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簡史|貳 蘇軾 魯迅 王朔 中國文字幽默的慣性傳承

我們這一代人,看過了上一篇,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要在開篇用那麼一大段話來定義我們這一代的時間區間了。

我們這一代人,其實是在詩的尾聲和遠方的海市蜃樓中成長起來的。

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中,我們更應該感謝王朔。

至少,王朔用他人生中最美好的、精力最充沛的八年時間(1984年—1992年,26歲到34歲,盛年),寫下了我們這一代人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青春與迷惘。

我常說——

偉大的作品從不是屬於創作者一個人的,而是屬於世界的。

只要你也有過短暫的創作經歷,這個理論就變得非常淺顯——

在很多時候,當你進入沉浸式寫作的狀態後,你甚至是可以在空中俯瞰到自己的肉身,以及肉身與筆尖、與鍵盤之間的摩擦和抽插。那一刻,你的皮囊,你的卑賤而脆弱的皮囊不過是一個出口而已,你在將神賦予的靈感通過這皮囊表達在紙上,在屏幕上,然後再傳送到神的萬千子民之手。

王朔簡史|貳 蘇軾 魯迅 王朔 中國文字幽默的慣性傳承

大師

王朔人生盛年的那八年,正是這樣一副被神眷顧至極的皮囊。

否則,否則,否則你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在1992年王朔作品結集出版後,他再沒有像1992年之前那樣有如神助的作品問世。

或許你會否認,你會說,後來他還寫過這個、哪個……也挺好的啊。

這一點我們不爭論討論以及議論好嗎?

我們所有人都可以達成的共識是——

1992年之前的王朔作品,是讓王朔之所以成為王朔的作品,1992年之後那些零零散散的文字,如果先於1992年之前的王朔作品出現,那麼,王朔絕不會是這一個被我們這一代人頂禮膜拜為神的王朔。

這一點,我相信,我們這一代的所有人,所有熱愛文字的人,是有共識的。


好吧,讓我仔細想想,我大概是在15歲上下第一次接觸到王朔作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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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把我當人

我看得第一本王朔小說《千萬別把我當人》,當時在書攤上看到這個名字時,我感覺身體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渾身打了個哆嗦,然後就鬼使神差地買了下來。

本文為 無犀之談 原創,你在很多自媒體平臺都可以通過搜索這個名字檢索文章列表,抄襲可恥,面斥不雅。

在那之前,我的文學習作大概只有兩種風格,一種是模仿金庸風格但我要不告訴你你絕對不會以為我是在模仿金庸寫出來的胡編亂造的武俠小說。

另一種是模仿魯迅風格寫出來的和魯迅風格沒有一點關係的無病呻吟的廢話連篇的雜文。

王朔簡史|貳 蘇軾 魯迅 王朔 中國文字幽默的慣性傳承

兩棵棗樹

比如我會寫“我家床上,有一個枕頭,還有一個枕頭”(模仿哪一篇,你們get到的),被文學會的同好看到,直接告訴我,這是一個好的色情小說的開篇。

他們這樣的冷眼與嘲笑,直接導致我退出了文學會,加入了另一個非官方社團,後來被校長強行遣散的瓶梅詩社。

如你所知,這詩社裡的成員大都沒看過金瓶梅,只是憑藉著道聽途說以為金瓶梅是一部色情小說,然後又都酷愛寫些情色小故事,故名之。

我想,繼續來講王朔吧。

你們今天看到的我的文字風格,如果你也是王朔的讀者,同時長期關注我並大概看過我一些文章的話,你應該可以感覺到,王朔對於我有著多麼巨大的影響。

我的每一個句式,已經強迫症式地在模仿著王朔的風格,什麼是王朔的風格,後面會有他的作品文字範例來解釋。

我的每一次可能逗不起你笑的幽默,也是在強行模仿或下意識模仿著王朔的風格。

我寫過的那些半半落落有頭沒尾或是有頭有尾但被出版社的編輯用來當餐桌上的墊魚刺紙的小說作品中的人物,在潛意識裡依然是很王朔的。


在中國上古至今的文化人中,我大概有三個偶像罷。

這三個人,從文字風格上沒有任何共同點,

蘇東坡是豪邁或悲愴的,

魯迅是尖刻或憤怒的,

王朔是戲虐或調皮的。

但如果你深讀這三位大神的文字,其實他們有著兩個完全重合的交集:

樂觀,幽默。

關於古人,前不久我曾寫過一套追隨蘇軾貶謫之路的遊記,有興趣者可以在我的作品列表中尋找,其中有詳細描述。

關於大先生,這個在中國教科書中以嚴苛與憤怒的形象多次出現的男人,其實是被妖魔化或神化了的,他是新文化運動之後中國最懂得幽默的文人,沒有之一。

關於朔爺,我們這一代人要感激他的另一個理由是——

在那個以單一色調搭建的世界裡,樂觀與幽默的定義都已經坍塌了,人們每天忙著的和想著的事,不容許他們重拾幽默,更不容許他們樂觀地看待未來。

因為王朔,世界才有了顏色,情感才有了悲喜交加、憧憬與期待的融匯。

蘇軾、魯迅、王朔,這是苦難的中國人之所以在歷盡坎坷後依然豁達、依然記得微笑、依然友善的三位導師。

今天,我們只講三位導師中最年輕的那一位,因為,他對我們這一代人的影響,最巨大。

好了,王朔簡史,正式開始了。

謝謝觀賞,王朔簡史,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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