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宰相俾斯麦(三十五):战事期间俾斯麦的态度变化

铁血宰相俾斯麦(三十五):战事期间俾斯麦的态度变化

就像之前他要阻止君主和军长进入维也纳就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想要阻挡他们进入巴黎,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他甚至已经听到那些军长们说:“这次我们有准备了,俾斯麦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不过俾斯麦这次没有再勉强,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其中当务之急就是面对整个德意志民族的呼声。在柯尼希格雷茨大捷之后,德意志里害怕要占据维也纳的人居多,愿意割去这个地方的人少。现在却不然,德意志报界都在大声呼吁:要求割取阿尔萨斯!

只有一部分德意志社会党在宣扬,只要拿破仑三世倒台,战事就彻底告终。

9月4日,在巴黎,法兰西共和国成立。

9月5日,德意志民众会议上,一些同情共和国的宣言被发表。

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天,俾斯麦就对着敌人也对着自己人这样说:“当战事开始的时候,他有必要在谕旨里头说无论是德意志人民,还是法兰西人民,都正在享受基督教文化和与日俱增的幸福,现在却被传作一种积极的竞争,过于血腥的竞争。法兰西的元首们为了取得个人私利起见,知道怎样以一种惨淡经营的不良指导而牺牲我们伟大邻近民族的公道。”

显然,俾斯麦是唯一一个可以将一个民族与它的政府分得非常明确的一个政治家。

而拿破仑三世的变化是如此之快。

八月,威廉一世进入发过境内,俾斯麦宣布谕旨:“拿破仑三世水陆进攻德意志以后,德意志以前和现在都愿意与法国人共享太平……”

此后的第五周,法兰西共和国的首个外交部长就来到胜者的大营内,请求选举议员的时候可以停战。他们如此幻想着,希望敌人可以把拿破仑三世与法兰西切割,希望战胜国可以放弃战果,希望这个爱好和平的共和国可以重新开始。

但理想与现实间经常有着天堑般的鸿沟。几次胜利之后,普鲁士已经不愿意再退回原来的位置了。八月中,俾斯麦在他的宣言里说到,德意志人与法兰西人愿意共享太平。现在的俾斯麦还是以前的那个,却发出两道通告书给两位大使,说此战德意志民族应负责任。福尔对他说法国人已经驱走了皇帝,他们甘愿赔款以取得和平。但俾斯麦却说:“我们不管你们团体的情况,若拿破仑三世复辟有利于我们之间的和平,我们会把他送回巴黎……假如我们知道你们的政策的确是法兰西的政策,我会劝君主不要退兵。但是你们所代表的不过只是少数人,我们从你们的政策中得不到什么担保。考虑到将来的安稳,我们打算要全部的阿尔萨斯和部分的洛林及麦茨市。”

福尔很狼狈,但也很强硬,他说:“我们既不割让一寸土地,也不割让我们炮台的一块石头!”

俾斯麦态度的变化对当时的局势几乎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在之后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甚至表明他能够抵抗多数军长的反对与君主进行协商。俾斯麦要求法兰西割让阿尔萨斯和洛林以保护德意志,他肯定地说,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可以担保和平的方式。

一年以后,与挚友柯雪林谈话时说到此事,俾斯麦却说:“假使普鲁士打胜法兰西,会有什么结果?譬如我们赢得阿尔萨斯,我们必须珍惜我们的所得,在斯特拉斯堡永远派兵镇守。因为法国总会想办法找同盟的——那时候我们的日子是会不好过的!”

马克思对此做下判断:“这不过是暂时的停战而非永久和平!”

眼看战事在即,俾斯麦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只要有战事发生,德意志帝国的成立就会成为可能。俾斯麦始终不忘自己的最终目的,他的思想和欲望绝不因为邻国不老实而想到攻打它。

这些年间,一半法兰西人已经遗忘了德意志人的最后一次入侵,而普鲁士仅仅扩张了四年,却让法兰西人感到无比的不安。俾斯麦原则上并没有这样的动机,他虽然不喜欢法国人——他也从不喜欢任何人——但也不至于视为仇敌。但现在他忽然感到战争的目的之一就是保护经过这一番战事而产生的另一个国家。这样的想法和他的外交政策似乎有些矛盾,那个曾经的建筑家,似乎有趋向变成一个征服者。

有人曾经产生这样的疑问:他们自己既想有中立地,为什么不把这些地方变作其中立地呢?

俾斯麦在帝国会议上回答了这个疑问:“若是这样,铸成一条链的中立国,从北海延长到瑞士的阿尔卑斯山,我们就不能从陆路改打法兰西……虽然我们是习惯于尊重条约的。……这样一来,法兰西就得到了一条保护带以隔离我们;只要我们的海军不能与法兰西的海军抗衡,我们就无法阻止敌人从海道进攻。这虽不过是一条次要理由,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们只能盼望强大的法兰西精神之特长远住在那疆土内的——这诸多元素,是依附于法兰西的——遇有新的法兰西德意志之战时,会触动这个中立国……再成为法兰西的依附……所以我们没法,只好把这块地连同炮台等完全归人德意志,作为德意志一道坚固城墙以抗拒法兰西。我们就要保护这些地方,且要将法兰西将来攻击我们的起点挪开,延长几日行程。……实行这个计划的第一障碍就是居民的仇视……那里有一百五十万德意志人,他们有德意志人性格的许多长处,同时却与另一个民族杂居,这个民族有许多的长处,却独独没有这样的好处:他们的诸多属性给予一种享受特别利益的地位。……德意志人性格的一部分就是每个种族都要求自己特别优等,尤其是反对最近的邻国。一个阿尔萨斯人或一个洛林人,只要他一日说自己是法兰西人,一日就有巴黎的繁荣及法兰西的统一的伟大在背后,他见到德意志人就带着‘巴黎是我的感觉’。……这种仇恨还存在,这确是事实……我们应该有耐心把这种仇视推翻。我们德意志人有许多方法。总体而论,我们善于治理也较为人道,胜过法国政治家(大笑)……但是我们不要太过于恭维自己,说成功就在眼前了。”

俾斯麦以一个优秀政治家的严谨认真地考虑并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段话完全可以证明,他的一切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在几年后对两个新省代表说:“他不愿意拿阿尔萨斯和洛林,只因陆军诸师所逼,不能不这样做。”

在几次胜仗之后,将领们已经很难在保持起初的那种冷静了,他们都开始陶醉于这血腥的艺术。而俾斯麦也有着一种一以贯之的仇恨:他始终无法忍受莱茵河另一边还有一个法国。

而德意志的民族派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认为德意志容易被法兰西攻击,因为卢森堡过往曾经说:“如果仅以南德意志而论,这个国家的弱点会成为统一的障碍。”

俾斯麦在国会上描述这个地区的形势:“阿尔萨斯的一角在靠近威森堡的地方插入德意志,将北德意志和南德意志分开。”这个弱点仅仅是该省的一个部分。

俾斯麦用充满激情的语句来煽动将士们的斗志,他激动地说:“我们要的是炮台,有人说阿尔萨斯在古时候是日耳曼种族的一部分,这是教授们创造出来的谣言。”

割地其实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是他强迫自己做出决定,一定要完成这次割地。他的理由还是与原本相同,那就是创造统一的德意志。此时,他觉得人民的心涣散了,他需要用一种公愤将民众们激励起来。如今德意志人有了他们联盟的证据,也就是这块土地,那么联合就成了必然之势。

就在色当之战当天,俾斯麦的好友德布鲁克别有意味地说了一句:“从帝国土地(指阿尔萨斯与洛林两个帝国的省)将生长出帝国(指德意志帝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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