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 雀


麻 雀



麻雀是陝北最常見、最普通的一種鳥兒。因為常相見,竟發現不少的趣事。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後,學校門口的樹梢上,一隻老麻雀和幾隻小麻雀

嘰喳、嘰喳地叫個不停。它們一隻只灰頭灰腦的,好像老師在開班會,批評不懂事的學生。又或許是上課,正討論不會的問題。雪後的霧霾依然嚴重,我駐足良久,戀戀不捨地離開了它們。

又一次下雪了,我終於有空來到東山上,周圍一片潔白,彷彿這世界不曾有過烏黑一樣。雖然只是城邊的山林,但對於經常忙忙碌碌的我們來說,上山也是一種奢望。此時,萬籟俱寂,親吻大自然,尤其是雪中的大山,也不失為人生的一種雅趣。人只有長著一雙慧眼,學會發現和享受身邊的美,才會滿足,才會讓每一天都過得精彩!我的眼睛四處搜尋著,像飢餓的小鳥覓食一樣。突然發現前面的樹林裡,有幾隻麻雀佇立枝頭,搔首弄姿,不時會鳴叫幾聲。那聲音婉轉、悅耳,是我有史以來聽過的最美的雀聲。我從來不知麻雀的叫聲也會和百靈一樣動聽,要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會相信這是真的!也許它們是雀之樂隊,正在排練什麼大型慶祝節目;也許它們和我們一樣,出來散步,正在享受雪後的清新、愜意

……
在西安,那邊街頭的麻雀,每一隻都是黑首黑尾,像是從礦井裡才出來的礦工。這邊花園附近的麻雀,卻灰頭灰的。雖然只相差幾十裡,差別卻很大。呵呵,可能有的懶惰,有的勤快,愛乾淨的自然就能好一些吧。我告訴自己,因為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或者是工作環境不一樣吧,它們的生活也許多姿多彩,只可惜整天飛不出這幢幢高樓和霧霾,我不由一陣嘆息!
曾記得在香港的迪士尼樂園,遊客如織,剛下了幾分鐘的雨桌面上的水還未乾,從附近的林子裡忽地飛出幾隻麻雀,蹦蹦跳跳的。我一下子樂了,急忙對同伴說
:
快看,快看!那白嘴白腿兒,在老家還未曾見過一隻,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啊!在這裡,世界各地的人來來往往,我想,它們也會多說多國語言,或許還會嚮往李家的園林呢。

鄉下的麻雀活動範圍寬廣,可能歌聲清脆、嘹亮,心裡寧靜;城市的麻雀雖然見識不少,但雜事太多,可能浮躁,心思也很多……

我喜歡麻雀,雖然它不漂亮,有時也糟蹋莊稼,但因為常見,因為很普通,我反而倍感親切,像鄰居,像鄉親,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我常常望著他們發呆,這是我思考的一個結晶體:

麻 雀​老麻雀



刷地飛出了門,
雀國集會。
雀兒們都到齊了,
共討生存之道。
嘰嘰喳喳,似乎都有理。
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頭,
老麻雀的頭上漸漸長出一座山。
蟲量有限,麻雀成千上萬。
傾巢而出,先得者慶幸,
後來者往往為了一條蟲,
付出了比蟲大的代價!

瞧,久經戰場的老雀們
有的耷拉著翅膀,
有的掉了毛,露出了脊椎,
有的某處還滴著血!
一隻麻雀,一個故事!
又有幾隻是完好的呢?

回巢的路上,
老雀的翅膀彷彿沾了水,
只撲騰,不前進,
想想那一窩窩小雀,
她低下了頭,春風
吹不走一絲愁,
春水也帶不走一絲憂……

俗話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錯的,九九年夏天,我在安塞沿河灣鎮實習時,小鎮街道窄窄的,七站八所一應俱全,商店、學校、澡堂、舞廳樣樣都有。據說一位學生家既有澡堂,又有舞廳,是鎮上的富商。走在集市上,我不由心裡想笑。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小的鄉鎮,也許跟我孤陋寡聞有關吧。每天吃著揪面片、黃米飯,同學們怨聲載道,我也不知道艱苦。站在宿舍樓上,喜歡眺望遠處光禿禿的連綿不斷的山,山上僅有一棵高樹,孤零零的,其它的樹不知是砍了,還是大雨沖走了?牛羊踐踏了幼枝嫩苗,我恨不得穿過遠古,找尋到原始森林的痕跡。

學校附近的山,特別陡峭,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人走上去感覺會掉下來!我曾去過半山腰的一個學生家,就像傳說中灶公爺爺的家園。上了山坡,雞鳴狗吠,那位忘了名字的學生用一根長棍給我擋住了狗。回到屋裡,女主人特別熱情,讓座倒茶。我心裡大吃一驚,卻又暗暗佩服人家。土炕土灶,炕上挖出約兩平方米的方洞,剛好放被子、枕頭。灶臺左側上方的牆上挖出大概一平方尺的方洞,供著灶公君。回來的路上,我心裡一直回想著小時候彩過的一個謎語:半山腰有家人,喂的雞不叫鳴,喂的狗不咬人

......心裡很複雜。

從“雀”鎮回來,十八年過去了,但我那好奇的心,觸動的神經和那關於青春的回憶卻長久地駐留在心底,有時就像翻曬衣服一樣,我會把它拿出來翻曬翻曬,思緒萬千......現在,那兒或許好多了吧。山不用說,更綠了;人呢?還真說不準......



作者:任延芳 ,從事教育工作。熱愛大自然,愛好 文學 。


麻 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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