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那點事兒

看到很多人都在懷念學生的時光,我也挺懷念的。
到目前為止,比較正式的學習我一共經歷了兩回,分別是小學的和初中的。至於大多數人需要經歷的高中和大學階段,則由於我才疏學淺,沒本事去體驗。以後就更不可能體驗了。我們那時的小學嘛,和現在的小孩兒比,說處於茹毛飲血的時代也不為過。大夥兒都是補丁衣服補丁褲子,頭髮上哪兒找理髮店理去呀,都是各人家長看著實在是看不過去了,趁著中午有功夫把孩子揪住了,摁水盆裡洗吧洗吧,再拿做針線活的剪刀鉸鉸完事兒。至於好看不好看,沒人管你,反正大家無分男女,都是家長動手,誰也別笑話誰。只有倆同學是例外。一個是我的好哥們曹立,長得本身就有點對不起觀眾,他媽手藝又實在太差,每次給他弄得那頭髮就像化肥沒撒勻實的麥地,一片鬱鬱蔥蔥緊挨著就是一片不毛之地。每次曹立理了發到學校,都是我們嘔吐的對象。

還有另外一位女同學王霞,也是我們取笑的對象。但我們取笑她不是因為她像曹立一樣醜,而是因為她實在是太漂亮了,長得又白,眼睛又大,再加上她
媽媽每天給她打扮得清清爽爽,每天她跟我們一起上課就像野豬窩裡來了一隻小梅花鹿,又像奧巴馬的女兒到非洲難民營裡顯擺。換做你處於野豬或難民營的難民的地位也得妒火中燒哇!

羨慕嫉妒恨的結果就是全民公敵。全班女生都不和她玩。全班男生(鄭重聲明:除我之外)都給她下絆子。小的壞水兒就不說了,比較重大的戰役有兩回。這兩回讓我們全班同學深刻體會到:美麗的事物不一定是人畜無害的,玫瑰雖然漂亮但你要摘也得小心扎手。

一回是坐她前邊的高勇,上課故意把座位往後挪,使勁靠王霞的桌子,嚴重影響了王霞的學習。於是王霞很正式的向高勇提出了嚴正抗議:再靠就採取一切可能的措施反擊。高勇這小潑皮哪管那個,巴不得開啟戰端好和美人兒有個相互交流的渠道呢,照靠不誤。我是隔著一個過道坐在王霞旁邊的,眼睜睜的看著著王霞拿了一根縫被子用的大號針,就向高勇靠在她桌子上的部位紮了過去。

一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叫響徹學校上空。後來聽說旁邊的村委會里的人都聽見了。

然後正趴在黑板上寫字的歷史女老師小張老師身子一個哆嗦,噌的一下就竄到教室外面去了。

從那以後,我們班的男生幾乎都不再把王霞當做可戲弄的對象。但高峰除外。

高峰是我們班男生的老大,高勇正是拜在高峰腳下的小弟,小弟吃癟了,大哥不找場子回來還有面子嗎?

那天下午上體育課,同學們都搬著自己的凳子去操場。我就看著高峰像個戲裡強搶民女的大少一樣,搬著自己的凳子,身子一扭三道彎嘴裡還不懷好意嘿嘿笑著故意向王霞靠過去。王霞正獨自搬著凳子走著呢,冷不丁被撞了一下,一個愣神,但是沒吭聲,繼續往前走。可是高峰沒有見好就收,再次撞了一下她。這下王霞不幹了,只見她嬌叱一聲,揮起手中的凳子就向高峰頭上砸過去,高峰拿凳子一架,沒架住,被砸中了肩膀,高老大當時就哭了,把凳子一扔,邊跑邊說:你欺負人,我告訴老師去!我們全班瞬間石化。

現在已經十幾年過去了,我前前後後認識了很多人,也忘記了很多人。但所有的人裡面,我感覺感情最深厚的,反而是這些小學的同學們。那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高欣組織了一個QQ群,名字叫憶往昔,把我們所有的小學同學都網絡了進去,一個都不缺,也不知她咋找到的。當年的高勇,現在已經是身價四五百萬的小富翁了,高峰呢,在省城開出租車,娶了一個富豪的獨女做老婆,算是曲線致富,日子過得山滋水潤;王霞則是我們班唯一一個考上中專的(那時還不流行大學),畢業後進了一家國字頭的著名雜誌社做編輯,算是圓了她的文學夢。其他的同學們也各有各的成就。只有我,寫文懶得動手,做生意懶得動腿,吃飯懶得動嘴,一直這麼幹耗著混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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