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很多女生都遇到过，朦胧的，有人护着的感觉，但是到最后，这人都娶了别人。
小言的眼睛穿过眼前据说是名老师的温和的眼睛，突然就想起上学时总是有意无意对自己好的男同学来，不解为什么毕业了没有来娶她，反而发请帖通知和谁谁谁结婚了。
自己现在坐在西餐厅里，肩膀被掐得疼痛还未全消失，姑姑擦了两层粉的脸在脑中魔咒般放大缩小，捏着嗓子的尖叫声尚在回响，刀叉划过餐盘又激起刺耳的滑音，那抹冰凉入手传到心里，最终投到看他的眸子里。
这个月第六位相亲者。
据说姓闻。
“您，”觉得不对又改口，“你理想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
闻先生从来就一直观察她，倒不是看什么外表，就是发现她眸子一直转，思绪一直飘，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感觉她脑中已经乱成几团线了。
“没有想过，只看眼缘。”
“这样啊。”嘴上应承着，开始搜罗身边比较随性的跟谁都投缘的菇凉。
闻先生感觉她脑子在快速飞转，不禁好笑，又不是在答题。
这样的菇凉还真有一个，未免曲折，还是直接点好了。
“晚上你有空吗，我们去撸串。”
那泛着凉气的眸子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现，好似阴谋幻化成银色粒子铺天盖地袭来将他埋没，他心中亦有困惑，为什么明明是挣扎在这深渊中，为何终究彷徨在海的那边。万般苦思不得其解，只好抬起头看向那灵气渐现的人，说：“你的脸真的很圆。”
晚上大排档，小言早早在那等着，左手边还坐着一位女生。闻先生晚到了半小时，她们已经吃上了，见他来迟倒没抱怨，只是笑。闻先生不好意思，连忙过去坐下，恰在那女生对面，两人点头笑笑。
女生叫文熙，不似小言身上若有若无的阴郁气息，她整个人像被早上八点多的太阳笼罩着，给人暖洋洋的舒服，小巧的五官聚在鹅蛋脸上，青春的气息直扑人心里。
真的跟谁都投缘。
“看她像不像早上的太阳。”小言自然知道文熙的魅力，丢下这一句去点东西，两人聊着天，看烤串一盘一盘上来，终于想起小言时，回头看，只一堆陌生人。
叫得外卖送到了，小言盯着外送人员，表情很复杂。
“差评。”
“容我做补偿。”
闻先生笑得春光灿烂。
小言很快组织了另一场约会，这次带了两个女生。
闻先生又迟到半小时，正故作镇定想坐下，瞥见小言拿白眼觑他，心中不明，上次都没生气啊。坐下后样子讪讪，和两位女生打招呼。
小言都懒得理了，直接去点菜，闻先生不着痕迹叹口气，等菜上来后就和两位开吃，聊得甚欢。至于小言，不用找，肯定跑了。
当下一次外卖送上门的时候，外送人员却是文熙。
据说生活习惯固定的人，容易被害死。
小言这样想着，将挤攘要进来的文熙让进门。看她进来后一脸欲言又止，小言也不问，坐下吃饭，文熙这欲言又止绝不是不知该不该说，而是在组织语言。
果然她吃了一半后，文熙娓娓道来。
本来姑姑为她安排的相亲对象，她想按惯例介绍给文熙，但是这个人其实是文熙安排的，或者说是闻先生和文熙一起策划的。目的呢，当然明确，融了小言这万年不化的老寒冰。
小言哆嗦了一下。
晚上，闻先生站江边，风呼呼的吹，远处的灯光映射在翻涌着的江水，更显深邃可怖，天上零星几颗星星，和一轮弦月，可惜月光太暗，照不清他的神色，只觉眼眸偶尔跳动着，似融了无限沉重在里头，在计划着什么。
真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小言咳嗽一声。
他伸过手来，一个大红色的盒子。
一般用来装某种承诺的盒子。
“订婚前天，我拿着这枚戒指，一直在发呆，那个要和我订婚的女人，在我房间放了她的相片，透过她，我却看到了别人。”
“五年级时，在操场上经常看到一个同学，坐在一角独自玩游戏，别的女同学都几个一群玩跳绳，就她一个人坐着。后来知道她运动细胞几乎是负的，跳绳总需要别人救，时间久了，就没人愿意带她了。”
“上初中时在颁奖台上看到她，羞涩地捧着奖状。太阳照着她光洁的额头，虽然眯着眼，但是神采奕奕。可快毕业的时候，她留了厚厚的刘海，连眼睛都很难看到。”
“不知怎么的，我还是去了那所高中，偶尔看见她，总是裹着校服，低着头走路，几次撞到我，说声抱歉，然后继续走。高三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年级第一被她霸占，原来排名靠前十的被远远甩在身后，学校都在传她能考上。可不知从哪飘来的一句话，烙在她心里，终于黯然收场。”
“中间隔了六年，我要订婚了，却想她了。我记得给她写过一封信，但是她没回，我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过。”
闻先生终于抬眼看她，眼里平静得很，盒子在他手里转来转去。
你不知道的事情真多。小言舔舔嘴唇，说：“没看，那会全校狂欢，撕书朝楼下扔，那个肯定被撕了。”
“那我再给你写一遍。”
“也行，”她歪头深思道，“希望能文采点，字好看些。不要做什么对我好啊之类的保证，你保证不挖我墙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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