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尖刻,宝钗圆滑的背后(2)

林丫头如何与我相比?

我,外热内冷石头心:第三十二回,王夫人点头叹道:“你可知道一件奇事?金钏儿忽然投井死了!”宝钗见说道:“怎么好好儿的投井?这也奇了。”王夫人道:“原是前日他把我一件东西弄坏了,我一时生气,打了他两下子,撵了下去。我只说气他几天,还叫他上来,谁知他这么气性大,就投井死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宝钗笑道:“姨娘是慈善人,固然是这么想。据我看来,他并不是赌气投井,多半他下去住着,或是在井傍边儿玩,失了脚掉下去的。他在上头拘束惯了,这一出去自然要到各处去玩玩逛逛儿,岂有这样大气的理?纵然有这样大气,也不过是个糊涂人,也不为可惜。”

我明知金钏是被姨娘羞辱含冤而死,不能为她讨个公道也就罢了,反而还对她落井下石,难怪人们要说我面善血冷石头心。

因我哥哥薛蟠出门做生意,香菱便央求进园相陪与我。却爱上了做诗。

“如此茶饭无心,坐卧不定,越发连房也不进去,只在池边树下。或坐在山石上出神,或蹲在地下抠地,来往的人都诧异。亦或走至阶前竹下闲步,挖心搜胆,耳不旁听,目不别视.一时探春隔窗笑说道:“菱姑娘,你闲闲罢。”香菱怔怔答道:“`闲'字是十五删的,你错了韵了。”

香菱苦志学诗,精血诚聚。在宝玉看来“这正是`地灵人杰',老天生人再不虚赋情性的.我们成日叹说可惜他这么个人竟俗了,谁知到底有今日.可见天地至公。”

黛玉道:“圣人说,`诲人不倦',”

于情于理,我是最应该帮助香菱的人,因为她是我哥哥的房里人,现在又和我同住。对香菱来说,我是她最亲近的人。可我不仅选择袖手旁观,反而对她冷嘲热讽:“这个人定是疯了。何苦自寻烦恼.你本来呆头呆脑的,再添上这个,越发弄成个呆子了。”甚至责怪帮助香菱的林丫头:“都是颦儿引的你,我和他算帐去.”

而她外冷内热乐助人:见香菱笑吟吟的送了书来,又要换杜律.黛玉笑道:“共记得多少首?"香菱笑道:“凡红圈选的我尽读了。”黛玉道:“可领略了些滋味没有?"香菱笑道:“领略了些滋味,不知可是不是,说与你听听。”黛玉笑道:“正要讲究讨论,方能长进.你且说来我听。”香菱笑道:“据我看来,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有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黛玉笑道:“这话有了些意思,但不知你从何处见得?"

--还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这`余'字和`上'字,难为他怎么想来!我们那年上京来,那日下晚便湾住船,岸上又没有人,只有几棵树,远远的几家人家作晚饭,那个烟竟是碧青,连云直上.谁知我昨日晚上读了这两句,倒象我又到了那个地方去了。”

黛玉笑道:“你说他这`上孤烟'好,你还不知他这一句还是套了前人的来.我给你这一句瞧瞧,更比这个淡而现成。”说着便把陶渊明的"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翻了出来,递与香菱.香菱瞧了,点头叹赏,笑道:“原来`上'字是从`依依'两个字上化出来的。”---香菱又逼着黛玉换出杜律来,又央黛玉探春二人:“出个题目,让我诌去,诌了来,替我改正。”黛玉道:“昨夜的月最好,我正要诌一首,竟未诌成,你竟作一首来.十四寒的韵,由你爱用那几个字去。”

---黛玉笑道:“意思却有,只是措词不雅.皆因你看的诗少,被他缚住了.把这首丢开,再作一首,只管放开胆子去作。”

我虚伪奸巧嫁祸人:宝钗外面听见两个丫鬟的谈话内容,心中吃惊,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且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的小红。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的丫头,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犹未想完,只听“咯吱”一声,宝钗便故意放重了脚步,笑着叫道:“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一面说一面故意往前赶。那亭内的小红坠儿刚一推窗,只听宝钗如此说着往前赶,两个人都唬怔了。宝钗反向他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在那里了?”坠儿道:“何曾见林姑娘了?”宝钗道:“我才在河那边看着林姑娘在这里蹲着弄水儿呢。我要悄悄的唬他一跳,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倒看见我了,朝东一绕,就不见了。别是藏在里头了?”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一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怎么样?”

