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胖子的故事《3》

我從沒想過,和胖子的故事能寫到part3。人還在去孝感的車上,給L胖子發微信,說晚上聚聚,三兩句話敲定時間地點,不費神,不磨嘰。

L胖子最近又瘦了,所以見面第一句話免不了就是說我這個瘦子又胖了。他瘦了是好事,我胖了也是好事,或者說某種層面上,這說明我倆在慢慢向對方靠近。

一盤毛豆,幾十個串,韭菜,烤魚,配上冰啤酒,這是完美的孝感夜晚標配。路邊學院的小年輕們忙著秀恩愛,我和L胖子安逸的吹著啤酒啜著毛豆。淡淡的聊一些天,聊幾年前的故人,聊自己近況,老婆孩子父母親,最後往往都是一句:嗨,就你那b樣,你還不是就只能這樣了。

還是會互相吐槽,大抵意思是如果你如何如何肯定不會是現在這b樣,但最後也只是吹一口啤酒,一笑而過。我知道他不會如何如何,因為換作我,我也不會,所謂物以類聚,就是這意思。L胖子喝到興起,把上衣撩起來,露出雪白的大肚皮,像是做總結:“在這個行業,你我都算是有本事的人,但終歸只是底層,上不去,缺的,是野心,你以為你是不屑進入那個圈,其實以你我這種性格,就是進不去!”

他總能說出一些那種我會在深夜醒來自我反省時才會想的東西,所以這種時候我一般只能沉默,而我也總會對他說出類似的東西,所以我們的對話中間,總要夾雜一大段一大段的沉默。這沉默裡,很久不碰酒的我只能默默舉起酒瓶;幾乎不抽菸的我只能默默燃起香菸。


和胖子的故事《3》

所謂朋友,大概就這樣,心底裡總盼你能更好,每次聚,都會絮絮叨叨同樣的囑咐,雖然他知道,你並不會改變——因為他也和你一樣總守著那三分天真孤傲——正是因為這樣,你們才會是朋友。

因為,你們真的很像。

他在說我,何嘗不是在剖析自己。

我在說他,何嘗不是在反省自己。

只是,我們都不會改變。

桌角擺滿了酒瓶之後,我和L胖子揮手告別。兩人各在馬路一邊打車,連送一下的客套也被省掉。聚,只要一句話,散,就簡單揮揮手。

我想這胖子的故事,最少也得寫到part99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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