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和我深愛的丈夫有了孩子,我成全了他們

妹妹有了老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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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和我深愛的丈夫有了孩子,我成全了他們

窗外,花好月圓。我百無聊賴地躺著,想起現在不知在哪兒流連的浩然,我的眼淚滑下來。手機相冊裡他的臉,笑得目空一切,嘴角略帶睥睨。熟悉的英俊,卻離我那麼遠。

我把我的生命和愛情,全給了這個男人。從十五歲到現在的三十二歲,整整十七年的時光。

十五歲的那個清晨,當他在對面教室的窗口出現時,白衣似雪,隔窗相望,他忽然有意無意地向我瞟了一眼,只那一眼,我便徹底沉淪。

放學的時候我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過相同的街道,顫抖著唱歌。他有時會回過頭看我,然後步伐漸快,直到我無法企及;寫匿名信,一個星期一封,他上大學了就寄到他的班級裡,他上班了就寄到他的單位裡;在他的單位對面,有家咖啡屋,於是我會穿行大半個城市,在那裡坐上一個上午,只為等著他出來看他一眼。

所有朋友都說我瘋了。

在我二十三歲時,我終於寫信約他見面。他來了。那個晚上,我們喝得爛醉,可他卻只是抱住了我,在我的面頰上親了親。然後倒頭睡了。

我不醜,甚至長得還很漂亮,我有黑如緞的長髮,鮮紅欲滴的嘴唇,漆黑的眼睛,為什麼他不要我呢?

那個清晨,他眼神灼灼地告訴我,他不是好男人,讓我忘了他。我不。我仍然給他寄信,一個星期一封,每年他的生日,我都要給他電話。他下海經商,換了號碼,可是天涯海角,我仍然能找到他。

二十五歲的時候,他來找我。我記得那是個冬季的雪夜,他把他的頭埋在我的懷裡,他說他好累,如果這世上他只能夠相信一個人,那一定是我。我們結婚吧。他說。

那天的雪,是多麼喜悅地飛揚。

我得到了他,卻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愛情。因為,他身邊的女人太多了。多到他已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我。

2

妹妹和我深愛的丈夫有了孩子,我成全了他們

寂靜裡,我聽見樓上的客房裡,傳來小希踢踢踏踏走過木地板的聲音。那雙光裸潔白的腳,夾在人字拖裡,腳趾上還塗著鮮紅的蔻丹。連一雙腳也生得那樣美,她的人,更有青春女孩的鮮豔嫵媚。像當年的我,飽滿鮮嫩。

可我卻我沒法喜歡她。

我十五歲的時候,母親再婚,於是我離開了那座城市,來投奔我的父親。也許真是一場宿命,我轉學了,遇見了浩然,而我在父親的家裡,看到了小希。

那時的我,就像條落水狗,被人撈起安置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連滿身的泥水都不敢抖。我太害怕,怕小希的媽媽趕走我。爸爸很怕小希的媽媽,在那個家裡是那個女人說了算。有時候他會背地裡偷偷塞給我零花錢,那是從他的牙齒縫裡省下來的。

小希那時候是個可愛的小人兒,可在她母親的縱容下,已經脾氣暴烈。

幾年以後,我被我的繼母趕出家門。在我租住的房子裡,父親流淚了,我像個大人一樣安慰著他,心裡只想,我倒要看看,你們的船,會駛得多久?

果然不會一世安穩。父親後來突患中風,繼母忙成了陀螺,不得已,要把他們視若珍寶的愛女寄放在我這裡,讓我照顧。

我冷笑。看看小希的露臍裝,五顏六色的挑染長髮,這樣的少女,又豈是我能照顧得了的。我想,只要她不來跟我作對,在我的家裡能讓我省心,我就求神拜佛了。

“我不吃油炸雞蛋,不喝冰凍的鮮奶,”她撅著嘴,不是撒嬌而是指責,“難道你不知道,這些都對身體不好,也對美容不利嗎?”

我忍氣吞聲地撤走餐盤。看在爸爸的面子上,算了。門開了,浩然回家,煙味撲鼻。餓了。我餓了。他在叫。我慌忙端出他愛吃的韓國泡菜,煙薰小魚,再煎他愛吃的雞蛋。煙薰火燎中,他和小希的聲音漸漸地傳過來。小希長這麼大了?在哪所學校唸書,叫你姐姐多給你買點衣服吧。漂亮的女孩就應該多打扮。

小希哧哧地笑,姐夫真的很帥啊。我不禁向外看去,他們的眼神緊緊纏繞,他的笑容別有意味,而她的手指,在彎曲著捲起她的長髮,眼波流轉。

我的一顆心,忽然被劈成了兩半。是我縱容了你們的荒唐。

浩然增加了回家的次數。他推掉了應酬,常常是我們三人共進晚餐。更可笑的是,他會在晚飯後,跟著我們一起追看冗長的韓劇。在以前的他,這怕是無聊透頂吧。

妹妹和我深愛的丈夫有了孩子,我成全了他們

小希在酒紅色的沙發上蹺起她雪白的一隻腳,貓腰開始細細地在腳趾上塗著藍色的蔻丹。我冷眼看看浩然,他的眼睛像豹,瞳仁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線。盯著小希。

“是不是男人一變心,就會如此冷酷無情?”小希忽然抬眼看著電視,天真地問。

《人魚小姐》劇中的朱旺移情別戀,拋棄了相處五年的女友。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冷笑一聲,心想,男人的冷酷無情,你小希怎麼可能見得到?