我的这出金蝉脱壳,让自己品格端方的人设崩塌。

而她光明磊落知恩感恩:黛玉叹道:“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极好的,然我最是个多心的人,只当你心里藏奸.从前日你说看杂书不好,又劝我那些好话,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细细算来,我母亲去世的早,又无姊妹兄弟,我长了今年十五岁,竟没一个人象你前日的话教导我.怨不得云丫头说你好,我往日见他赞你,我还不受用,昨儿我亲自经过,才知道了.比如若是你说了那个,我再不轻放过你的,你竟不介意,反劝我那些话,可知我竟自误了.

我如何能与林丫头相比?

她,敢怼贾府首席执行官:凤姐,不见其身,只听其声,人们便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霸王似得一个人物。老祖宗说她是一个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周瑞家的评价:这凤姑娘年纪儿虽小,行事儿比是人都大呢。少说着只怕有一万心眼子。

二十五回,凤姐道:“那是暹罗国进贡的。我尝了不觉怎么好,还不及我们常喝的呢。”---黛玉道:“我吃着却好,不知你们的脾胃是怎样的。”---凤姐道:“我那里还多着呢。”黛玉道:“我叫丫头取去。”凤姐道:“不用,我打发人送来。我明日还有一事求你,一同叫人送来罢。”黛玉听了,笑道:“你们听听:这是吃了他一点子茶叶,就使唤起人来了。”

她,敢在宝玉面前撒泼耍横,轻者奚落讥讽:宝玉,水仙庵老姑子视为天上掉下的活龙,玉钏儿称他为凤凰,他是贾府的月亮,老祖宗的心肝。为了宝玉,老祖宗大骂赵姨娘。为了宝玉不惜以死相拼。

宝玉和凤姐被魇住,把贾府上下闹得人仰马翻。赵姨娘在旁劝道:“老太太也不必过于悲痛.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那世里也受罪不安生。”这些话没说完,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烂了舌头的混帐老婆,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那世里受罪不安生?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愿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不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不象个避猫鼠儿?都是你们这起淫妇调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你们遂了心,我饶那一个!"

第三十三回 只听窗外颤巍巍的声气说道:“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贾政见他母亲来了,又急又痛,连忙迎接出来,只见贾母扶着丫头,喘吁吁的走来.贾政上前躬身陪笑道:“大暑热天,母亲有何生气亲自走来?有话只该叫了儿子进去吩咐。”贾母听说,便止住步喘息一回,厉声说道:“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教我和谁说去!"贾政听这话不象,忙跪下含泪说道:“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贾母听说,便啐了一口,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

赵姨娘是小妾,且不安好心,自然不入老祖宗的法眼。宝玉调戏我姨娘的大丫鬟金钏,被我姨夫贾政责打,老祖宗也是不依不饶,以死阻拦。

还有谁敢对宝玉半点不恭不敬吗?第八回,探宝钗黛玉半含酸:“可巧黛玉的丫鬟雪雁走来给黛玉送小手炉儿,黛玉因含笑问他说:“谁叫你送来的?难为他费心。那里就冷死我了呢!”雪雁道:“紫鹃姐姐怕姑娘冷,叫我送来的。”黛玉接了,抱在怀中,笑道:“也亏了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旁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比圣旨还快呢。”宝玉听这话,知是黛玉借此奚落,也无回复之词,只嘻嘻的笑了一阵罢了。

第二十回,宝钗和宝玉一起来见湘云,正值黛玉在旁,因问宝玉:“打那里来?”宝玉便说:“打宝姐姐那里来。”黛玉冷笑道:“我说呢!亏了绊住,不然,早就飞了来了。”宝玉道:“只许和你玩,替你解闷儿;不过偶然到他那里,就说这些闲话。”黛玉道:“好没意思的话!去不去,管我什么事?又没叫你替我解闷儿!还许你从此不理我呢!”说着,便赌气回房去了。

宝玉忙跟了来,问道:“好好儿的又生气了!就是我说错了,你到底也还坐坐儿,合别人说笑一会子啊?”黛玉道:“你管我呢!”

