投入原本意味著安全與自由的兩個多小時。先是看看旁邊的人,不料旁邊的一位女乘客也正在東張西望,神情中都帶著點不安緊張。直到車子開出去半個小時,才覺得自己疑神疑鬼也用不著,這才有心情打開電腦工作。

家有小學生的華人媽媽每當有事件發生就又多了份擔憂,因為日本並無接送小孩上學放學這回事。華人李容的女兒上小學二年級,放學後並參加學童保育,到家已經傍晚,秋冬天氣時天已擦黑。上海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每當日本發生殺人砍人或誘拐、尤其是小女孩失蹤這些事兒,就發來很多條微信表示擔憂,一個個摩拳擦掌要來日本接送小孩。每當這時候,李容和丈夫都要費盡口舌告訴他們,這只是偶然突發事件,日本整體還是比較安全的。最近不僅日本出事時他們來要求接送,上海發生了小學生遇害事件後,老人又擔憂起遠在東瀛的兒孫,一聲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說得李容也心有不安了,考慮是否將工作時間調整到可以去接孩子。

雖然程度不一,但很多華人都在面對這些惡性事件時感覺“日本怎麼也有這麼嚇人的事件啊?”好像日本就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然而,世上任何地方都有陽光也有陰影,一位長期生活在日本的華人老吳表示,少去人多聚眾處,上了電車電梯對周圍禮貌客氣點,而一旦感覺不對,立即警覺和行動,自己就要負起保護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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