我不理她。一句話也懶得跟她說。“我跟你說話呢,你幹嘛不回答我。”她沒聽到我的回答,聲音立刻拔高了一個音階。我仍然緘默。如果這能傷害她,她會因此回家,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來,小希,過來。你姐姐經常這樣發神經的,你別理她。”浩然招手,小希直接一屁股坐到他旁邊。

我起身進了臥室。再不願意看見這一切。他們的笑聲遠遠從身後傳來,恍若隔世。我真的是錯了嗎?我愛錯了人,嫁錯了人?為什麼我一見他,就魂不守舍,血液沸騰?這種感覺真叫愛嗎?是不是一種對於容貌的迷戀?是不是因為看到父親的軟弱,所以需要一個強勢的男人來保護自己?可他帶給我什麼呢?這場婚姻,除了金錢,只剩下無盡的羞辱。

哭得累了,終於沉沉睡去。卻在半夜時分清醒過來,枕邊人已毫無蹤跡。月光清冷,我在那月光裡睜大眼睛,一直等一直等,直到這個像豹的男人輕輕地從二樓的樓梯下來,再悄悄走進來,我趕緊閉上了眼睛。黑暗裡,我卻能感覺到他站在床邊深深打量著我,我趕緊翻了個身,如果再不側身,我怕我的眼淚會噴湧出來……

直到有一天,小希一聲不響地離開了家。浩然只是淡淡地問了兩句,我們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

浩然恢復了他的夜間生活,而暗地裡,我也開始尋找新房,參加了大型的招聘會。很幸運的,我被外地一家公司錄用為財務人員。第二天我就逃離了那座城市。在那麼多年寄出情書之後,最後一次寄出信函,卻是給他寄出的離婚協議。

我知道在他的柔情攻勢裡我將潰不成軍,那麼也許只有距離,才可以讓我真正擺脫這一切。如我意料之中,他既沒來找我,也就談不上去辦離婚手續。

4

妹妹和我深愛的丈夫有了孩子,我成全了他們

一年之後,我卻接到小希的電話,細若遊絲的聲音,她說,姐姐,來救救我吧。

姐姐,這是我活的三十二年裡,她第一次這樣叫我。我忽然提心吊膽。我買了最快的航班機票,直接回來了。在醫院的婦產科,我見到了面色慘白的小希,還沒等我來得及問上三句話,浩然就一頭撞了進來。更讓我吃驚的是,護士將一個襁褓裡的嬰兒抱了過來,遞給了小希。

孩子迫不及待地蠕動著小嘴,小希忙將桌邊的奶瓶拿了起來,試了試溫度,給孩子喂上。浩然在一邊默默地看著。

我忽然明白了,轉過身,照著他的臉,掄圓了就是一記耳光。小希猛然叫了起來,你憑什麼打他呀!她像只母貓一樣張牙舞爪想掙扎著起來,她多麼像那個時候的我。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肝腦塗地粉身碎骨,也只為他。

“林浩然,你說是姐姐不肯離婚,所以你不肯跟我結婚,現在姐姐已經回來了,你怎麼說?”

我的腦袋嗡地一響,小希,原來你是這樣把我騙了回來!浩然仍然沒有說話,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那個嬰兒。那宛如複製出來的五官,高額,細長的眼,薄唇,誰都看得出,那是他的孩子。

我苦笑,“小希,你錯了,我早就把離婚協議寄給了他,是他一直不肯簽字而已。”“我籤。”浩然忽然大聲說,“小希,你打電話給你媽,可以叫她來了,我們馬上準備結婚。”

他隨手拉開手袋,抽出兩張紙,龍飛鳳舞地簽上名。然後遞給我,只說,填個數字吧。

我冷臉接過了紙,轉身就離開了他們。沒等我離開,浩然已經迫不及待地說,給我抱抱。小希嬌嬌的聲音傳來,輕點哦,孩子還太小。

在走廊裡,我看了看那兩張紙。一張是空白支票,一張是離婚協議。離婚協議上,兩個人的名字,仍然親熱地疊加著。我抽出了筆,在支票上寫了十七,再寫了四個零。十七年的歲月,一切成空,惟一真實的,是這張紙。

我需要這張紙,因為我和浩然的孩子,還在那座城市裡等著我回去。

我也才剛剛明白,為什麼我要在離開浩然之後,把他生下來。原來我對我們的婚姻根本沒有信心,對林浩然這個人,更是沒有。此刻,只有錢能保障我們的生活。

我穿過消毒水瀰漫的長廊。我想回家了。陽光溫暖地照著,我捏著兩張紙的手指,溫暖四溢。

也許你在想,逃吧,沒有愛情的地方最安全。但是,逃到哪裡,你能真正逃離記憶,它們曾經那麼絢爛,那麼美。美得足以讓你記住一輩子。

人生多麼像一列火車,車廂裡,總有人適時醒來,總有人沉沉睡去。

翠脆生生:中年美少女一枚,現居銀川。

出版《兩個人的江湖》《我們忘了,愛在婚前》等書,新書《美好的人,都不會孤獨終老》《把平凡的日子過得像詩一樣》新鮮上市,各大網站和書店均有銷售,其他文字散見報紙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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