没两盏茶时,宝玉仍来了。黛玉见了,越发抽抽搭搭的哭个不住。宝玉见了这样,知难挽回,打叠起百样的款语温言来劝慰。”

老祖宗为我过将笄之年15岁的生日,我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一来讨老祖宗的喜欢,二来这出戏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宝玉便凑近来央告我念与他听。

“宝玉听了,喜的拍膝摇头,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黛玉把嘴一撇道:“安静些看戏吧!还没唱《山门》,你就《妆疯》了。”

重者又打又拧:宝玉害怕他的林妹妹,吃过午饭就睡觉伤身,就编了一个故事她解闷,那黛玉听了,翻身爬起来,按着宝玉笑道:“我把你这个烂了嘴的!我就知道你是编派我呢。”说着便拧。

因张道士提亲,黛玉心中大不受用,便和宝玉发生了口角。二十九回,我知道,昨日张道士说亲,你怕阻了你的好姻缘,你心里生气,来拿我煞性子。"黛玉大哭大吐,宝玉又砸玉,不知道要闹到什么田地儿, ”

看到自己的两个心肝玉儿,口角闹气,老祖宗急的抱怨说:“我这老冤家,是那一世里造下的孽障?偏偏儿的遇见了这么两个不懂事的小冤家儿,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真真的是俗语儿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了。几时我闭了眼,断了这口气,任凭你们两个冤家闹上天去,我‘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偏他娘的又不咽这口气!”自己抱怨着,也哭起来了。

而我对宝玉一片冰心,却遭厌恶被甩脸子:林丫头对宝玉一言不合就嘲讽讥刺、使性子发脾气,宝玉则是软言细语的前去俯就。我对宝玉一言不合,他愠怒的哼一声,扭头就走,不给我留丝毫的面子。

听湘云也劝宝玉多学学仕途经济学问,袭人道:“云姑娘快别说这话.上回也是宝姑娘也说过一回,他也不管人脸上过的去过不去,他就咳了一声,拿起脚来走了.这里宝姑娘的话也没说完,见他走了,登时羞的脸通红,说又不是,不说又不是.幸而是宝姑娘,那要是林姑娘,不知又闹到怎么样,哭的怎么样呢.提起这个话来,真真的宝姑娘叫人敬重,自己讪了一会子去了.我倒过不去,只当他恼了.谁知过后还是照旧一样,真真有涵养,心地宽大.谁知这一个反倒同他生分了.那林姑娘见你赌气不理他,你得赔多少不是呢。”宝玉道:“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不曾?若他也说过这些混帐话,我早和他生分了。”

“宝钗辈有时见机劝导,反生起气来,只说:“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子,也学的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立意造言,原为引导后世的须眉浊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了!”众人见他如此,也都不向他说正经话了。独有黛玉自幼儿不曾劝他去立身扬名,所以深敬黛玉。”

她,识大体懂分寸,洁身自好:黛玉自来到贾府,与宝玉二人的亲密友爱,也较别人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止同息,真是言和意顺,似漆如胶。黛玉奔丧回来后,宝玉高兴的将北静王所赠苓香串,珍重取出来转送黛玉。黛玉说:“什么臭男人拿过的,我不要这东西。”遂掷还不取。

第二十三回 宝玉笑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黛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的通红了,登时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一双似睁非睁的眼,桃腮带怒,薄面含嗔,指着宝玉道:“你这该死的,胡说了!好好儿的,把这些淫词艳曲弄了来,说这些混帐话,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母去!”

“宝钗辈有时见机劝导,反生起气来,只说:“好好的一个清净洁白女子,也学的钓名沽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这总是前人无故生事,立意造言,原为引导后世的须眉浊物。不想我生不幸,亦且琼闺绣阁中亦染此风,真真有负天地钟灵毓秀之德了!”众人见他如此,也都不向他说正经话了。独有黛玉自幼儿不曾劝他去立身扬名,所以深敬黛玉。”

见宝玉穿着簇新藕合纱衫,竟去拭泪,便一面自己拭着泪,一面回身将枕边搭的一方绡帕子拿起来,向宝玉怀里一摔,一语不发,仍掩面自泣。宝玉见他摔了帕子来,忙接住拭了泪,又挨近前些,伸手拉了林黛玉一只手,笑道:“我的五脏都碎了,你还只是哭。走罢,我同你往老太太跟前去。"林黛玉将手一摔道:“谁同你拉拉扯扯的。一天大似一天的,还这么涎皮赖脸的,连个理也不知道。”

而我沽名钓誉假贤德:“你当我是谁,我也是个淘气的.从小七八岁上也够个人缠的.我们家也算是个读书人家,祖父手里也爱藏书.先时人口多,姊妹弟兄都在一处,都怕看正经书.弟兄们也有爱诗的,也有爱词的,诸如这些`西厢'`琵琶'以及`元人百种',无所不有.他们是偷背着我们看,我们却也偷背着他们看.后来大人知道了,打的打,骂的骂,烧的烧,才丢开了---

正月内学房中放年学,闺阁中忌针黹,都是闲时,宝钗让贾环和自己的丫鬟莺儿耍钱,一注十个钱。结果,贾环输了钱和莺儿大吵大闹的。便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宝钗见贾环急了,便瞅了莺儿一眼,说道:“越大越没规矩!难道爷们还赖你?还不放下钱来呢。”莺儿满心委屈,见姑娘说,不敢出声,只得放下钱来---

正值宝玉走来,见了这般景况,宝玉道:“大正月里,哭什么?这里不好,到别处玩去。你天天念书,倒念糊涂了。譬如这件东西不好,横竖那一件好,就舍了这件取那件,难道你守着这件东西哭会子就好了不成?你原是要取乐儿,倒招的自己烦恼。还不快去呢!”

