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我在深圳呆了2周，這是一個好地方，年輕漂亮的女人多，大半還主動、熱情。不用說，為了2個有望進一步發展的女人，我還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但總公司有一天突然又要我回北京。舉棋不定，那個晚上，我請其中一個長得豐滿卻嬌小的女人給我拿主意。我們在一家燈光曖昧滿是情侶食客的餐館見面，一會兒，我們都因為喝了點酒而漲紅了臉，“我可以親你嗎？”拉著她肉嘟嘟的手背還有可愛小窩兒的小手，我看上去應該像個色鬼，“你知道，我喜歡你很久……或許上輩子就註定了我們今生的相遇……”她嬌羞的樣子可愛極了，我們在一起情意綿綿，最後就差分手前跟我一起回那個我覺得空虛寂寞的旅館了——我為她堅持底線感到遺憾，回到旅館，我給另一個我認識的女人打電話，我正要洗澡，電話裡她聲音溫柔。當她耐心聽完了我胡編亂造的悲傷後，聲音變得更加水一樣輕柔，“真希望你開心起來……等會吧，我去看看你，我們一起吃點夜宵……”情慾又在撩撥我，我把電視調到了靜音狀態，一直在注意是否有人前來敲門，但12點過去了，旅館長長的昏暗的走廊依然空空如也。她不會是那種讓人失望的女子，參加一次訂貨會時，我永遠記得她說過的一句話：我是這樣一種性格，當我要做某件事時，一定會求快，求快就是表示你真的關心它。我給她打電話，她真的在履行謊言，只是住在龍崗，無可奈何，誰也難於掙脫距離的羈絆。我在燒水，準備為她沏茶，準備避孕套，當我把看上去另一面更白的床單重新鋪好，坐在一角正想拿起手機的時候，她穿著一裘碎花長裙姍姍來遲——5天沒見面了，我急不可待想和她擁抱，“不要這樣，”她敏捷地閃到一旁，“我理解你，人就是這樣，當你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你當然不想孤單寂寞……但一些事我們還是要有所剋制……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我不想聽這些，面對一個楚楚動人的女子，只想繼續朝她張開雙臂，“不要這樣，要不我生氣了！”站在牆角窗簾的後面，她看上去是在批評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我只想來陪你坐坐……我還得趕回去……走吧，我請你吃夜宵。”“你走吧……是我不好，我總是對付不了自己的情慾，”我頹然地坐下來，“請原諒，我喝多了！”片刻，她真的走了，走之前，從包裡拿出一包她老家湖南的什麼土特產扔到桌上，“對不起，我只是不希望我們的友情變了味……”房門也沒有關，我仍然呆坐在令人窒息的氣氛中。深圳也不是什麼事都事事順心，我決定走了——站在窗前，看著依然燈火通明的萬家燈火，我想起那個正在和我鬧離婚的妻子，對一個循規蹈矩的女人來說，和一個生性浪漫的男人過日子確實她會覺得醜陋、難堪，一起6年了，我們至今還棲身在三環外一間出租房裡，沒有孩子，生活一直過得磕磕碰碰……點燃一支菸，我看著自己吐出的煙霧一點點消失在窗外的夜空，那種幾天來一直和想女人親近的難耐的情慾終於再也找不到了。我又摁響了電視，一對生活不下去的夫妻正在和主持人說他們各自的疲憊不堪，男的說，女人老是抱怨，抱怨只會讓他離婚更堅決。床頭的電話這時響了，“需要服務嗎，應有盡有，包您滿意……”那個聲音僵硬的女人還想說下去，但我啪的一聲掛掉了——住在這裡的2周，天天被她們騷擾，開始我以為她們最能理解男人，但後來又覺得她們愚蠢、荒謬——倒在床上，那天晚上，將近凌晨2點我的故事才到此結束，第2天，我從一個像是陷在了茫茫沙漠的夢中醒來，已是陽光曬到床沿的中午。我坐在床沿上等著吃方便麵，一邊給經理打電話，我說你說的對，來深圳拓展業務我未必十分合適，深圳對我來說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她的熱情，但熱情對我有時未必是一件好事。說到這裡，我又一次想起那些我想得到卻實際離我很遠的女人，她們也許人並不壞，但在我眼裡她們一個個其實並沒有實際意義。接著，我給那個不喜歡我的還是我妻子的女人打電話，告訴她我後天到家的消息，“最好永遠不要回來，”我還聽到她那個食品車間的隆隆聲……太陽離開房間以後，我走上依然炎熱的大街，我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不久，我鑽進了路邊的一家書店，書店的空調吸引了很多人，我不知道他們中多少人和我一樣裝模作樣在看書。
蔡 誠，又名蔡我的、江河等。非著名作家。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員。已在眾多報刊發表百餘萬字作品。有多篇詩文入選各種選本。已出版《生活是修行，孤單而美好》、《有一種生活叫無奈》、《無題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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