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文/陈玉峰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喜欢风,风让我感觉世界是活的,一切都是按生命的节律在动。

不管是花,是雪,是月,都因为在风里而变得迷离而优美。

我的世界因风而美。

小时候可有山坡上割草的经历?

我喜欢在太阳快落山时坐在山坡上吹风。镰刀扔在一边,面向西方,看落山的太阳,这是他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夏天的风,此时没有了酷热之气,只有他拂过脸庞时的清凉滑腻。

你可以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枕着双手,二郎腿翘起来,嘴里可以嚼一棵白草茎。

汪汪狗在风里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栗茅的叶子被风翻过来,翻过去,于是正面的青绿和反面的白绿就在你眼前交替出现,此时坡上除了蛇床子没有什么别的花,那时候不知道它叫蛇床子,就叫它野胡萝卜,

它的花没什么好看的,碎碎的白,铺开在一支细长的梗上,像一把白色的伞,这把伞在风中的姿态特别好看,他们随着风左一下右一下摇摆,不管怎么摇,伞始终举着。

蛇床子花漫山遍野都是,放眼看,就觉得满山满川都是跃动的小白伞。

有时候你从它们中间走过,它们就在你齐膝的地方摇摆,你突然就有了在花丛中巡视的感觉。你感觉这风中的花是那么的快乐,你的心也跟着快乐起来。

初秋的山坡,白草已变老,纤细的茎呈白亮之色,白草的名字可能就由此而来,那茎光滑而干净,摸起来滑溜溜的很舒服,整个山坡都是白草,风一吹,如麦浪一般起伏着柔和的波纹,我就躺在这柔和的波纹里。

天是那么高远,那么澄澈,你躺在坡顶的微风里,感觉就像躺在一个巨大的蓝色帐篷里,天地一片祥和。

这时的山坡有一种蓝色的花,至今没人告诉我那花叫什么,我私下里就叫她蓝色野菊花,我觉得她比黄色野菊花俏丽,蓝的颜色让她显出脱俗的气质来,

她们和白草一起不择土质优劣,一样开的粲然可爱,我卧在白草的细波里,身边就是这样的可爱小花摇摆巧笑。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图:王娜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夜晚的最美好记忆,是玉米棒子摊在场里的时候。

打麦场在村子边,长的一块平地,一边堰上有密实的矮竹林,有几棵不高的柿子树。

秋虫在月光下呢喃,“蛐蛐,蛐蛐”的弹奏在我听来并不单调,很小的风吹过,竹叶摩擦发出丝绸一样悉悉索索的声音,竹子暗灰的影在月亮地里,婆娑着,摇曳着,说不出的优美。

柿子树也有影子,但小风吹不动他,那影子就黑黑的一团,比不得竹影的风情了。

月亮也并不是无遮拦的朗照,有时有云,云被风悠悠推动着,一大块一大块从月亮面前经过,于是,月亮被遮住了脸,云过去了,月亮的脸再露出来。

小时候,我是个沉默的人,我在自然乡野里感受我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后来,就长大了,大到可以真正风花雪月了。可是,我却忘了风忘了花,也忘了雪和月。我的眼睛被一层什么东西蒙住了,我生活在一片混沌里。

再后来,我被迫舍弃了很多东西,我把自己简单成了一幅线条勾勒的影子。我重新寻找我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我相信,你的办公桌上一定有一盆绿色植物,不管是绿萝还是吊兰,她们感受不到风中的快乐。

我喜欢四楼教室外的大片杨树,他们的叶子亮晶晶的绿,像孩子的手掌一样,风一吹,手掌就啪啪啪拍个不停,听到他们的鼓掌声我马上想起一首儿歌来:如果感到快乐你就跺跺脚(啪啪),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啪啪)。

我老觉得他们一直在唱这首歌。

物理课本上说:空气流动形成风,我宁愿相信是树的快乐掌声带出了风。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图:刘恩贤

风带来了活力,各种花参与到我的生活里。

我喜欢各种不入流的小野花,她们花色始终不变,没有人工干预她们要变色,花型简单,几片花瓣几根花蕊,一目了然。

她们在田野里自由的开自由的落,自由的结果自由的枯萎,我看着她们在我眼前完成一个生命的轮回,除了我不会有谁会注意她们,其实她们有何尝在乎我的注意,我来不来她们都是这样的生活,她们开花也只为自己高兴,她们结果也只为自己愿意。

居住高楼小区难见满月,我不怕见不到,只要我想,我可以乘夜阑人静走到公园里去,那时的月是我一个人的。有喝醉的人对着空气大呼小叫,他们不知道,月亮在天上看着他们呢?

潘河岸边的风吹动河边的柳,夜灯白如昼,月亮的光被魔幻的灯遮住了光彩,人们已分不清哪里是月哪里是灯了。

很少有人喜欢冬天的冷冽,可是,雪一下,就觉得冬天是多么的美。

雪天是适合知己相约散步的天气,雪花正飘,一起走也可以,一起站也好,想说话也好,不想说话也好,只是看下雪而已。有风也好,雪花在风里舞,无风也好,雪花在静默里飘。

两个人看雪固然好,但前提是那个人是知己,如果不是,还是一个人看吧,千万不可为了凑够两个人看,而破坏了看雪的心境。

人世间多少风花雪月的事,你认为是两个人的事,其实,未必!

*作者︱陈玉峰:河南省.方城县某中学语文教师,「青眼有加qyyjtcq」专栏作者。

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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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刘恩贤、廖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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