贾环听了,只得回来。赵姨娘见他这般,又气又恨又把贾环骂一顿,谁知恰被凤姐听到。赵姨娘又挨凤姐一顿好呲儿:凭他怎么着,还有老爷太太管他呢,就大口家啐他?他现是主子,不好,横竖有教导他的人,与你什么相干?自己又不尊重,要往下流里走,安着坏心,还只怨人家偏心呢。凤姐向贾环道:“你也是个没性气的东西呦!时常说给你:要吃,要喝,要玩,你爱和那个姐姐妹妹哥哥嫂子玩,就和那个玩。你总不听我的话,倒叫这些人教的你歪心邪意、狐媚魇道的。输了几个钱,就这么个样儿!”

“我害满腹委屈的莺儿挨宝钗一顿骂。赵姨娘挨凤姐一顿骂。最倒霉的就是贾环,挨了宝玉一顿骂,挨了亲娘一顿骂,又挨了凤姐一顿骂。”

她,行事谨慎知进退: 这黛玉尝听得母亲说,他外祖母家与别人家不同。他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的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何况今至其家,都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要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恐被人耻笑了去。

所以,她在贾府从不给任何人添堵找麻烦。“但只我因身上不好了,每年犯这个病,我也没什么要紧的去处.请大夫,熬药,人参肉桂,已经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会子我又兴出新文来熬什么燕窝粥,老太太,太太,凤姐姐这三个人便没话说,那些底下的婆子丫头们,未免不嫌我太多事了.你看这里这些人,因见老太太多疼了宝玉和凤丫头两个,他们尚虎视耽耽,背地里言三语四的,何况于我?”

她谨遵其母的教诲,对于贾府的家事,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行一步路,且还暗中予以弹压。湘云看见莺儿随手将丫头篆儿悄悄递与的纸条随手夹在书里,便拿出偷看,竟不认得。

五十七回,宝钗见问,不好隐瞒他两个,遂将方才之事都告诉了他二人.黛玉便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免感叹起来.史湘云便动了气说:“等我问着二姐姐去!我骂那起老婆子丫头一顿,给你们出气何如?"说着,便要走.宝钗忙一把拉住,笑道:“你又发疯了,还不给我坐着呢。”黛玉笑道:“你要是个男人,出去打一个报不平儿.你又充什么荆轲聂政,真真好笑。”

第七十三回 谁知探春早使个眼色与待书出去了.这里正说话,忽见平儿进来.宝琴拍手笑说道:“三姐姐敢是有驱神召将的符术?"黛玉笑道:“这倒不是道家玄术,倒是用兵最精的,所谓`守如处女,脱如狡兔',出其不备之妙策也。”

听了迎春的一番即软弱,又毫无主见的话,黛玉笑道:“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若使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若许人,又如何裁治他们。”

林丫头戏谑谈笑之间,即阻止了湘云的莽撞冒失,又了避免让事态复杂化,为贾府添乱,为外祖母和凤姐添堵,可谓一箭三雕。她说对迎春说的一番话,足以证明她是水晶心肝玻璃人,深谙管家的之道,但却不让自己陷入是非之中。她的这份自重,显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让人另眼相看。

而我世故圆滑不安分:出于金玉良缘之说,积极的投入到贾府的事务治理中。第五十五回,刚将年事忙过,凤姐儿便小月了,在家一月,不能理事,天天两三个太医用药---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李纨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纵了下人.王夫人便命探春合同李纨裁处,---因又特请了宝钗来,托他各处小心照管,---他二人便一日皆在厅上起坐.宝钗便一日在上房监察,至王夫人回方散.每于夜间针线暇时,临寝之先,坐了小轿带领园中上夜人等各处巡察一次.他三人如此一理,更觉比凤姐儿当差时倒更谨慎了些.因而里外下人都暗中抱怨说:“刚刚的倒了一个'巡海夜叉',又添了三个'镇山太岁',”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唯恐避之不及,而我却深陷其中,即开罪了下人们,又得罪了凤姐,出力不讨好。与林丫头的自重超脱相比,显示出商人之家的算计和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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