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潜艇兵学农,躺在“金丝床”上听“杨家将”是最幸福的时刻

文/晏励春

在崇明岛舰队有片农场,每年秋季收割十分繁忙,考虑到修艇部队不担任战备应急机动,工作量相对轻松,每年这个时节,总要在修艇部队中抽调一部分力量帮助搞秋收,我便是被抽调的其中一人。记得是83年国庆节刚过,乔部门长通知,基地要抽调人去崇明农场劳动,时间是二到三个月,愿意去的自己报名。我一听不假思索地报名参加了。这次我们艇共抽调五名,除我外还有季动力长、舰务的黄维军、声纳小高、舵信小范,与上海基地登五支队某登陆舰的大队人马组成了一个中队,由该登陆舰副长任队长兼指导员,我艇季动力长任副队长。

80年代潜艇兵学农,躺在“金丝床”上听“杨家将”是最幸福的时刻

八十年代初潜艇兵用石头块下棋也是其乐无穷

出发的那天是午饭过后,天气非常晴朗,我们一行背上行李登上了登陆舰,大家兴高采烈,异常兴奋,就着行李坐在甲板上。登陆舰航行在黄浦江上,江风暖暖地吹拂,两岸风光尽收眼底,黄浦江上著名的军港——虬江军港、吴淞军港都从眼前一一略过,引得我们阵阵激动。大约下午三点我们靠上了崇明岛堡镇码头,然后坐上去农场的军用卡车,下车后步行了约二十多分钟的崎岖泥地,方才到达即将工作的一个连级编制的场队。

举目四顾,这里异常冷清荒凉,没有繁华,甚至很难见到老百姓,用穷乡僻壤形容一点不为过。场队只几间简陋的营房,一处打谷场,堆放些草垛和零散的农具,一望无边的田野里稻穗翻滚,正等待我们去收割。队部更是简陋的叫人惊讶,一间平房竟还是稻草屋顶,平凡的犹如贫瘠的农舍,然而里面却温暖如春。如果不是里面摆放的整洁、亮堂,还有那鲜艳夺目的锦旗很难让人想到这就是队部。

收工了,战士们对我们的到来投来友好的微笑,他们穿戴也各不相同,有的是夹克工作服,有的是没有领章的蓝色旧军装,脸上身上沾满了泥巴、稻秸,他们忙着洗澡、刷鞋,然后匆匆吃饭。生产量很大,今晚场队要加班,这是我们来的第一个晚上。拖拉机声,脱粒机声,划破农场的宁静,传进我们的宿舍。负责谷场上作业的几个战士从头至脚穿的严严实实,谷场上灯火辉煌,尘埃飞扬,战士们一派忙碌,还没有等到他们结束,我们也进入了梦境。我第一次看见了这样一支人民海军,春秋两季他们也穿上水兵服,统称为人民海军的水兵。入伍前他们中间有来自城市,更多的是来自农村,在他们的梦想里有大海、军舰、海鸥,想象着驾驶战舰驰骋在万里海疆,想象着自己是一名水手,走在舷梯上,忙碌在甲板上的矫健的身影,然而现实中他们却是一名农场里的战士,从大的方面讲,“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但从情感上讲这和他们曾经的梦想却是大相径庭,特别是来自农村的战士,与在家从事相同的工作,所不同的现在是名在役军人,过着大熔炉般的生活而已。

我们一行全被安排睡地铺,地上铺好了干稻草,我们随即放开行李,挂好纹帐,铺上被褥,人躺在上面如“金丝床”般的感觉。据我们带队的负责同志说,开始场队领导及战士坚决要求把床铺让给我们,他们自己睡地铺,我们谢绝了,被他们的推让深深打动了。

80年代潜艇兵学农,躺在“金丝床”上听“杨家将”是最幸福的时刻

第二天我们便投入了正式的生产,我站在一块近二十亩的稻田里,抬眼一望,黄灿灿的一片,我懵了半天,竟不知如何下镰刀。我们艇五个人中有三个来自农村,只见他们“刷刷刷”往前移动。我虽然来自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周围全是农村,可真的没有正儿八经的干过农法,虽学农时“操刀”几次,但那简直就是在“糟踏”粮食。南方人割水稻时和北方还是有区别的,印象中我们这里的割稻方法时,比如以三五棵为行列,每次下刀一棵稻穗,左右复始,尽管频率较快,但进度不快。而看他们北方人割稻方法时每次下刀三五棵,在收刀的一刹那,又复始下个动作。整个过程干净利索,连惯娴熟,且效益高。只听得“刷刷”、“刷刷”的声音,一个行列很快就到头了。而我一个行列还没完成一半,这时他们又会帮我完成。一天的劳动下来后,才真体会到什么叫是腰酸背痛,就这样一天一天坚持着,学习着,后来动作、速度也慢慢有了很大的提升。

80年代潜艇兵学农,躺在“金丝床”上听“杨家将”是最幸福的时刻

崇明农场供应条件有限,伙食自然说不上好,无法和“潜灶”相提并论,但饭量却变大了,并且吃起来也很香。一天中我最快乐的是晚上躺在“金丝床”上,与大家一起说话聊天。和我们住一宿舍的有几个登陆舰上的,彼此相互谈谈各单位的情况,比如我们了解些登陆舰上的常识,他们也知道了潜艇的基本原理。其中有个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挺有印象。他个头在1.78米的样子,长的黑黑的,油性皮肤,脸上有些小豆豆。他性格外向,成天乐呵呵的,说话时声音很有磁性,他尤其喜欢唱歌,并且歌唱的挺好,是属于男中音的那种,音色特美,就象海水那么厚重、沉醉。我很喜欢听,但平时不是一个单位的,所以不好意思向他提出想听的要求。小范来时带了台收音机,那段日子电台正好播音刘兰芳的长篇评书《杨家将》,每天我们就盼着晚上快快到来,过上这半个小时的瘾,我们希望下雨,这样就不用下田劳动了,就可以打牌,逛集镇。

得到消息,说我们马上要走了。听说场部首长在场队视察工作时,狠狠批评了队上领导,多次问到支援部队的生产工作情况,对我们的这支支援部队不太满意,生产进度缓慢,留在这里意义不大。场部首长准备调动几台大型联合收割机突击两天,做最后的扫尾工作,我们从支援队长、副队长那里也得到了证实,此消息是确切的。两天后我们真的结束了这次农场劳动,中午一顿冬瓜就米饭后,就踏上了返回之路。

80年代潜艇兵学农,躺在“金丝床”上听“杨家将”是最幸福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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