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大院的孩儿们之三——学生灶的孩儿们

部队大院的孩儿们之三——学生灶的孩儿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我们这些部队大院的孩儿们,都早已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在各自的锅里吃了许多年的饭了。但我始终忘不了孩儿们一起在学生灶吃饭的那段日子。

那时因为是兵种司令部,大院里共有军、师、团、营四个灶及一个士兵灶,大人们严格按军衔等级上灶吃饭。只有星期天才允许自己在家作饭,孩儿们怎么办呢,为此就专门成立了一个学生灶,每月扣大人工资12元,我们尽饱吃,但不许往回拿。当时的炊事班长姓冀,我们戏称之“鸡大婶”。

一次,几个孩儿因为搀,偷吃了食堂的炸豆子,中午吃饭时,“鸡大婶”不开门,说是问题处理完了再吃饭。这下可炸锅了,孩儿们哪吃这套呀,于是呼,几个勇敢的爬窗户翻进了食堂,打开了门,呼啦一下子,“犹如千军万马”,孩儿们一起冲了进去,霎时间,屋里象开了“音乐会”,拍桌子的、敲饭碗的、呼喊声响成了一片,饭菜被倒的满桌都是,简直闹翻了天。

“鸡大婶”再也无能为力了,最后还是在食堂的会计、管理员的好说歹说下,大家才安静下来。为此“鸡大婶”还挨了批评,可面对这么一群无知的孩儿们,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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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的三年自然灾害时,饥饿困扰着全国的人们,部队也不例外。虽说是人民养活,但无情的灾害是不给人留情面的。在饥饿面前人人平等。 

  学生灶也实行了定量供给,一天只有两顿稀饭,少的可怜的米粒里面夹杂着粉条和叫不上名字的菜叶,我们称为“合作饭”,就这怎能填饱肚呢?孩儿们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星期天,因为只有星期天可以回家自己做饭,孩儿们想:无论怎样总能混个肚圆吧。 

所以,一到星期天,大人们就开始忙活了,各显神通。那个年代,我随父母挖过野菜、摘过树叶,还把树上的花掺到面里,攥成菜疙瘩,因为菜多蒸熟了只能捧着吃。部队大院的领导为了解决吃的问题,特地从部队抽调了神枪手,到边疆去打黄羊,然后火车运回来分给大家。那时还不讲究保护动物,一切以服从人的第一需要为重点。要搁在今天,那可不得了,非给个什么猎杀野生动物的处分不可,但当时填饱肚皮,不饿死人,可是最最重要的政治任务啊。 

妈妈们在一起,就是交流吃的经验,凡是能吃的都填进肚里。那时,我喂养了两只小白兔,红红的眼睛,浑身白茸茸的,很可爱。每天放学后,我都会给它们喂上一把青草,虽然日子艰苦,但看到这两个小生灵,我也很欣慰。可就连我精心喂养的这两只小白兔,最终也没有逃出厄运,在我的眼泪中变成了刀下鬼,望着那一盆冒着热气的兔肉,我的心在颤抖------。

我无力与大人们抗争,也无力与饥饿抗争,只能蒙在被窝里默默的流下无奈的眼泪。至今我也不能忘记那双无助的、红红的眼睛。从此我再也不养任何小动物,这也是我直到现在都不吃兔肉的原因吧。 

文:王徐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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