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爲什麼叫喬老爺,他到底有范兒還是沒范兒

喬羽為什麼叫喬老爺,他到底有範兒還是沒範兒

喬羽被稱為喬老爺,那是因為川劇《喬老爺吃酥餅》,它1957年被田漢改編為《喬老爺奇遇》,1959年被拍成電影《喬老爺上轎》。

書生喬溪赴京趕考,稀裡糊塗被搶親的藍老虎抬進府中,喬溪為救民女,將錯就錯,卻不料被藍老虎的妹妹藍秀英看上,藍母為家醜不可外揚,只好也將錯就錯,成就了一段好姻緣,這講的就是這樣一個喜劇故事。

喬溪斯文正派儒雅,有才華,但也渾身冒傻氣,他屬於沒武功也敢俠的那種,這電影我看過,他那一句“誰敢打我喬老爺”,那簡直比喬峰還牛逼,曾弄得藍府家丁不知道他是哪座山上下來的,誰也不敢動他。

喬羽年輕時候長得很英俊,也儒雅,一副斯文老爺範兒,所以這劇一火,人們就把他稱作了喬老爺。但是這名字最終能夠叫響,還是因為周總理。

1964年8月5日,喬羽奉命到北京西苑飯店報到,參與中國史詩《 東方紅 》的創作。這場雲集了當時藝術界名流的大型文化活動,有一個領導小組,而組長就是周恩來。那陣子,連總理見了他都一口一個喬老爺,還動不動跟喬羽說,喬老爺,你喝不過我,他這名字不響也難。

王蒙的父親王錦第曾做過喬羽的哲學老師,王蒙本人也跟喬羽關係深厚,王蒙、從維熙等文化名人寫喬羽,都曾說過喬老爺是一個有派有範兒的人。

王蒙甚至說,喬老爺不論什麼時候,都一副笑眯眯,美滋滋,不慍不火,胸有成竹乃至高高在上,卻又以文會友,最重斯文的老爺勁兒,但是跟蹤採訪過喬羽十多年的周長行,卻不這樣說。

周長行有一次要拍老爺子原生態,看到他一進菜市場,小商小販們立刻像觸電似地,大呼小叫起來。

“有喊喬老爺子的,有喊老鄉的,有喊小老頭的,有唱著他的歌跟他開玩笑的……”有一個賣魚的,還立刻嘩嘩弄好一條魴魚送過來,拿走,不要錢。

喬羽要給錢,賣魚的說,你吃我的魚不收廣告費已經便宜我了,喬羽嘻嘻哈哈,白吃魚不好消化,得了胃病你負責啊?談笑間,付錢走人。

1999年5月12晚,喬羽還曾為躲避索稿,跑去周長行那夥採訪他的人住的招待所。

住處、飲食簡陋都無妨,沒有酒杯也無妨,這位中國藝術界大名鼎鼎的泰斗級人物,中國歌舞劇院院長,就在那拿著瓶蓋喝酒。

而且還是周長行他們對著瓶嘴喝一口,再將二鍋頭倒進他的小瓶蓋。

周長行等都感到不安,可喬羽卻喝得聊得神采飛揚,直到把小夥子們都幹倒。

喬羽一般時候,的確會從骨子裡散發出一股老爺氣派、老爺範兒,但他卻是堅決不做貴族的。

他曾說,我的世界觀,是凡人的樂觀主義;我不是貴族的樂觀主義,我是平民百姓的樂觀主義。

他因為看不慣所謂的“名人”,曾經說,這種名人氣其實是一種“庸人氣息”。

他因為看不慣官僚習氣,曾經諷刺他們為跳梁麻雀,“跳上跳下,一片喧譁,哈哈,鳥兒不大架子大。”

他因為看不慣某種“款爺”,曾經說,“吃喝嫖賭,小流氓的樣子。”

他還曾說,人一擺架子就完了,架來架去,最終把自己架空。

喬羽最看重的是自由,他的老爺範兒,其實是文化範兒,是無論見到何種大腕、名流、高官,都一樣地喬老爺,他反而與鄉野村夫、販夫走卒、殺豬屠狗之輩最為相得,最沒架子。

他一面是李白,一面是洪七公。

(節選於拙作《你關注岳雲鵬侵權的時候,我愛上了喬老爺的歌詞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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