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張玉華 攝影丨郭之雨
我是一名小學老師，我熱愛我的工作。每當跟孩子們一起徜徉於散發著書香的課堂中時，我會發覺自己就像那快樂的游魚，盡情地在歡樂的海洋中暢遊。但誰又能想到，我這個老師竟然是一次次“陰差陽錯”的結果。
時光追溯到21年前。那是1997年，中考過後，我面臨著擇校的問題。父母每天忙於生計，加之文化水平也不高，所以對於上什麼學校，學什麼專業任由我的想法。也許在他們心裡，只要能考上學，以後有份穩定的工作，至於幹什麼，可能並不重要。
說心裡話，當時對於上師範，將來當老師的想法我從來就不曾有過，這主要還是性格使然，我從小內向，不善言辭，我都很難想象登上講臺的我會是怎樣一副窘態。當然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青春年少的我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總是夢想著將來有朝一日能夠外出求學，能夠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而當時的情形是，如果上師範，就只能在本市就讀。因此，當我最好的朋友小萍動員我跟她一塊兒去師範面試時，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不去。”“為什麼？上師範，將來當老師，工作穩定多好。再說了上這類的學校，上學期間還有補助呢！”小萍極力勸說。“再好我也不去！”我毅然決然。“那你是不想要我這個好朋友了？”小萍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看她那樣子，我一下子心軟了。是呀，小萍是我從小玩到大最好的朋友，跟她分開，我又怎忍心?想到這兒，我咬咬牙，說：“好吧，那我去試試！”
誰知面試還應到區裡，記得學校當時僱傭了一輛大車，可是當大家即將出發的時候，因我提前未準備照片，陪同的老師讓我抓緊時間到班主任那兒取。於是我心急火燎地去找班主任，湊巧的是，那天班主任因家中有事，請假未到校，而我們的照片都被鎖在了他辦公桌的抽屜裡。情急之下，我想:還是算了吧，看來我是去不成了。話說就是這樣天意弄人，無巧不成書。就在車即將開動時，班主任家中事處理完畢，竟然又回到了學校，於是我成了最後一個登上去參加面試大車的學生。
面試過程也是一波三折。當時面試程序很多，項目繁雜，比如唱歌、跳舞、寫字、繪畫、講普通話……我一看，怎麼這麼麻煩，於是中途我又打起了“退堂鼓”，偷偷一人躲在了外面。 當時正值夏季，氣溫驟然上升，記得那天,天空中沒有云，灰濛濛的一片，躲在角落裡的我，呆呆地看著花壇裡蔫蔫的小花。好朋友小萍見我沒了蹤影，心急火燎地滿院子找尋，找到我後二話沒說就將我拽了進去，就這樣在我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勉強過了面試關。
剩下的時間就是準備文化課的考試，考試完後該填報志願了。當時的中專分統招和委培兩種形式，考生每人最多可填報4個志願，統招志願和委培志願各兩個。於是我和小萍商量把師範院校的志願填在了委培志願一欄中，因為師範院校的分數在當時相對來說比較高。可是班主任找到我，建議我把師範院校的志願填在統招志願當中較好，因為他覺得我的成績還可以。師命難為，雖內心不情願，但是我還是按照老師的建議把志願改了過來。
不久後，同學們的錄取通知書陸陸續續都下來了，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小萍竟然被濟南的一所學校錄取，而我的通知書卻遲遲沒有收到，但我知道，我是怎麼也不可能跟小萍一個學校了。我禁不住淚如雨下，小萍在一旁不停地勸慰：“再等等，說不定你的通知書來得晚呢！”又是幾天漫長的等待，通知書終於等來了。我竟然考了一個統招分，正好被本市的東營師範錄取。收到通知書的時候，我懵了，不但不欣喜，反而在家裡放聲大哭。本來我就不喜歡以後當老師，再加上又跟我最好的朋友分開，我更是一時接受不了。於是，我哭著跟父母鬧情緒：“我不去上師範，我要復讀以後考大學！”父母一聽火了：“你也不看看什麼事，就由著性子來，你覺得父母供你上學容易呀！”而且父母還搬來了我小學的班主任張老師勸我，看到這種架勢我也只好妥協退步。但是我賭氣地跟父母說：“即使到了學校，我也是混張文憑了事！”父母無奈地說：“你看你這孩子！”
師範幾年的學習，應該說還算順利。在這期間，我又結識了許多好朋友，我也漸漸地融進了新的集體中去。在忐忑和不安中，我畢業了。猶記得當我戰戰兢兢地登上家鄉一所小學四年級的講臺時，面對臺下36雙懵懂求知的眼睛，那種感覺真的好奇妙。那一雙雙眼睛是何等的澄澈呀，純淨得就像一汪汪泉水。也就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覺當老師真的好自豪，好驕傲！
斗轉星移，歲月流逝。現在在工作崗位上，我已將走過第18個春秋，現在的我越來越喜歡和熱愛自己的工作。想想人生的際遇就是這樣，雖然我不相信宿命，但確確切切是一次次的“陰差陽錯”讓我成了一名老師。現在我還有時會自問：如果我現在不當老師，還能幹些什麼呢？我深切地知道，現在乃至以後，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努力做一名快樂又幸福的老師，引領我的學生快樂起航，健康成長。
化用詩人汪國真的一首詩，來表白我此刻的心聲：我不去想是否能夠成功，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我不去想身後會不會襲來寒風，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對於我而言，只要熱愛生活，躬身從教，職業的幸福，人生的幸福就會在意料之中。
作者簡介：張玉華，就職於東營區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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